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的女孩

接到忍鹰传来的消息时,千手扉间正在整理将要派发的当月的任务。这既要根据人员能力进行组队,又要考虑酬金多少利益分配,对全族都是大事,扉间一丝不苟,直到忍鹰啄了他三次头发,他才从报表清单中抬起头来。

出了什么事?他解下鹰脚上的信袋,巴掌大信纸上是姑母飘逸的几个大字。

“你的女孩来了。”

这句话读完只需一秒,但他攥着纸片久久不能平息。“你的女孩”,这大概是世间最大的讽刺。

血气升腾上涌,蓦地又冰凉直到脚跟。她来了。带着什么样的目的?为什么去了姑母那里?独自前来还是有同伴跟随?姑母是名医,目的是这个吗,是她病了,还是宇智波里的谁遇到了棘手之事…众多念头忽闪,他按可能性大小在脑内逐一排序。

“你的女孩。”他把这几个字嚼碎,是的他得去,他是千手的二当家,理应排除各种危险因素,而她正是他名单榜前之人。

“你的女孩。”他着急从柜子里取忍具包,匆忙间苦无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这毛燥于他极不寻常,他蹲下身,攥着苦无的手迟迟不愿松开。

“你的女孩。”心如擂鼓,兴奋,但不似战斗之时。她以女子身份前来,这是了不得的示弱。会是陷阱吗?这么明显又不像是陷阱。忽然他想:“以后如果遇到什么困难,来火之国,挂着【川】字招牌的药坊里你可以打听我的名字。”这话他曾对一个女孩说过。

你是以【樱】的身份前来吗?想了一想,他换了衣装,出门时他已是火之国药郎。

托飞雷神印记的关系,他移动速度很快。先确认了姑母安好,他远远跟在女孩们身后来到神社。

他远远盯着她雪白的腕,小小的木牌被挂在梁上。她们离开后,上万张绘马里,他轻易辨别出她的字迹。

“我想见你。”他捏着木牌,指尖被硌的微疼。

会是…最不可能的可能吗?他喉头干涩,妄想,千手扉间,妄想是不可取的。但他还是去了那间药铺,为什么呢?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或许是为了完成某个约定吧。就是这样,时隔四年,他们又重新变回了【莲生】与【樱】。

“我还有事先走了!”惊疑不定的加奈回神,简短交代后匆匆离去。留下二人在这狭小的空间,时间停滞。

作为【扉间】和【泉奈】他们上月才交过手。扉间的刀尖擦过泉奈手臂,泉奈的火遁燎去扉间毛领。作为敌人开场很是容易,无需多言施术就行。但是作为另外的身份…两人竟都不知该从何说起是好。

“听说你救了加奈…谢谢。”模模糊糊的,樱先开口。

“以什么样的身份致谢呢?”话一出口他就后悔,【冷酷不留情面】,兄长的怨念他向来不屑,但言语伤人如同利剑,女孩表情让他觉着兄长的叮咛竟有几分道理。

“作为…朋友吧。”樱没计较他的尖锐,“【即使身份是虚假的,情谊却是真的,共同度过的时光也是真的。】加奈她原谅了我。”

真意外,她很真诚的解释。或者说她露出了不会轻易展露给千手扉间的另一面——往日战场相会,宇智波泉奈言辞刻薄不在他之下。

除过悬崖下那夜慌张相认时露出些微裂缝,宇智波泉奈一直以不露破绽的完美著称,像是光滑崭新的瓷碗般滴水不漏。而现在,在彼此心知肚明的现在,她却展现出柔软的另一面,草编的花篮,美丽,但若盛水只能洒落满地。

你为什么而来?念头潮起潮落,伴随心跳有节律的砰砰。但他不是纠结儿女情长之人,深吸口气,他想起此行目的。

“想出去走走吗?”是监视,也是邀约。

“这是约会的邀请吗?”樱笑了,推开药铺大门。“那就拜托你啦,莲生君。”

泉奈从不是轻薄之人,严肃冷静自持…而她却是另一副面孔,令人好奇,就像遇见全新的忍术,他感到未知的吸引。

两人默默走在街上,傍晚时分,高大的男子和窈窕的女子,任谁相看都会觉着十分登对。

开始气氛略有些沉闷,杀伐多年,偶尔的静谧时刻,二人都有些无措。但慢慢的,日暮西斜,倦鸟归林,落日时分人是感性的,于是话匣就此打开。

先是从街边风景聊起,莲生博闻强识,樱也不落下风。从某朵落在肩头的樱花做引,从樱树的类别到季节风物。和歌古事他们都涉猎广博。他们从屋檐下经过,话题又转为房梁下榫卯结构。“石质建筑防火力更高。”他们谈到了更为熟悉的领域,于是话题又从建筑构造发散到防御工事和人员配比。“明暗双哨太奢侈了。视野最开阔处派精英巡视就可以了。”“那是因为你们有【眼力】加持。普通人哪敢这样安排。”他们本以为不会聊到的敏感话题被自然引出。两人想法合拍,一人开头另一人便明晓其意,不由多讲了些。

