“嘶,头好疼……”清晨,关月尧从睡了一晚的榻上醒来,宿醉后头脑那阵顿顿的痛感。
让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下意识的,她想要起身却发现衣袖被什么东西死死压住,让她起身不得。
还没来得及完全清醒的头脑反应迟钝,她困惑地望去,却是霍去病侧卧在自己身边。而自己的衣袖,正被他死死地压在了身下。
“去病,上一边睡去!”她伸手推了推好友,试图把自己的袖子从对方的身下抽出来。
霍去病昨夜睡得并不算好,一夜奇奇怪怪、颠颠倒倒的梦境让他被惊醒了无数次。正睡得迷糊间,忽然感觉到了好友的声音和动作,少年好似触电般,弹了起来。
“已经早上了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翻身跳下了榻。
去病这是怎么了?关月尧有些狐疑地看着好友略显僵硬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昨晚喝了酒就美美地睡上了一觉,心中的不快似乎散去了不少。
关月尧挠了挠头,虽然想起卫青,她的心中仍能感觉得一丝悸动。可到底,也再不似昨日那般,一副深受打击地模样了。
关月尧不想去与李家的小娘子争夺卫大人,她是仰慕着卫大人,因此发自内心地希望他能够获得幸福。
昨日的种种再次浮上眼前,卫大人看向李小娘子的眼神,分明饱含了爱意。那么,她又有何理由去做那些不合时宜的错误举动呢?
她早早便见到过母亲因为第三者插足而心力交瘁,终日以泪洗面的消沉模样。她也不屑,自己因为爱上了别人,就放任自己也成为自己曾经最痛恨的那种人。
何况,若是卫大人真的会因为旁人的勾引而背弃了现在的这段感情,那么,那样的卫大人,又如何值得她关月尧喜欢呢?
一旦想通了这几点,关月尧只觉得通身都轻快了起来。可人的**终究是无法完全通过理智来控制地,至少关月尧此时,还做不到如此。
她还是忍不住地,会偷偷想起卫大人。心中不太道德地想,要是李家小娘子不肯回应卫大人的感情就好了,那样她就可以趁虚而入了。
哪怕为此暴露了自己真正的性别,也没有关系。
*
“两位小郎君,可要洗漱了?”忽然门外传来了绿袖地询问,关月尧转头看向窗外,天空已经渐渐露出了鱼肚白。
若再不洗漱更衣,去军营就容易迟到了!正式训练的第一天,主将就迟到,那可不行!
她正要提醒好友,却见他也正自坐在一旁发着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诶,你们进来吧!”关月尧一边应着,一边行动了起来。
“去病,别发愣,快点换衣服啊,要迟到了!”
一声清越的催促传进霍去病的耳中,他茫然地抬头望去,却只看到一道人影凑了过来,一把将他拖了起来,丢给了正走进来了绿袖。
“绿袖,快服侍你家小郎君更衣去吧,我这儿自己就行了。”
接着人影一闪,闪进了屏风内。
霍去病看着好友消失在屏风后的背影,忽然感到了一阵怅然若失。可渐渐放亮的天色却又在提醒着他,此时并不似纠结于这些儿女情长的时间。
在绿袖的催促下,他亦转身,离开了好友的屋子。
*
两名少年穿戴好,因为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匆匆吃过了两口早饭,便脚步匆忙地朝着府外走去。审言与意稳各自牵着奔霄和驰昼,早已等在了府门口。
“去病,月尧?你们今日这么迟才出门么?”忽然身后传来一声诧异地询问,不必转头,关月尧也知道,来人正是卫青。
她垂下头,装作在整理马鞍的模样,却不敢回头去看卫青。
她害怕自己一回头,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收拾好的情绪会再一次崩溃。
“是啊,舅舅。先不说啦,我和阿尧赶时间,先走了!”好在这时,好友出声解了围。关月尧不敢耽搁,翻身上马,只是语气含糊地朝卫青告了别后,便打马追上了已经跑出几步之遥的好友。
“去病,你等等我!”关月尧喊了一声,却见骑在自己面前的好友忽然背影一僵,但到底是勒紧缰绳,放慢了速度。
去病这是怎么了?昨晚是不是醉酒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自己忘记了?
