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您劝一劝斑大人!比起田岛大人,斑大人所带领的宇智波一族更加声名大噪,说是宇智波一族的巅峰也不错。所以雇佣宇智波作战的委托也更多,这也意味着死亡的加速。宇智波的名号已经足以威赫忍界了,千手一族不会手下留情的。不是每个人都拥有斑大人和柱间那样的神力,斑大人何必……”
铃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名字已经取好了吗?”
“男孩叫志火;女孩就叫小弥!”
铃兰的说法坚持不变,“抱歉,这件事不在我的能力范围内。”
“夫人……”
“他会知道自己有一个很爱他的父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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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褪去了白日的焦躁,不绝如缕的蝉鸣声似是断续的瞌睡,让这个静谧的夜晚显得有些孤独。
斑摸到忍具包里的药瓶。出征在外温饱尚无保障,更别说是按时服药,一次吃得比兵粮丸还要多。其他乱七八糟,五花八门的药丸也还剩余了一大堆。
既以耽误了数天,这顿大概也可以免了。斑觉得他即便服从医嘱,每日按部就班用药,也未必见得有何成效。
唯一的益处,就是他的听觉最近格外敏锐,那串轻如蝉翼般的脚步已经不能再瞒得过他。斑望向门口,纸门上果见斜来一抹清丽剪影。
“在看族里的文件,还是家里的卷轴呢?”
斑把药瓶重新藏回忍具包里,“进来吧。”
“茶泡好了。”
“平常不都是直接放在门外吗?今天怎么这般周到?”
“今天还有热毛巾。我是担心你不洗澡就跑到被子里来,阿江她们可是洗得很辛苦呢。”铃兰几乎不进斑的书房。她特意把托盘放在离矮桌稍远的空地上,万一真的不慎打翻也不会弄脏重要书籍。
“你说谁不洗澡?!”斑怒不可遏,那套嘴欠后,还一脸得逞的笑,让他只能忿忿地束手就擒。心里这般咒骂着,腿还是诚实地走了过去。
“小心烫。”铃兰奉上热茶,眼看着斑伸手要拿却与她递来的杯子失之交臂。
落空的热水险些浇在铃兰身上。多亏他敏捷地接住了杯底,溅潵下来的滚烫的水花,才幸运地只砸中了榻榻米。
“谁让你刚刚说我。”铃兰忙着擦干渗进榻榻米中的水渍时,斑端起她放在一边的茶杯。
八成满的茶水只剩下了一半。他的神情似乎在为扳回一局而得意,完美得无懈可击。
“我说山都能劈开的斑大人,怎么竟连只杯子都拿不稳。原来都是捉弄人。”铃兰被他的玩笑吓了一跳,重新换了块干净热毛巾回来。之后便拉过垫子跪在斑身后,一下一下熟谙地替他按揉舒缓着肩膀。
阿炎认为他妻子一定知道的事情,其实她并不知道。近来一段时间,斑似乎很忙。尽管没有外出和泉奈一起修行,也都待在书房里很晚才回来休息。在他们二人世界里的也越发沉默,不算基本沟通,他们已有些时日没有过语言交流了。
若不是她了解斑眼中所望的苍穹,绝不是肤浅的□□欢愉能够填满的,恐怕真的会怀疑他另有了新欢。
“在想什么?”铃兰问斑。最近两次任务间隔时间很短,最长的一次连续十几日都未能卸下铠甲。饶是动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强大如他,终究还是□□凡身。只不过身为忍者的他们已经习惯了承受。
自从他们婚后,铃兰常常会帮他按摩肩背。许是在战场上滞留了太久,突然的触碰让紧绷的肌肉,仿佛如临大敌。温柔的指腹很快抚平了他的警备,斑放松的往后靠了靠。
“没什么。”他回来后始终忙于处理各种疑义,轻柔的触感将他还停留在战场上的魂魄唤回了舒适的家里,倒真觉得有些不适,好像经过一场超负荷的战斗。从臂膀到肩颈,整个脊背都酸痛得厉害。
斑闭目养神,英气逼人的侧脸在昏黄中蒙落上一层淡淡地倦色。“大名最近身体怎么样?”
“还能怎样……有时间我想多去看看她。”想起奶奶可能不久于人世,铃兰还是很难过。进而联想到奶奶透露出的意向,又觉得羞涩又滑稽,以至于对斑都不耻于口。只叹道,“奶奶到了这个年纪竟也像普通老人一样感情用事,只凭喜好决断,连基本的理智逻辑都不顾了。”
“忍辱多年终于收回来的河山,又怎么会甘心放手呢?”斑却觉得不然,老人清醒得很,只是嘴上未说。虽然是身处不同领域,他们都有一颗框不住的野心,他能理解奶奶的不甘。“最近外界都在流传,在前代大名夏目氏的统治下,不敢轻举妄动的木之国,终于要对火之国动手了,武器就是宇智波。”
想要与千手一族抗衡的就只有宇智波。铃兰一点也不意外。“假如木之国真的送来了对火之国不利的委托书,你会接下吗?”
