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过去呀!指不定是路过的商队呢,许他们些银钱让他们把我们送回关内就是了!”陈直此时也凑了过来,看到了那簇若隐若现地火光,大感振奋地说道。
霍去病与关月尧闻声转过了头,都有些无语地看着他。
这人脑子这样简单,若不是馆陶大长公主一如既往地强势,也不知能不能活到现在。
夜色之中,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到。
“你就不怕是在关外游荡的匈奴人吗?”关月尧看着陈直反问道。
陈直被这话一噎,缩了缩脖子,又过了半晌,才又问道:“那如今该怎么办?”
霍去病闻言,先是沉吟了片刻后,忽然将目光看向了身旁地关月尧:“我摸过去探探那边的情况,阿尧你在这里看好陈直与我们的马,等我回来再做计较。”
“不行!我陪你一起摸过去,那边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况我怎能让你一人孤身前往!”关月尧想也没想便一口回绝了霍去病地提议。
“就是,我也要一同去,三个人总是多个照应!”
这一边霍去病还未来得及说服关月尧,陈直却又凑了上来,一副要与两人同生共死地仗义模样。
霍去病却并未采纳两人的提议,愈发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可,正是因为前边情况尚不晴朗,因此才更不该轻举妄动。
这里的遮挡物不多,三个人目标太大,容易暴露了行藏,你们还是留在这里等着我罢,我去去就回。”
关月尧见状,直到霍去病心下必定已是打定了主意,兼之又觉得他说的话在理并非在逞强,因此也不再坚持,只是想了想后又说道。
“好,我们不跟着你,但我想随着你到离你稍近的地方等着。这样就算有些突发地状况,也好有个照应。”说着见霍去病张口似乎想要反对,关月尧急急补充道:“你说让我在哪停驻,我便在哪停驻!”
月色之下,关月尧目光殷切地望着霍去病,令少年心中一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虽然表面镇定,但实际上霍去病的心中也并没有什么底。
想着好友能在距离稍近的地方接应,心中也多少能够安定一些。
霍去病终于轻轻点了点头,不再反对。
就这样,三个少年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开始向着那个映着火光地土丘背面摸去。
*
“喂关月尧,你说,会不会是一队汉人的商队,等会儿我们一亮出身份,他们就兴高采烈地将随身携带的好吃的都拿出来款待我们。
若是这样,等回了长安,我可一定要让祖母好好地奖赏他们一番。”
霍去病已经走得有些远了,却将关月尧和陈直留在了这个距离稍近地土丘上。
关月尧此时并没有什么心思与陈直闲话,她匍匐在土丘之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霍去病离开地方向。
今夜的星光灿烂,但也好在出门时三人所着皆为玄甲,在夜色的掩护之下,倒也不易察觉。
即便关月尧努力望去,也只能看到前方的土丘之上,似乎有个轮廓模糊地黑影在悄无声息地移动着。
有心人尚且察觉地艰难,又何况是那些毫无所觉地旁人呢?
也不知前路是否会有什么意外地状况发生,关月尧的右手已经摸上了悬在腰间的刀柄,身体紧绷着,一副虽是准备暴起冲去支援霍去病地模样。
但好在,她所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过不多时,霍去病便又悄无声息地潜了回来。
“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关月尧与陈直都迎了上去,压低了声音小声地询问道,可实际上,见霍去病回来时并无喜色,心中也便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是一小队匈奴人,还有几个被缚住了手脚的汉人,有男有女,像是要被这些匈奴人劫掠去部落奴役的。我数了一下,匈奴人有五个,但是我听不懂匈奴人的语言,也不知道他们目的是何。”
霍去病言简意赅地向两人说明了,自己方才在火堆附近探查到的情况。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呢?”关月尧有些拿不定主意,他们这儿只有三个人,还俱是少年,而对方却有至少五个壮年男子。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趁对方没发现,找个地方躲起来熬到天亮他们走了我们再寻路回去呗。”陈直却没有考虑那么多,有些挫败地躺在了土堆上,泄气地说道。
“不,我想打过去。”此时霍去病却看着关月尧淡淡地说道。
难得的是,这一次关月尧并没有立刻便响应霍去病的提议,相反她垂头思索了片刻后问道:“我们今日都没有带弓箭出来,想要袭击他们只能近身搏击,敌众我寡,即便是出其不意也不知胜算几何?”
