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收回【这是个厉害角色】这想法。进家门后佐助双手环抱，脸颊鼓起。
这个对着电灯开关玩弄半天的家伙越看越不靠谱啊！第三十次后他忍不住严肃道：“再按下去就要坏掉了！”
“可是真的很有趣，被称作【电】的东西，和我们那时候比超方便啊。”泉奈发出老年人的赞叹。况且啊，她把头探出屋外，闪烁的电灯把戴面具的二人吓远了不少，以这个距离来说，他们怕是看不清屋内情况吧。
冤魂出没的宇智波大宅会有谁感兴趣呢？她很是期待。眼下不想那么多，泉奈收回脑袋，跟在佐助身边进入屋内。
“我回来了。”佐助朝客厅微微欠身，空落落的室内，只有地板上用粉笔勾勒着人形印记。血污凝成褐色，佐助站在父母倒下的位置前，沉默不语。
泉奈从后把他揽在怀里，“我们一起来打扫屋子好吗？”她低语。
过了很久佐助轻轻点头，然后缓慢地向洗漱间走去。一人一鬼手拿抹布，将死亡之夜的痕迹一点点抹去。夜色渐深，佐助倒掉最后一桶脏水，家中终于恢复往日模样。
他们都瘫坐在地。“不可思议，”佐助望着反光的地板，“我没想到自己有勇气擦拭这些。”
“直面过去是一个好的开始。”泉奈摸摸他后脑，“明天开始，我们一起来打扫族地吧，就从庭院开始，你是宇智波族长，这些都是你的地盘，要干干净净才好嘛。”
“说的是呢。”佐助用食指揉揉鼻子，他们的对话被一阵咕噜声打断。
“诶呀，死掉太久忘记吃饭这件事了！你想吃什么？”泉奈的拊掌声缓解了尴尬。佐助涨着脸小声回应：“饭团可以吗？”
没问题倒是没问题啦，只是食材…佐助嗒嗒地跑进厨房，打开冰箱门。
“科技的力量啊。”望着收拾的满满当当，整整齐齐的冰箱，泉奈由衷感叹。
煤气炉子她研究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佐助站在凳子上替她开了火。“真的没问题吗？”他在她身后歪着脑袋。“虽然柴禾变成了炉子，但原理差不多啦。”她微笑，“佐助你就瞧好了吧。”
不一会儿木鱼饭团和西红柿鸡蛋汤就被端上了桌。“时间仓促，简单尝尝我的手艺吧。”她擦擦手，一脸期待地看向佐助。
佐助拿起一个饭团，牙尖抵着米粒舔舔味道，而后大口咬下。
“好吃…”吃着吃着，眼泪吧嗒滴落，被他匆匆用手背抹去。
泉奈自认手艺也就介于能吃和好吃之间。战争年代，她没多少精力研究这些，所以佐助肯定不是因好吃而落泪，那这孩子是因为…
“从病床上醒来后我才认识你。”佐助低着脑袋，汤碗里有水滴落激起涟漪，“你突然地出现，我好高兴。你让我觉着这世上我不是孤身一人，只是…”他吸吸鼻子，“会不会有一天，你也会离开我。”
“小佐助在担心这个啊。”她跪坐在他身侧，“啊，理论上来说，事物有聚就有散，所以我不能一直陪伴佐助身边呢。”
“但是不要因为惶恐未来可能发生之事就忽视现在啊。”她抚摸他的背脊，“死生之事除了人为还有命运种种因素牵连，况且我作为已逝之人，能来到你身边本身就是奇迹。”她烧了壶水，为佐助摆了个热毛巾。等水烧开的功夫，她大概讲了讲这几十年在河边的等待。
“我和你有很深的缘分哦，所以不要这么担心，说不定哪天你就嫌我成天跟在你身边心烦呢。”她用热毛巾为他擦脸。“今天已经很晚啦，早点睡吧佐助。”
她不是生者，没有困倦疲惫，但面对抱着枕头盯着她的孩子，她还是笑着躺在他身侧。
佐助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很久，小小的身体扭动着，直到靠进她怀里才终于安稳下来。
“妈妈…”他呢喃着睡去，梦里他眉头紧锁。
“哥哥…”
泉奈用指尖替他拭去泪珠，晶莹的液体在月光下闪烁。
喂，你看到了吗？她直直盯着窗外鸟的剪影。血红色眼睛，这眼睛图案她记忆犹新。
你是为了什么而观察着呢？宇智波鼬。临走时你流下的眼泪不是错觉，想到鼬与父母的对话，想到族人近些日子的神情…等这段时间过去，她得开始着手调查。
宇智波一族被屠杀的真相。
她为佐助盖好被子，夜还很长，她也闭上眼养精蓄锐。
然后竟然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还是佐助把她摇醒，“起床了！”元气满满的孩子已经把被褥叠好，看起来醒了好一会儿。
她微微愣神，多少年了，这样起床的清晨让她想起活着的时候。
