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改写

繁星闪耀,流星追跌,划出的白光将夜空切割,又径自散去。

两百平米的宇智波大堂,大筒木夜跪在地上,身上凝着一层寒霜,实体化的杀气割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口。周围的莹光渐渐散去,融入世界的缝隙,木门向两边大打开着,一片凉凉的月光洒在她身后,门口的六眼石像立在空旷的黑夜中。

宇智波鼬拖着伤重的左腿出现在大堂外,向内看来,只有大筒木夜一人定定地跪在房中的一张梨花木椅旁,手指微微抽动,以她为中心蔓延出浓重欲死的冰冷杀气,一圈圈暗紫色的能量满溢而出,向外滚滚翻腾,所到之处的空间发出颤抖的鸣声。

“夜——”

不知为何,宇智波鼬不顾她周身弥漫的危险气息,抬手丢出三柄相撞的苦无,飞雷神术发动,刹那间蹲在她的正对面。

目之所见是三行长长的血泪和两双九条勾玉的写轮眼。

鼬倒吸一口寒气,环住她僵硬的身体,他没注意到的是自己的身体也冷的僵硬,不知天气还是心情。

“你开眼了,很强的眼睛。”鼬天生习惯用平静的声音说话。

你不是他,永远不会问我痛不痛。

大筒木夜一动不动,缓缓又流出两行蜿蜒曲折的红紫色血泪,汇在颏下,变成一个越来越突的小血球,然后叮的滴在空旷的黑暗地砖上,不见踪影。

鼬轻轻推了推大筒木夜,用上幻术技巧——“好了,夜,我们先闭上眼睛,来,听我的,先闭上眼睛。”

“不。”声音沙哑而冷静。

“现在,我已经知道宇智波泉的实力,我要回去。用我的新眼睛。”大筒木夜站起身,眼睛在黑夜中冷冽的彻底。

鼬了然,唇角荡出一抹轻轻的温暖弧度,亦起身,用食指和中指一齐触碰夜的前额。

“我在过去等你,想做就去吧。”虽然时间会交错开来,现在的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但我会带着有你的记忆,一直走下去。

大筒木夜抱住鼬,下巴垫在鼬的肩上,收敛了杀气。“你太含蓄了,这一世我本就是为你而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她侧头望向门外的月亮,“你看外面的天空,太阳升起之前我就会回来。”

“我会等你。”你要记好回来的路。我会等你,也等我计划中18岁的夏天。

鼬用双手擦去夜脸上的血痕,夜笑了一下,复在他脸上轻啄一口,发动瞳术“倒带”,左眼顿时血光一片,周围的天空扭曲改变。

想了几次,还是没有狠下心来。

这是鼬三岁的时候,前线战火连天。大筒木夜开“隐匿”在双方交战的村庄的寻找一个左眼有泪痣的女孩。天赋技能“神域”(与转移、隐匿平级)发动,找到泉的位置,确定她没有染上鬼煞,拉开衣柜。

“快,孩子,我带你离开这里,敌人马上就来了。”

泉看着眼前递过来的温热的手,怯生生的问:“你可以带我去安全的地方吗?”

“会”虽然只来一次,但我就是来带你走的。

“我妈妈还在这里,你可以带上她吗?她是忍者,不像我会推后腿,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不可以,因为她已经为保护心爱的你战死了。”

泉还没说话眼泪就流下来,“我好伤心,因为妈妈那么爱我,却没来得及对我说。”

“来吧,泉,姐姐送你去叔叔家。你要记得,姐姐也很爱你,如果很难过,就不要忍着。”大筒木夜抱起泉,泉伏在夜的肩膀上哭,没等她抬头,她们就出现在宇智波族地里,大筒木夜放下泉。

泉停下抹眼睛的动作,环顾四周。“就是这里,这个标志是我的家族,妈妈给我看过。”

“泉记得你叔叔的名字吗?”

