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如此想归想,可他终是不太习惯,任由一只狗如此登堂入室。
“快把老三放出去,哪有狗和人一样呆在屋子里的?”霍去病看着笑得“一脸谄媚”地老三与正在逗弄它的关月尧,有些嫌弃地说道。
豢养猎犬,在此时汉朝的上流社会早已蔚然成风。天子喜好游猎,也好斗狗。在未央宫中,就豢养着为数众多的猎犬与斗犬。
哪怕是在卫府上,也养着不少的猎犬。
可霍去病还是头一次见人,这样对待一只狗的,就好像那不是一只畜生,而是一个喜爱的孩子似的。
真是奇怪……
“外面这么冷,把老三冻坏了怎么办?”关月尧想也没想便一口回绝了霍去病的提议。她怜爱地将老三抱了起来,在它那毛茸茸地脸上蹭了蹭。
一转头,看到霍去病一脸嫌弃地正看着她。
“狗狗可是人类的好朋友,你干嘛这么嫌弃。在现代,狗狗能帮人类做好多人类做不到的事情呢!”为了说服霍去病,关月尧开始努力回忆起以前听说过的那些,关于狗的英雄事迹。
“你看啊,狗能做军犬,能做警犬,能做导盲犬,我记得有科学研究说过,养狗的人老了得心血管疾病的概率会下降呢!”这套话术,是她曾经试图说服父母同意她养狗时,在网上看来的。
没想到如今,竟然用在了霍去病的身上。
“军犬?”谁知关月尧的话却让霍去病的心中升起了一丝好奇:“狗在军队里,能做什么?”
“那可多了,追踪和攻击敌人,巡逻守备,搜救……”说到这,关月尧挠了挠脑袋,努力思考了片刻后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应该还有很多的作用的,但是我忘了。”
可即便只是如此,关月尧的话还是霍去病打开了新的思路,在心中对于猎犬与斗犬在战争中的运用,有了一些自己的遐想。
他走了过来,在关月尧的身边坐了下来,看着正乖巧蹲坐在好友面前的老三。
“狗这种畜生,还有这么大用处?”他仍有些迟疑,看着舌头歪在一旁,眼睛直勾勾盯着关月尧手中肉干地老三,皱起了眉头。
这狗,怎么看都不太聪明的样子。
可关月尧却听不得这话,她立刻又举起肉干,喊着口令让老三又演示了一遍坐下,握手,装死和打滚。
“哈哈哈,这狗竟然这么听话!”霍去病也觉得有趣,张口对着老三命令道:“老三,坐下!”
老三听话地又坐了下来,霍去病不由细细地打量着它:“这狗竟然真的能听懂这些指令。”
“我以前看过电视节目里军犬和警犬的训练,比这可厉害多了,还会钻火圈,两米高的钢丝,都能走过去!”
说到这,她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些许羡慕地神色:“那些大狼狗,一只只的可威风了!”想到这,她又搓了搓老三毛茸茸地狗头:“老三,老三你怎么就不能再长得大一些!”
霍去病在一旁看着好友对着老三举止亲昵地模样,虽然仍有些不能接受,可到底没有再说出要让老三离开屋子这样的话。
*
如是又过了两日,宫中下诏,陛下要在未央宫中设宴,遍邀亲信赏雪。
大抵是为了开年后的兵事,卫青、霍去病与关月尧三人,俱都在受邀之列。
因是午宴,宴会当天,关月尧早早地便被侍女们从被窝里拖了出来,换上了朝见陛下时的庄重礼服,又重新束了发辫。
在汉朝这些日子,因为受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随意毁伤。”观念的影响,关月尧的头发被渐渐长到了肩膀以下的位置,让留惯了利落短发的她,颇有些不太习惯。
“哎呀,公子今日打扮地可真是俊俏。”束好了发,她忽然听懂身后的绿绣笑盈盈地说道。
关月尧对待她们这些下人向来温和,态度也随意,霍去病院中的几名侍女都乐意亲近他。
是吗?关月尧转头朝着桌上的铜镜看了看。铜镜里此时正映着一个有些模糊地倒映,面目依稀,剑眉星目,高挺地鼻梁,嘴角微弯,确是有些翩翩公子,风流倜傥地模样。
她心中得意起来,对着铜镜挤眉弄眼地做着怪样,惹得身后侍女们发出了轻笑。
“阿尧,阿尧,你好了没,怎么磨磨蹭蹭地?!”霍去病不耐烦地声音又在屋外响了起来。
接着便是几声不客气地脚步声由远及近,关月尧算着时间站起了身,才一转头,便见一个身影闯了进来。
“如何?这身好看吗?”关月尧抓着袖口张开了手臂,笑着看向霍去病。
霍去病听了他的话,不由站定下来,好好地打量着好友。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着如此盛装地关月尧,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这样的阿尧,比他见过的许多公子王孙都要更加好看,他忍不住想到。本因为要参加宴会而显得有些烦躁地心情,在着一瞬间似乎被一双无形地手悄无声息地抚平了。
阿尧平日里最不喜欢穿这样庄重的礼服,觉得束手束脚地不舒服。若不是今日陛下宴请,想必打死他也是不愿意穿这些他口中麻烦地要命的曲裾深衣的。
“还不错,看起来终于有些人样了。”霍去病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
“哈哈,我也觉得这身不错!就是穿得实在有些太麻烦了!这下摆就不能短一点,宽一点吗?弄个裤子多好啊!”关月尧提着下摆,仍有些不太习惯地走了出来。
侍女们还在场,她也不敢将抱怨地话说得太过直白,只是嘟嘟囔囔地抱怨道。
霍去病看着好友每次穿礼服都是这副狼狈地模样,忍俊不禁地笑到:“都进宫几次了,你怎么还没习惯?”