关月尧邹着眉头努力地回想,可是喝醉之后发生了什么,不论她如何努力地回想也想不起来。
既然想不起来,那便索性不想了。当事人就在眼前,直接问便是了。
关月尧如是想着,提速跑到了好友身边,侧头看了看好友。他仍是一副专心致志看着前方地模样,见关月尧凑了过来,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果然有事情。关月尧想着,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去病,昨天我喝醉之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你喝醉了就睡得和死猪一样,能发生什么事情?”霍去病没有转头看关月尧,只是语速极快地回复道。
可他这样的反应在关月尧看来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反而坐实了她心中的猜测。她一边努力地回想,一边开玩笑地反问道:“真没事?那你这反应怎么跟我非礼你了似的?”
果不其然,这句话换来了好友的怒目而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霍去病的反应有些大,把关月尧吓了一跳。她讪讪住了口,为了找回点场子,嘴里还兀自嘟囔道:“没有就没有嘛,那么凶干嘛?”
两个人由是陷入了一种无话可说的尴尬中,就这样各自默默地纵马朝着上林苑的方向飞驰着。
*
待到了上林苑,见长官已到,已经洗漱完毕的士兵们飞快集结完毕。
卯时二刻,身披铠甲,背着长弓、箭袋,挎着苗刀的八百甲士在关月尧和霍去病的带领下,开始了武装越野的训练。
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加强士兵们的耐力和体能训练,十里的路,看起来长,换算成现代人更加熟悉的距离单位,约莫是五公里的距离。
关月尧常年进行着类似强度的体能训练,这一段距离,在不负重的情况下,大约跑上半个小时便能结束。
而在如今负重的情况下,她自己估摸着,大概要花上四十来分钟的时间。不过在渐渐习惯了负重后,这个时间一定会被进一步的缩短。
可较之关月尧的轻松,其余人并没有受过这样的训练,即便是霍去病,跑到最后,也渐渐变成了咬牙强撑。
“唉……跑不动了,跑不动了……”身后也不知是谁抱怨了一句,惊起了一片附和之声。
“现在不好好训练,来日上了战场,死的就是你们自己!你们是为我跑的吗?难道你们不好好训练,死的是我吗?”关月尧早就预料到了这点,当年在体校,老师的训斥听得耳朵都要起了老茧。
如今有样学样地骂了出来,却颇能理解老师当时的心境了。
“要是不想跑,趁早给我滚蛋!免得上了战场拖累我们行军的进程!”
可即便她如此呵斥,队伍还是难免因为总有体力稍逊的人,渐渐放慢了脚步,将原本整齐的队伍拉成了一条歪歪扭扭的长蛇。
这样下去可不行,关月尧转头与霍去病说了一声:“去病,你还在前领跑,我去后面盯着不让他们掉队。”
说着不待好友反应,她已反身往队伍的最末端跑去。
“跑在我后面的人,下午下了操,加跑五里!”她在一个地方站定,又看了看身后稀稀拉拉缀着的几十个士兵。
过不其他,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不仅仅是她身后的士兵们脚步加快了起来,就连在她前边不远的士兵们,也紧张地加快了脚步。
“坚持一下,就快跑到了,加油加油。”季春的清晨,天气还透着微凉,可上林苑的一隅,因为长时间的奔跑,士兵们早已满脸通红,大汗淋漓,眼见得便要坚持不住。
不过好在,关月尧没有骗人,不远处,象征着终点的旌旗正随风招展着。
因为是第一天,关月尧不想管教的太过严厉,有意放一放水。
她放慢了脚步,转身冲着身后零零星星地几个士兵,大喊道:“加油啊,在终点之前跑在我前面的,都不用加训哦!”
“啊!”她的话音落下,一个面色惨白的少年大吼了一声,一脸狰狞之色的提速朝着终点冲刺了起来。
少年越跑越近,关月尧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正是曹襄。
她曾听霍去病说过,因为先平阳侯体弱多病早逝的关心,平阳公主对于这个自己唯一的儿子颇为娇惯。
曹襄的身体情况,比起陈直还要文弱上一些。可今日,他并没有抱怨这样高强度的训练,而是努力地坚持与配合着训练。
关月尧发自内心地敬佩着所有,不服输且有韧性的人。
“加油!”关月尧忍不住为他鼓励道。
也许是旁人的鼓励让曹襄受到了鼓舞,他看向关月尧,忽然冲着她一笑。脸上痛苦的神色褪去,似乎就连脚步也开始变得轻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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