“那要看他们给出的佣金是否丰厚。”斑从来没有骗过她。就在铃兰默默无言时,斑转回了话锋。
“我母亲去世的早,宇智波一族当家主母的差事也由你收回来了。”
好不容易脱离了带着面具的生活,她才不想再掺进另一个明争暗斗的圈子里。铃兰正要急忙否决,又听斑开口说道,“不过暂时算了。转念想想,留你在家中捣捣蛋好像也不错?”
铃兰抬起手肘,照着最痛的肩井穴狠狠凿了下去,斑疼地瞬间没了从容的尊严。果然不管是谁,都有一颗会被戳痛软肋。
月光探进窗子,洒下一隅水银色的明朗。室内重新回到了铃兰开口前的沉默,就像冷丝丝的夜。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如果奶奶可以长命百岁,斑也不用与火之国为敌的话,那就人生无憾了。
但是她身边的人一定不然。
她的手覆上他的额头。铃兰开口浅唱起信长公最喜欢的那段幸若舞。
纤纤玉指时轻时重,揉化着他两侧酸胀的太阳穴,和她的歌声如出一辙带着淡淡的凉意,清澈的彷如就像九天上的清泉。斑暂时卸下了心中的战甲。听她轻轻讲述着一场烟尘四起,血肉横飞的厮杀,一个逐鹿天下的梦。
人间五十年,与天地相比,不过渺小一物。
看世事,梦幻似水。
任人生一度,入灭随即当前。
此即为菩提之种,懊恼之情,满怀于心胸。
汝此刻即上京都,若见敦盛卿之首级!
放眼天下,海天之内……
不同于上次的无关看客,今次空灵的韵腔中总是盈溢出一点酸楚。不过,这次可没有辰彦从旁胡言乱语。
“为何停下来了?”
“真的忘词了呀。”她想了想道,“你猜这首诗歌的主角究竟是孤注一掷的平敦盛,还是与他立下战功之后,却又看破红尘的熊谷武将呢?”
“出生在势不两立的阵营,无论孤注一掷,还是看破红尘都是他们的宿命。”
铃兰又问,“那如果你是平氏呢?”
宁肯战死以谢家族,也不要接受敌人的怜悯吗?
“没有所谓的如果。”斑攸的睁开眼,眸中锐利如锋。“我不是徒有其表的平敦盛。我是宇智波斑。你是要我提前演练好,战败投降的场景吗?”
铃兰没有想到,一向桀骜不羁,不受旁人言语束缚的斑,突然对她的随口一说如此敏感。
“没有长开不败的花,但是谁也不能否定花开盛极时的娇艳。人也一样;无论输赢,你都是我所崇拜的英雄!”
她总是能恰到好处的找准他那根软肋。斑闻言虽未说话,心里徒然升起的那团怒火渐渐浇熄了。
“今天够了……”斑忘了她说过,无论任何事都愿意同他一起分担。毫无预兆的一抱,令他敏感的心一颤。
铃兰跪直身体,从后环抱着他的脖颈。依靠在他宽厚肩膀的脸颊还能感受到衣下的体温。她过去听过一个关于动物的故事,穿山甲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硬是挡在它身前任他人拔去了它的甲片。
这难道不是和阿炎所说的事似曾相识吗?不让孩童上战场,人数不足所缺失的部分一定被斑独自承担在了他的肩上。
不同于动物,被他挡在身后的人太多了。铃兰所顾虑的是,站在他身后的部下并不能理解。
“我只是好奇。我已经从小情人上位到正妻,基本到达了人生终点。你追寻的终点又是哪里呢?”
斑坦然回答说,“没有止境,硬要设一个终点的话,那就是世界的尽头。”
“很累吧?”铃兰心疼的看着他,她已经来到他身边足够近的位置,可还是只能看着他辛苦。
“我不累。”他的声音中不带一丝犹豫。斑抬手抚上铃兰的脸颊,虽然掌心温暖却无热情。“在我的人生里没有失败这个词。我若如失败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铃兰?”
“亲爱的……”
“我还有事处理,你去休息吧。”
“那我留盏灯笼给你。”铃兰松开手,没有嘱咐他早点休息,因为说了也毫无意义。
斑起身望着正向南贺川涌来的乌云目光一凛,他怎么能允许自己疲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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