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尧!关月尧!醒醒!”第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霍去病的大嗓门便再次在屋外想了起来。
其实依卫青的本意,关月尧虽然仍住在卫家,但即已是官身便没有道理再与去病两人挤在一个院子里。
昨日回来时,他便有意着人再为关月尧收拾出一处院子来。
只是见两个小家伙都一副不甚情愿的模样,卫青想了想,自己本是好意,既然两人都不乐意,真要强逼着关月尧搬出去,自己落个埋怨,反而不美。
因此昨日最终也只是命人将关月尧居住地厢房好好收拾了一番,而之后的吃穿用度,也比照着霍去病来准备。
是以今日,霍去病洗漱好,见关月尧的屋子里仍是一点动静也没有,知道他爱睡懒觉,便毫不客气地过来,搅扰他的清梦了。
被这声音巨大的“闹铃”吵醒,关月尧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不喜欢睡觉时房间里有旁人在场,因此也不许卫青拨来照顾她的侍女为自己值夜。
此时她径自披了件衣服下了床,跑到了门边,便见霍去病正一身武士的打扮,精神十足地站在院子里。
“阿尧,快呀,换好衣服我们晨练去。”霍去病看见一脸睡眼惺忪地关月尧,一脸期待地催促道。
他也不见外,一边说着,一边便走了进来,在客厅的桌边十分随意地坐了下来。
“去,将早膳端来这里,等会我和阿尧一起吃。”
说完,他便心满意足地看着关月尧打了个哈欠,挠了挠散乱地头发,向着卧室走去。
“唉,你们这的衣服,想要晨练可真是不方便。”才一会的功夫,关月尧却再次皱着眉头走了出来。
只见她穿了件短褥与一件短合裆袴,双手拿着根布条将还不太长的头发在头顶缠了个丸子头,便抱怨着走了出来。
即便是汉初时的武士,为了行动方便,穿了短褥但与之相对的大多数人也仍是选择在下身穿着长合裆袴。
尤其在上层阶级,礼教甚严,也无底层民众方便劳作之需,穿着短合裆袴之人更是凤毛麟角。
关月尧此时地打扮,之于霍去病更是生平仅见。他眨巴着眼睛盯着关月尧看了好一会,这才道:“你就穿着这样去练武吗?”
“不然能,要是可以我还想穿短袖T恤大短裤呢,那样岂不更舒适。这些怪衣服,穿起来可真是不适应。”
说话的功夫,关月尧又拿着手中的棉布抹了把脸,漱过了口,大喇喇在霍去病的对面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蒸饼便吃了起来。
“快吃啊,吃完做会热身运动,咱们跑步去。”关月尧吃的狼吞虎咽,霍去病却听得一头雾水。
“跑步?难道不是扎马步吗?”他今日满怀期待地拉着关月尧早起,便是为了这一刻。
谁知关月尧却摇了摇头:“我以前习武的时候,每天体能训练、技术训练、实战训练还有力量训练,每一项都是1个小时起步。扎马步不过是其中的一环而已。”
一个个陌生的名词从好友的嘴里蹦了出来,听得霍去病云里雾里,但又下意识地觉得,似乎是一些颇为专业的名词。
“今日恐怕不行,至少上午的时间,我们再过一个时辰便要入宫伴读……恐怕得用过午膳才出得来了。”
他思忖着又问道:“你说的一小时,是多久?”
“60分钟?”
关月尧的回答让霍去病一噎,但很快也就明白了过来,在未来的世界里,人们使用着与现在截然不同的时间概念。
但他素来聪明,很快便想到了一个颇为稳妥的衡量标准。
“你们那里,有日这个概念吗?”
听了霍去病的提问,关月尧很快便回过了味来:“有!一日是24个小时!”
