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别开这种玩笑。你的人我不管,传到我的人耳朵里怎么办?”斑不悦。上次他在铃兰面前说的话,已经让他解释不清了。
“你怕她?”
“你在说什么冷笑话?”
正好宗一郎来说长老唤他,辰彦摇摇头。
“我以为他已经走出来了……”望着黑色羽织穿梭在人群里,潇洒的背影身姿火核喃喃道。
“把喜欢的人变成说起时再无波动的路人,谈何容易。更何况是早就溶入进生命里的人,再将她剥离出来。”
不等火核投去疑惑,问他从哪里看了这些儿女情长时,泉奈继续说道,“你们不觉得他更成熟了吗?”
对待身边的亲人朋友,泉奈总是格外细腻的。“他的眼神更坚强了,伤口总归让人得到了一些成长。”
斑没有发表意见,他想,他现在能够理解辰彦当时的心情了。
“嘛~毕竟是成家的人了。”火核叹道,那年他们大汗淋漓,在练习场争雄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情。“无论怎么说,我们宇智波一族以后不会再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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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火不知道那边最后是怎么应对的。大楠前辈和其他几位前辈叔叔,焦炙恍惚间她完全没有注意那一张张嬉笑的脸都是谁,一直热情高涨地叫她来喝酒,而她甚至没有全部转完宾客,就被安排回到了后院房间。
除去擦掉夺眶而出的苦水,她保持着刚坐下来的姿势,僵坐了一个下午。萤火看了一眼桌上已经的饭菜,就像外面的夜色,已经完全冷透。比起饥饿,此时正一点一滴流逝远去的时间,让她越发紧张。两手甚至不知道该安放哪里,平日不化的妆也没有洗掉。平铺在崭新的被子中央,那块白到刺目的方帕,令她无所适从。
其实这间宅子她并不陌生。原本就是她堂叔家,从不记事起就常被父母带来作客了。彼时姐姐梳着两个辫子,牵着她的手一起玩耍,哥哥才到门把手的地方那么高。
虽然修行的严苛对待要成为忍者的他们,全部一视同仁,谁都没有轻松的童年。不过到了七八岁的男孩子还是和女孩子,因为不同的爱好分道扬镳。
后来到了及笄之年,懵懂的萤火逐渐察觉到姐姐和堂哥之间的情愫,便有意避开了成为妨碍别人的第三者。
所以,不是她嫁的这个男人,他的品性样貌出了什么问题,有没有很好的前途,而是,这是她从小到大一直都视为哥哥、姐夫的男人。
可是该来的迟早会来。
辰彦开门进来的一霎,和她眼中的惊慌不安撞个满怀。
多了一个人的房间里,依然没有声息。
仪式酒宴统统举行过了,现在他们已经成为了夫妻。辰彦在她对面的垫子上沉声坐了许久,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道难题对他而言确实超出了纲领。
“爷爷他们应该已经对你讲的很清楚了。”
“我知道……”父亲早已一遍一遍的施过压。白皙的素指将膝前的衣裙攥出一团褶皱,萤火接着他的话说下去,“不这么做的话,就不会有孩子……”
辰彦也不再多说什么无用的话。
“那么,我去灯笼熄掉。”能够障目的黑暗,对他们彼此来说都好。
刺鼻的蜡味在空气中洒开,黑夜降临的还是那么猝不胜防。萤火抓紧了手下的床被,漫长的几分钟后,她循着半悬的心跳看向前方。
忍者敏锐的感官告诉她,辰彦就在她的面前不远,大概他也在给自己最后调整的时间。
第一次靠近来的,异性的强烈气息,让她全身发烫。一切都按部就班,只是跳过了亲吻,因为没有情不自禁,也没有欲罢不能。
萤火顺应着现实躺在床上,勒着她一整天的挂下带终于解开了,她的呼吸却反而越短促,同时被扯去的还有她仅剩的一层安全感。她太紧张了,紧张到全身僵硬,就连抚慰都变成了吃痛。
过度的自我暗示,俨然无限放大了接下来要面对的疼痛。军临城下的炽热异物,将她心中的恐惧推向了最**。
从小就被父亲教育宇智波家的女孩子,不该有软弱的行为,可是,她甚至不知道该要向谁反抗。
辰彦忽然停下来,从上方传来他的声音。“如果你实在很难接受的话,可以把我想象成斑。”
尽管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从他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听起来似乎有些奇怪。不过对一个可怜的女孩子来说,大概会容易接受一点吧。
言语分散了她的注意力。萤火睁开乌亮晶莹,尤像黑夜中唯一的星子。她问道,“你也会把我当作姐姐吗,哥哥?”