关月尧闻言却苦着脸:“这哪里能习惯呢?不让我疾走,也不让我跳台阶,这可真是要了我的命!”
她的话音落下,就连侍女们也忍不住捂着嘴轻轻笑了起来。
霍去病也只是笑,并不多言,若要说,他自己也并不喜欢宫廷中那种压抑地气氛。除了天子,无人敢大声说话,似乎所有的人都在压抑着自己的本性生活着。
“两位少郎君,郎君来问,两位可准备好了,到了时辰,要进宫了。”屋外,卫青的长随恭敬地询问声响了起来。
两名少年不敢再做耽搁,在侍女们的服侍下,双双披上了狐裘,匆匆离开了院子。
*
大抵是天命之子要宴客,就连天公也要作美。说是赏雪之宴,空中便真就下起了细雪。
天光正好,未央宫中一片的银装素裹。果然是台如重璧,逵似连璐。庭列瑶阶,林挺琼树,皓鹤夺鲜,白鹇失素,纨袖惭冶,玉颜掩姱。
卫青领着霍去病与关月尧去了宣室殿,而卫少儿则与姐姐卫君孺一起,去了清凉殿中。
“原来这次宴请还请了女眷吗?”跟在卫青与公孙贺的身后,关月尧与霍去病偷偷咬着耳朵。
他们的身边,公孙敬声正偷眼看着两人。
公孙敬声与关月尧同岁,是个看起来有些文弱地少年。今日除了罩着的狐裘之外,手中还捧着个手炉,皱着眉头正抱怨着天气寒冷。
关月尧看着霍去病地模样,公孙敬声虽是去病的表哥,可两人的感情似乎并不好,因此她也便不太搭理他。
“是啊,这次女眷是姨母负责接待的。”霍去病点了点头,虽身在宫中,心里却仍惦记着家中沙盘上还未推演完的残局,因此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一路上,不时有相熟地同僚们走上前来,与卫青与公孙贺打招呼,看模样,似乎与卫家的关系颇为熟稔。
关月尧与霍去病一般,十分不耐烦这样地人际交往,可每有人上前致意,总也少不了询问一番家中小辈地境况。
到这时,卫青便只能把三个小子一起推了出来,一一介绍。他们本是小辈,出于礼节便是心中再不愿意,也只能强笑着乖乖向来人行礼。
“哎呦,这可比小时候过年去拜亲戚串门累多了,就差让我们再来一个才艺表演了。”关月尧呲着牙,小声朝霍去病抱怨了起来。
“去串门亲戚还给压岁钱呢,我今天行礼行的手都酸了,可一毛钱也没捞着。”关月尧越想越觉得自己亏大发了,露出了一脸肉疼地表情。
谁知她这副模样,却逗笑了心底也正自不耐烦地霍去病,他看着好友这副怪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既然这样心痛,等会回去,我那儿的东西,你喜欢什么,尽管拿去好了!”
他说的大方,大有一副我的东西便是你的东西的豪迈之感。
关月尧听罢却摆了摆手:“你那的东西还真没什么是我喜欢的,下次去羊肉摊吃东西,你请客就是了!”
在一旁支着耳朵偷听的公孙敬声听到此处,却不由得暗自咋舌。这个关月尧到底是什么来头,霍去病的屋子里有什么好东西他可是知道的。
宫里天子与卫娘娘都十分心痛这个外甥,但凡得了什么好东西总少不了送一份到霍去病的屋子里。
这个叫关月尧的少年竟然全都看不上?到底是不识货还是来历不凡?公孙敬声眼珠子一转,不由得好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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