“在我们这,一天分为12个时辰,那若是按这样算,一个时辰应当就等于你们2个小时了。”霍去病说着,将最后一口蒸饼塞进了嘴里,又喝了一口果浆便站了起来。
“我们今天早上最多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练习了,还有半个小时需要为入宫做准备。”
关月尧闻言,也不在多做犹豫,她点了点头,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手中的蒸饼,便随着霍去病离开了厢房。
一路上,关月尧都在一边回忆一边给霍去病描述着自己之前训练的方式。
其实小时候的训练,大抵是那个男人说什么她便做什么,知其然却未必知其所以然。
关月尧虽然对他心中多有怨恨,但此时再回忆起训练时的细节,却又不得不承认,虽然身为丈夫与父亲,他是一个没有责任感的轻浮男人。
但作为一名武术教练,他确实能力出众。那些她以前未及深思的教导与训练方案,似乎此时细细想来,都是有的放矢的。
“以后每天这样的食物可不行,我们要是做训练,就要补充蛋白质。这里没有蛋白粉,我们就多吃肉蛋奶。”
两人步行至了府中的跑马场,在关月尧的指导下,两人一边做着热身运动,关月尧一边叮嘱道。
“这个热身运动,做起来可是有什么门道?”霍去病此时真歪头看着关月尧做着伸展运动,一边有样学样地做了起来。
“在运动之前做热身,可以提高肌肉的温度,让肌肉放松下来,减少运动后肌肉的酸痛。也减少在运动时造成运动损伤的风险,促进心肺功能,增加运动时的耐力和持久力。”
这些当然都不是关月尧自己学习得来的,不过是脑海里回想起了曾经训练时的场景。
本以为只要是关于那个男人的回忆都会让她觉得厌恶,可原来,与训练有关的回忆,仍让她觉得美好。
*
“阿尧,我们来比比,从这里跑到尽头,谁更快!”
终于结束了热身运动,霍去病与关月尧两人站在跑马场的一段,望着因为距离太远而显得渺小模糊的尽头。
“那你可输定了。”关月尧斜睨了霍去病一眼,自信的一笑。她的运动神经一直都很优越,并不止在练刀这一项上。
加上她颇有些争强好胜的性格,在学校的运动会上,一千米的比赛也曾经跑进过6分钟之内,一举破了学校的长跑记录,至今也无人能够超越。
“我数到一二三,我们一起跑。”关月尧看了看身旁已经开始摩拳擦掌的霍去病,目视着前方,认真地说道。
霍去病点了点头,在关月尧沉着地三、二、一、跑!的号令之下,快速向着终点跑去。
可很快,他只觉得面前有人影一闪,关月尧已经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不过一眨眼地功夫,便与自己拉开了一段距离。
霍去病自持并非庸庸之辈,经年累月的训练也让他拥有着远好于同龄人的体格和体力。
可且不论两人之间地年龄差异,久谙习武之道的霍去病也能从关月尧有意无意透露出来地举止里,察觉出两人因为训练方式的不同,而人为拉开的距离。
在他朴素的世界观与价值里,并不知道人体科学、运动科学是何物。但他也明白,关月尧看似轻描淡写吐露的那些话语,理应有着巨大的价值。
他忍不住想,若是自己,不,若是整个汉军都能够以这样的形式作为训练。那么那些看似凶恶战无不胜的匈奴骑兵,又何惧之有?
虽是拼尽了全力,可霍去病仍只能在远落后于关月尧的情况下跑到了终点。剧烈地运动让他的喉咙有些发疼,大口地喘着粗气。
“别停下,走起来,走到气喘匀为止。”关月尧关切的话在耳边响起。
此时霍去病几乎已经全然信服了关月尧,他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却看到好友正笑望着自己,表情十分的轻松。
“等会我们再慢跑几圈,就回去洗漱换衣服吧。”
“为什么,你能跑得这么快?”霍去病却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询问道。
“你的节奏不对,没事慢慢来。你已经跑得很快了,我十岁的时候,恐怕跑得还不如你快呢。你觉得怎么样,可以开始慢跑了吗?”
“可以了”霍去病摸了摸额头渗处的大颗汗珠,认真地说道。
其实剧烈的心跳此时仍未完全恢复正常,可是看着如此气定神闲地关月尧,霍去病的心中也升起好胜之意。
他不想就这样认命的屈居他人之后,年龄也罢,训练的方式也好,都不该是他认输的理由。
“那我们开始先慢点跑啊。”关月尧没有察觉好友心中暗下的决心,只是颇为体贴的提醒道。
很快两个少年就这样绕着跑马场,慢慢的跑动了起来。
关月尧腿长步子大,又早便习惯了这样的训练方式,不知不觉间,两人又从肩并肩,变成了关月尧在前,霍去病在后的方位。
霍去病按照关月尧教地吐息方式,努力地跟着关月尧的步伐向前跑动着。
此时太阳已经高高挂在了空中,天空也彻底明亮了起来。
逆着光,霍去病看着面前好友因为跑动而开始松散的“发髻”和背影,似乎在一瞬间找到了自己努力的方向。
疲惫与不甘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毫无由来的冲劲,让他的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起来。
似乎就在一瞬间,他找到了自己的节奏,踏着越发坚定的步伐,他朝着关月尧的背影,努力追赶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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