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万花筒写轮眼

之后的一路上,千手义觉得或许是自己的劝导起了作用,他沉默地跟在三人身边。虽然当他们试图跟斑搭话时,斑总是不说话拒绝交流,但也没有有任何称得上反抗的举动。紧跟他们的暗部却得出完全相反的结论——

“太敏锐了——是感知型忍者?不,不是,只是戒备心。”奈良一族的忍者判断道,“这孩子的警戒意识比千手义还要强。”

“会不会是做多了实验导致的?他不是实验体么?”

“资料都被销毁了。但根据现场来看,那个实验室应该就是为他建的。”

几人沉默片刻,有人问:“所以羽衣到底在实验什么东西?”

奈良忍者望向不远处少年的背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好不容易熬过几天的路程,一行人终于抵达海岸线。羽衣秘密实验基地所在的波之国是一个岛国,但此地却并不如想象中繁华,反而一应设施看得出有些年代了。比起进入波之国,运送货物离开的船舶明显更多。

大海上漂流数日,他们终于在三天后靠岸。

斑从睡梦中醒来,人还没走出船舱里,外面熙熙攘攘的人声先一步传入耳中。穿过长长的晦暗通道,眼前骤然大亮,甲板上人影攒动,像一锅将沸的水。火之国的码头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渔船、货船、渡船挤挤挨挨地泊在岸边,桅杆如林,绳索纵横。

——跟荒凉萧条的波之国完全是两个世界。

“我们要过边境,得办一点手续。“千手义说。

斑抬头望去:手续?

千手义笑着解释:“只是海关的一些例行审查。现在想偷渡进火之国的人实在太多了,我们总不能什么人都要。”

斑静静看着他,但千手义完全不明白斑这样看他的原因。少顷,没等千手义再手滑,斑率先收回目光。

所谓的“海关”处排着几条队伍,每一条都长得望不见头。但千手义他们并没有到队伍的末尾去,而是径直走到一处活动栅栏前。人群里有人看到这一幕,很快就挪开眼,神情麻木得像什么都没又发生——没人提出异议,没人觉得不公。世界过去如此,从来如此。

千手义将一个卷轴递给栅栏里面的工作人员,斑看到卷轴的封面处有一个奇怪的印记,与千手义等人佩戴的护额上的图案一样。

对方低头一目三行核对文书无误,朝后方一挥手,示意给他们放行。

火之国与波之国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斑观察着身畔擦肩而过的人们——在波之国,即使是最繁华的都城,不起眼的街角穷巷里,每个夜晚都有冻毙的穷苦人,步履匆匆的行人们脸上一刻无法停止对明天的忧虑。你可以很轻易地在边境城镇的街上辨认出哪些人是火之国本土的子民,哪些不是——那是种无法具体形容的精神气。

当天晚上,一行人终于结束了与大自然亲密无间的生活。这一路行径的速度对于忍者来说奇慢无比,但为了照顾柔弱珍贵的omega,一切都值得。向家族传信得到允许后,千手义选择的入住地点并非隶属木叶的产业,而是森之千手设置在城中的一处秘密据点。

所以在今天之后,这处据点就要废弃了——还是那句话,为了照顾柔弱珍贵的omega,一切都值得。

斑的房间里光线很暗。

还是跟之前一样的情况,甚至看管他的人手变得更多了。那些四面八方投来的窥探视线,让斑的神经始终高度紧绷。他闭着眼睛,身体带来的违和感仍在,但也有一些熟悉的感觉。源于血脉的力量顺着体内的脉络一直往上,抵达双眼,斑感受着那种炽热。下一刻他忽然睁开眼,掀开被子起身。

如果只是这样,还不至于让隐藏在暗处的忍者跳出来对他做什么。但当宇智波斑打开房间的窗户,手撑在窗棂上,身形灵巧往外一翻——警戒立刻在千手据点被拉起。

“他要逃走!”

“他在那儿!快追!”

根本不需要任何脑力活动,印刻在精神上的记忆让斑手指间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完成结印:"火遁·豪火灭却!"

炽烈的火浪咆哮而出,瞬间吞噬了前方的阻碍。千手据点中的忍者们跑出来,烈焰未散,少年的身影已如鹰隼般掠上高墙——他回过头来,画面好似在一个瞬间定格,又在下一刻再度流动——那双猩红的眼眸回望追兵,三枚勾玉在赤色的瞳孔中缓缓旋转,不似人间应有之物。

“……宇智波?”人群中有人轻声呢喃。虽然是被安排看守据点这样不重要任务的千手族人,但只要是个千手,就此生都不可能忘记这双眼睛。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直到三枚苦无忽然从暗处飞出,钉在斑的脚边——暗部队长盯着那双传说中的眼瞳,心中一片森然,果断下令道:“抓住他。”

话音未落,十二名暗部精锐的包围网便以惊人的速度朝着斑收拢,人群后千手义不禁叫道:“他是个omega!伤害他是违法的,你们……”

他的后半句话卡在了喉咙里——因为月光下,少年的眼眸垂落,再抬起眼时三枚勾玉在他瞳孔中飞快转动,模糊成一片的黑色最终凝出一个华丽繁复的纹路。

千手义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万花筒写轮眼!”有别的千手替他喊出了那个名字。

别说千手义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就连暗部队长此刻都有点懵了,无数信息在他头脑中掀起风暴:名叫“斑”的少年,拥有跟传说中的宇智波斑一样的万花筒写轮眼……这意味着什么?

——他不是实验体么?

——……根据现场来看,那个实验室应该就是为他建的。

——所以羽衣到底在实验什么东西?

暗部队长心里流淌过寒流,他感到有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眼前酝酿,直觉甚至让他怀疑,他究竟是否应该将这个孩子抓回木叶,带到千手柱间面前。

宇智波斑。只要听到这个名字,任是谁都能立刻反应过来,这是针对火影本人的阴谋。战国时代才刚刚过去十一年,如今活跃在忍界的精英忍者都是曾经亲身经历那个年代的人,如千手义那样的幸运儿是绝对少数,他们这些暗部精英,几乎每一个都曾在战火中失去重要的人,暗部队长太明白那种心中永远空了一块的感觉——而且这孩子还是个未被标记的omega!

我真的……要把这个危险人物带到柱间大人身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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