“你把男人想得太单纯了。况且,你的条件也不会让我为难。”
萤火没有马上接话。她垂下眼睑,不知想到了什么,“那个女孩子是怎样的呢?很漂亮吗?”
“那个女孩?”自己并没有什么红颜知己,即使有她应该也不会关心,思绪运转了一圈,辰彦才明白她在说谁。
“斑的……”姐姐曾经告诉过她,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斑带来过一个女孩子。
辰彦考虑后说道,“平心而论,她大概是个会让大部分男人想尝试,征服一下看看的女人。”
他没有将自己得知的,扉间和她之间的瓜葛对斑以外的人提起,包括他现在的妻子。这大概是一个小女孩消化不了的故事。
辰彦话锋一转道,“不过,斑对你没有男女之间的喜欢,不是因为你比谁缺了魅力,不够漂亮。可能仅仅只是她更吸引斑。”
萤火并没有庆幸火之国大名的掌上明珠,玉叶金枝的公主殿下不过也和自己一样遭到了他的拒绝。已经哭红的眼睛,又再滚出泪花。
辰彦摇摇头,其实他也不明白好友为什么偏偏喜欢这一挂。“斑那个被宠坏的人,也该有人来治一治他!”
“如果姐姐还在的话,就不会是现在这样。我真的很想念她……”萤火将这段婚姻当做自己的使命,“我知道,这是我的任务。只是……将来我死去见到姐姐的话,我又该怎么样面对她呢?”
“只是想念是没有用的。”埋在枕头里的声音显得有些隐忍而压抑。男人的气息浓烈过酒气。辰彦没有直接倒在她身上,他的脸靠在床上。今天摄入的酒精确实有些超过了他的酒量。他一个人连带喝下了新娘的份,前辈们才心满意足。不过,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不能醉去。
“你这么说,让我觉得自己很无能,可是这件事情,我一个人确实无法完成。但我们不会永远都困在这个现状里。”辰彦向她,也像自己保证,誓言在于行,而不在于说。
“所以,可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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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着烈日,铃兰出来给客人送东西。前阵子一直都是阿猫在看店,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也该让辛苦的阿猫休息一下。
回去的路上,铃兰买了两份点心,等待打包的过程中,闲来无事的她无意间发现,一扇夹在甘味店和邻居铺子之间,挂着深蓝布帘的可怜小门。
她常常经过这条街,竟从没留意过还有这么一家镂身点青的小店。
拿了点心,铃兰走进旁边这家被她忽视的小店,大概是旁边铺子切割出来的一隅,只有她家铺子的三分之一大小。
“欢迎啊!”店内一个肤色有点稍黑的女人,向她打了一个招呼,短袖浴衣下露出来的札青让她看起来有些特别。“墙上的图案都可以雕绣,下面标注了价钱,你自己慢慢选吧美女。”
铃兰拎着点心盒子,一一浏览过墙上八门五花,令人眼花缭乱的各式花纹。
疤痕大概是无法消失了,虽然她不太懂得欣赏刺青这门艺术,不过总该比疤痕顺眼得多。
小店的面积说明它的生意情况。刺青在大部分人眼里,只为了表明对家主的忠心,才烙印上的标记。一些从事隐秘相关的工作,甚至谨慎的为了防止死后,尸体会泄露出家族的秘术血继等情报,而忌讳留下任何表明身份的记号。
女人见她有些意向的样子,不想放跑这单生意,便从桌后走出来说道,“要点家纹吗?”