“不是说好一起打扫的吗？”佐助的声音在口罩后略显沉闷。他头上绑了亚麻布头巾，腰上绑着对他略显宽大的围裙，戴着焦黄色手套，看起来早已准备妥当。“我已经吃过早饭了，走吧。”
两米距离限制，泉奈被他牵着来到院中。
【还有监视者吗？】佐助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好厉害，佐助的心声我听到了！”她揉了揉男孩白嫩的小脸，引得他不满地嘟嘴。
“我看看呐。”泉奈四处张望，“正东和东南一百五十米左右有两个戴面具的人，剩下的…虽然我是感知型忍者，但没有查克拉，我没法去感知。”
【明白了，既然有人，打扫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佐助微微点头，【你没有查克拉吗？】
“很遗憾，没有呢。”泉奈点头，“在见到你之前我只是抹游魂，通过你我才有了实体，但是身体空空如也，目前没有产生查克拉的能力。”
佐助想了想，【既然如此，我把查克拉借给你可以吗？】
【用你的感知力来探探四周情况吧。】他伸手触碰她掌心，温暖的查克拉流入她体内。浮冰消融，冻结数年的身体苏醒，泉奈默然，静静感知男孩体内查克拉的流向。
泉奈抽回手，“你现在的查克拉量给了我五成，足够了，留一些在体内。”
她舒展舒展筋骨，无法收集查克拉的她得到了佐助的力量，不多，得节省使用。她闭上眼，快速结印。“还有两人，西北方向，大约五百米远，从他们的位置判断，和戴面具的两人不是一伙的，昨天他们就和戴面具两人隔了段距离。”躲得那么远，不仅是监视佐助，也不想让暗部发现，是谁？泉奈睁眼，面色凝重。
“我想去看看那两个家伙的样子，佐助。”泉奈看他，“让极限距离更长些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佐助无奈。
“想象你在放风筝，我就是那个风筝，把线放长些，再长些…”泉奈边说边朝后退，两米临界处她被一股力量稍微绊了一下，但很快，线轱辘又转起来。佐助横举着扫帚站在院中央，双手攥的紧紧，好像有人在和他抢夺。【非常重，像是逆风！】佐助的心声显得气喘吁吁。【调整姿势，想象你在放飞一展翼展两米，沉重的拖着长尾的绸缎风筝，放松，放松，风向不好我们就放松等待，等待顺风到来——】他们间已有五十米距离，泉奈也试着用心语与他交谈。确实沉重，泉奈在屋檐上站不直身子，全身似有丝线牵引她往佐助方向靠拢不可。但是没关系，深呼吸，她半蹲着身子，鼓励地看着佐助。
而后，风向变了。
那一瞬间，卡在屋檐瓦片中的风筝上天，泉奈后跳着远离庭院。好久没有这么轻盈的感觉，一间屋，两间屋…终于风筝线又收紧，她和趴在屋檐上的两名忍者已是面对面的距离。
【足够了吗？我的脚开始不由自主朝前…】佐助差不多到了极限。
【够了够了。】她安慰道，【放松，这距离足够看清了。】
戴着彩绘面具的两人，也是暗部成员吗？但躲得这么远，不像让离他们更近的戴动物面具二人发现的样子，面具也不太一样…托对方看不见的福，泉奈凑近观察二人。
其中一人有日向一族的白眼，另一人身旁有虫群环绕。是油女一族吧，泉奈细细打量，战国时期各大家族她脑内大略都有印象。
“那孩子举着扫帚，好像在和看不见的生物搏斗。”用白眼的家伙说。没发现她，泉奈屏住本就没有的呼吸，白眼对查克拉的捕捉力很强，即使她是感知型能精准控制着查克拉，但这么近的距离也非常危险，此地不宜久留。
“你说会不会是中邪了？鬼魂作祟之类。”油女说道，“用你的眼看看怎么样？”
来不及了，泉奈心惊。【佐助，灵体状态，佐助！】她在脑中大喊。
“好吧…”日向使出白眼，几乎与此同时，她重新漂浮空中。
“看起来倒没什么异常。”日向目光直直穿过她身体，“但还是和团藏大人汇报一下吧。”他对同伴点头。
只差一点点，泉奈飘回佐助身边，心有余悸。太大意了，佐助给她查克拉的时候她是有实体的，虽然不被外人看见，但若是对方有心用白眼观察，她就是充满佐助查克拉的人形轮廓。幸亏对方对七岁孩子轻视，没用一直用白眼观察查克拉流向…
以后果然得更谨慎些才好。她盯着佐助手下翻飞的扫帚，决定这阵子老老实实做鬼。
不过团藏是谁，听起来有点耳熟啊，沙沙的扫地声中泉奈思考，不知为何对这个名字有些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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