“记得的。”

“那泉去问问那些背着团扇的人,找叔叔吧。“

“可是……我”

“泉是个勇敢的孩子,去吧。姐姐还有急事,要去保护想保护的人,就不陪你了。但是姐姐和妈妈,都很爱泉。”大筒木夜亲了一口孩子的脸就转移走了,她要赶快消灭鬼煞。

一个口齿不清的雾蒙蒙声音出现:“大筒木夜,你果然在这里。”

“鬼煞,准备好受死了吗?”

“小鬼,你知道流光是怎么杀了未来的本王的,他赌上了自己具有天道神性的灵魂,你这样只顾自己的小鬼,怎么可能杀的了本王!”鬼煞得意的笑了。

黑暗中一双九勾玉写轮眼缓缓睁开,爆发出层层暗紫色的能量,瞬间铺展四周,带着大筒木和宇智波睥睨天下的气质,大筒木夜笑了。

周围的空间骤然扭曲,物质折叠起来,森森的鬼气从大筒木夜身上散发,她简简单单抬手结了一个印“壬”,鬼煞顿时被一万个影分身包围。她们齐齐的大笑,双眼一同流下汩汩血泪,暗紫色的力量汇成遮天蔽日的海洋着朝着鬼煞覆去。

瞳术——“鬼灵湮”!×10000

鬼煞的一团虚影中升起一缕缕青白邪气,迅速向外延展,令人恐惧的气息蓬发而出,带着众灵魂的凄厉尖叫,庞大的戾气凝成无比巨大的白骨实体,鬼煞早已包裹其中。

转眼之间,两股毁天灭地的力量交相作用,空间再次被撕裂。

不能让鬼煞逃走!

大筒木夜顾不得眼睛的状况,立刻再发动一次“鬼灵湮”,一万个影分身再次发动瞳术后都支撑不住,纷纷消失。

大筒木夜的“神域”感受着鬼煞永远的消失,她大笑着倒在地上,眼睛像是不断被刀割,她看不见了。真好,这个世界的流光,不必因有关鬼煞的事而散,他会继续跳他挚爱的舞,惊艳整个世界。

抹一把脸,手上都是有点黏的东西。

不行,要赶在太阳升起之前回去,鼬还在等她。眼睛基本废了,要想回去就只有……她上下摸索,想从衣兜里摸出一把利器,可惜什么都找不见。

她太累了,“鬼灵湮”是杀灭灵魂之力,发动亦需要自身灵魂的辅助。

对了,前面……前面五百米,有一座悬崖……无力“转移”,就只好爬过去。大筒木夜握紧右拳,不能睡,只有五百米,爬过去就可以回去了。她用膝盖和肘缓慢移动,膝盖往前蹭,肘往后撑,做的好,再来一次,再来一次……鼬,我来找你了,我要兑现承诺,陪你一次,陪你一世。

“大哥前面草地上好像有个白发的受伤女人在……爬。”

“嗯,我去看看是不是还有救。”

弥彦飞身上前,女子正缓慢而坚定地往前面的悬崖挪动,胸膛上下起伏,眼睛不断溢血。他推推她,“喂,姑娘,我是晓组织的人,是来帮你的,眼睛还能看见吗?”

“杀了我……请杀了我……请杀了……”女子无力地喘气……

“喂,你这人,眼睛伤了也不必这样吧。”

“那不要管我……弥彦,小心山椒鱼半藏……木叶的团藏,他们会……杀死你。现在走开,别管我。”

“半藏大人有着和我相似的梦想。”弥彦带着晓组织其他人走了。

大筒木夜手脚剧烈痉挛。

不知道还有多远,但想回到你身边的我,一刻都不想等了。

天色渐渐亮起,阳光到来之前,散射的白光已经拥抱世界。意识渐渐离去,眼睛的剧痛也变得温和。突然她感到身子一轻,落入一个陌生的怀抱——

以为这是哪个好心人,忙攥住他的衣袖,脱口而出——“请杀了我……太阳升起前……。”

此人脚步一顿,抱她的手臂紧了紧“夜,太阳升起之前,我找到你了。”

“别哭,本来就伤了眼睛。我们回家。”

什么,明明是鼬你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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