话题也并非一直都是严肃的。“买烤鱼吗这位小哥?看你带着美女,第二个半价哦。”路边小贩对他们吆喝。晚饭时间,鱼又烤的焦香,似乎没有什么理由不尝尝看——于是二人坐在河堤长椅上,手里都捧着个食盒,青花鱼带着粗盐颗粒,滋滋冒着油光。

配饮是新摘的春茶,樱抿了口茶水,咬了口外酥里嫩的鱼肉。真是美味呢,转念想到手中吃食都是宿敌买来的,她又不禁为这出人间喜剧笑出声响。

“吃鱼笑很容易呛到。”千手扉间隔着油彩叮嘱,太讽刺了,她不由笑得更大声些。

“小时候我很喜欢吃鱼,家里我最年幼,所以很得大家宠爱,每次都是我留在岸边,哥哥们挽起裤脚下河捕捞,泉哥虽小,但身手敏捷,很大的川鱼被他抛上岸边,我就提着鱼篓把它们一条条装起。”

“烤鱼是斑哥的拿手好戏,他的火遁娴熟,分寸总是拿捏的刚好。那时我好小,笑着闹着,叽叽喳喳的。斑哥就会板起脸说【不要边吃东西边笑,很容易呛到】。但是第一条鱼总是我的,他会默默看着我吃完再做别的事。他不怎么喜欢吃鱼,但总是迁就我。然后…战争,再就没有那样的时光了。”她静静地望着河水,往昔故事如流水般缓缓淌过,月光下,女孩的发色鸦黑,甚至泛起盈盈蓝光,危险而美丽的色泽。宇智波泉奈从不敢将头发留得这么长,【他】本就长相阴柔,所以装束上格外谨慎。她的青春昭华都葬在漆黑的族服当中了啊。想到此,千手扉间的心头一紧。

“板间和瓦间死的时候都是七岁。”她听见他开口,“十多年过去,有时我想怀念他们,但面容却都记不真切,他们永远留在七岁,而我们活着,活着就得不断向前。”

“向前,向前,被命运裹挟着向前,有时候真的厌烦疲倦呐。”她轻声,“我只想保护哥哥和一族而已。但我如此弱小,以至如今这局面,这被动衰微的局面。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为什么死在你刀下的不是我?即使我拼尽全力,都比不上泉哥一半,他才华横溢,年少有为,如果他在宇智波的未来定会…活下来的不该是我。”

“不该是我的。”鱼尾在她手中轻颤,久久不能平息。

他该嘲笑他的敌人吗?如此脆弱的模样。但他的心口却有液体满溢,酸胀疼痛。为什么?为什么唯独看见你这样,我会如此心痛?他想起大名席间,少女瑟瑟发抖身不由己的模样。他暴怒,那一瞬间他想杀了身旁那视他们为玩物的上位者。

原来是因为【身不由己】。他闭目,即使压抑情感,克制内敛。但他心中【身不由己】的怒火汹涌,未曾停息。

不得不杀人,即使作为孩童,因为他们是忍者。所以他不再多想,犹豫就会败北,敌人的尺八被他摩挲油润,那是长年的提醒。长大后,不得不做的事情更多,族内权力的平衡,外族利益的交换,情感与理智的交锋——多少次面对那张脸,他想停手,但他是千手,理智总能站在感性上风。

或许我少了点兄长的乐观和勇气。战斗后他扪心自问,如果我伸手,你会不会接住呢?但那人冷峻的瞳子给了他否定的答案,所以他问不出口。

可是现在,我见到你的另一面。扉间涩然,很多曾觉着不可能的事,在这个瞬间又觉着即使是妄想,我也想奋力一搏。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宇智波泉奈。”伪装没了意义,因他唤了【他】的族名。他拥抱她,雨后泥土的味道令人安心,她没有拒绝他的臂膀,这是一个克制而温暖的拥抱,那一刻她不再恨他——不再个体对个体的憎恨,他们只是被摆在这个位置上身不由己的两条可怜虫罢了。她的愿望,她的憎恨,她的怒火,她的悲哀,千手扉间都能理解,就像她理解他一样。

“结盟吧,宇智波泉奈。”他在她耳边低语,“两族结盟,我们两个互相为质作为筹码,以婚姻的形式。”

“你早就想过?”她问他。

“无数可能性中的一种。”他回答。“我曾觉着是妄想,而现在…我想试试。”

泉奈起身,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很大胆的想法,但却不无可能。

“我是女子,嫁于千手便是宇智波损失战力。”她分析起来,“如果诞下孩子更是血脉外流…千手扉间,这不是公平的协定。”

“没有试试,你怎么知道一定对宇智波不利?”扉间看着她,笑里发苦。

这到底比直接屈服于千手统治好上太多,联姻是强力的结盟手段,且最接近平等。泉奈知道这是千手扉间的让步——多少受到私情影响,她很感激。只是在全族利益面前,她想争取更多,所以顾不得这些而已。

月光盈盈,女子沉默许久。就在扉间的希望之火渐渐熄灭之时,宇智波泉奈有了决断。

“加奈对我说过【偶尔也信任他人一点】。扉间君…”她抬头看他,眼瞳映着月亮的倒影,“我想试试,与你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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