“我刚刚回来时见那几个匈奴人都已经喝的有了几分醉意,我想再等等,待几人都睡熟了再忽然发难,倒时再趁乱将那些被束缚的汉人松了绑,至少在人数上便算是逆转了劣势了。
见两人眼中的疑虑还未散尽,霍去病又在脑海中仔细地规划了一番后,这才将自己所设想地计划全盘托了出来。
*
是夜,三名少年在先前霍去病潜伏着地山头匍匐着,关月尧第一次看清了这个营地的全貌。
此时这个不大的临时营地中,四个人高马大的匈奴人正横七竖八地睡在火堆边,而稍远些的地方,尚且还留有一人,看模样似乎是正在守夜地模样。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虽还醒着,却也是一副昏昏欲睡地模样。
在火堆的不远处,还蜷缩着七八个汉人打扮的人,这些人中有多数是男性,期间也夹杂着三两个女人。
“陈直,你从左边潜过去,待我与阿尧那边开始了,你就快些将那几个汉人放出来。”霍去病看着看着陈直叮嘱道。
陈直脸上仍有些不太情愿地神色,这还是他第一次直面匈奴人,心中还兀自有些害怕,却又碍于面子不愿表露出来。
“知……知道了。”
得到了陈直了答复,霍去病朝着关月尧点了点头,两人默契地转身,朝着相反地方向慢慢地摸索了过去。
他们的目标正是那个守夜的匈奴人。
双方的距离一点一点地接近,两个少年地手中都不由得握紧了刀柄,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紧紧地锁定在了那个点着头勉强不让自己睡过去的匈奴人身上。
“要想不令他发出声音,就要一刀割破他的喉咙……”霍去病在心中下意识地默念着,一边走,一边在脑海里无数次地演练着一会儿短兵相接,自己该如何应对。
而走在他一旁的关月尧,此时也并没比他好上多少。
关月尧却是打过无数次的架,自小到大参加的比赛也已多不胜数。
可如今日这样,以杀人为目的地使用手中的这把苗刀却实在是第一次。她的手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着,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就要跳出自己的口中了。
“没事的,就和比赛一样,等正在站在了赛场上,就无暇去顾及那些有的没的了。”她在心中以往日比赛时的经验来宽慰自己。
终于,他们找到了一个合适地位置停了下来,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阴影之中。
此时那个匈奴人已经离他们很近了,卷曲着的头发看上去有些毛茸茸地,此时拉耸着脑袋看起来似乎已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现在正是时候,霍去病不再犹豫,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手捂住了对方的嘴巴,一手提刀便往对方的脖子上抹了过去。
温热地血液从他的脖子里喷涌而出,霍去病来不及躲闪,被溅了满脸。
也许是出于求生的本能,也许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掌握不好力道,让那个匈奴人有了喘息的机会。
剧烈地疼痛令他猛然间清醒了过来,开始拼命地挣扎。
关月尧眼见势头不对,飞身扑了过去,死死地按住了那名匈奴人的手和脚。而霍去病则一只手拼命捂住了他的口鼻,另一只手有些慌乱地朝着对方的脖子处又扎了几刀。
关月尧感觉到自己手下的那双手脚,挣扎地力气在一点点的变小,温度也在一点点的变冷。
这个过程不过短短地三两分钟,可对于霍去病与关月尧而言,却如同一个世纪那般地漫长。
原来这就是生命流逝的过程……
直到那个匈奴人彻底不再动弹,彻底死去。两个人长舒一口气,都瘫坐在了一旁地草地上。
营地之中,篝火所照映出来的火光在黑夜之中闪烁晃动。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却都默契地谁也没有说话。
这个匈奴人地死去并不是事情的完结,而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关月尧有些恍惚,站起了身子,想要跟着霍去病的脚步再奔向剩余的四个人。此时她暂时还没有心情去回忆,第一次杀人是怎样的感觉。
谁知才一转身,她却踢倒了脚边一个随意放置的酒坛。
一声清脆地陶罐碎裂之声响起,在这个静谧地夜晚之中显得尤为刺耳。很快便有觉浅地匈奴人警觉地从铺在地上的毛毯中惊坐了起来。
很快,他就看清了眼前的情况,口中大喊着他们所听不懂的语言,一边伸手摸向了身边放着的弯刀。
“不好,去病有危险!”关月尧来不及再做犹豫,提刀冲了上去,趁着那匈奴人正要起身地空档,朝着对方的胸口便砍了过去。
大概是因为紧张,又或许是第一次的实战经验不足,那一下虽是砍在了要害上,伤的却并不深。剧痛之下,那个匈奴男人大喊了一声,举起弯刀便朝着关月尧地放下劈了过来。
出于求生的本能,关月尧挥刀一挡,将恐惧抛在了脑后,与那个匈奴男人打做了一团。
弯刀之于苗刀,实在没有什么优势,兼之事发突然,来不及上马弓箭也不在身侧,不过几个来回的功夫,很快男人便倒在了关月尧的长刀之下。
关月尧喘着粗气,看着自己面前渐渐变得僵硬的这具身体,脑海里已是一片空白。
可还不待她有时间去思考更多的东西,两人打斗彻底惊醒了另外三名本正自沉睡的匈奴人,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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