铃兰礼貌的拒绝道,“不。”
“那选择性就很多了。”店主指着其中几幅介绍说,“这种造型的玫瑰、还有蝴蝶,都很适合女性。”
铃兰的目光从它们风姿多彩的身躯上一一略过,每个都很漂亮,可是哪个也没有让她一辈子不生厌的信心。
店主见她兴致缺缺,转又推荐了其他类型,“要是不想要女性化太重的图案,这种锦鲤和象神都不错,寓意吉祥还有转运招财的好彩头。”
横财就算了吧。铃兰觉得自从来到南贺川之后,原本就小富即安的她,对金钱更是没了什么野心。
店主看的出,满墙的图样似乎都没能博得她的眼球,于是说道。“我家图样已经很全了。”
这倒是,店内几乎没有闲置的白墙。她回过头来问,“刺青的图案可以自己来创造吗?”
店主看了看这个年纪不大,白净纤瘦的客人。尽管有些怀疑她的承受能力,还是如是说道,“可以,不过你要忍得住疼。”
“这个没有问题。”
店主扔给铃兰一副纸笔,“把你想要的画下来吧。”
她自己则点燃了一支烟,站在铃兰身后一侧,一边静静吸烟,一边眉头紧锁地揣摩着她画出来的图案。
铃兰执起笔。斑从没在她面前展示过。固而,她所见过的就唯有那一次。
她回想起那天失去意识以前,所见到的瑰丽眼眸。虽然只有一瞬,那一瞬却是她的全世界。铺天盖地的血色,或是杀戮或是致命的魅惑,邀她入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样……恩,然后再这样一笔。
店主腾下一只手来,仔细研究着她的大作。用阿猫的话说,她用脚指头都画不出这么烂。“外围的形状是一个十边形,还是一个普通的圆?这三个……是书信中的标点逗号吗?”
尽管知道自己的水平有限,店主的猜测使她更加无地自容,“……是勾玉。”
“原来是这样。”店主在铃兰抽象的大作上重新勾画了几笔,铃兰真心钦佩起她的理解能力。“……是三枚勾玉形状循环相抱,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图案。”
“外围太圆的话照搬到皮肤上视觉效果不是很好,我帮你稍微拉长成图腾,然后三面相缠,就像这样——你看怎么样?”
“比我想象得更好看。”铃兰看着呈现在纸上,栩栩如生的勾玉,即使凌厉硬朗的线条经过了修饰美化,但是见过的人,一定一眼就能认出来。
“坐到这边来吧”。刚好抽完了烟。女人叫铃兰随她进入后面的工作室。“你要纹在哪?把那块皮肤露出来。”
“那就麻烦您了。”铃兰坐在指定的椅子上,拉开衣襟,将青丝长发缕到肩颈的另一边。
女人看到她那处在生命边沿上的疤痕微微一愣,自己刚才似乎对她有所误解。“你是忍者?”
“不是。”
“我看也不像”,女人再次瞄她一眼,想了想说,“不过也是啊。这年月也不是只有忍者才有机会遭遇生命危险。”
店主和她确认了位置大小。在拿起工具之前提醒她说,“本来这些与我无关,但是看在都是女人的份上,在开始之前我要提醒你一下。我手里拿着的是针,不是毛笔。刺进肉里之后,就再也擦不下去了。洗刺青是很疼的,就算你挨过了这个过程,这块皮肉也不可能向纹上去之前那样完好,就像被开水烫过一样。”
“我见过很多,一开始交往就纹上对方名字或缩写的,等到认识了下一个又来覆盖。你要想想清楚,万一哪天一拍两散了,下一个男人会不会介意?尤其你点在这个位置……”店主顿了顿说,“不过,你这个勾玉看起来像是,祈求吉祥平安的,也就无所谓了吧。”
“是啊,无所谓的。”铃兰摸索着胸前的疤痕。除非生活所迫,这辈子再也不会有第二个男人看见这个刺青了。
“还有最后要叮嘱的,如果你忍受不住疼痛,半途而废的话,本店是不会退钱的。”
“我只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这个刺青,我想要红色,血一样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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