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将所有怒与悲吞进肚中,挣扎着,用尽最后的力量,双手结出一个古老复杂的印记。
“轰——!!!”
巨大的查克拉一层一层的向上翻涌,飓风折断竹林,成千上万根竹子在空中碰撞,奏响绿色的悼亡曲。
“呵……呵呵……”苦涩而颤抖的苦笑从“他”口中发出,鲜血涌出,目光穿透混沌:
“风纪!去吧!我们一族代代困守于此,墨守成规……以永世甘愿自我禁锢……交换外界万千生灵的安宁!我们不悔!但若早知这永无止境的躲藏,换来的是今日的结果,我们也早该踏破这藩篱出去看看了!”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声音带着血沫,“去!风纪!去帮我们看看,自由……到底是什么样子啊——!!!”
随着耳边轰鸣彻底消失,我爱罗的的意识也跟着沉入无边的黑暗,只有最后一声如同叹息,穿过耳膜印在他的灵魂上。
【请一定要……让她……幸福啊……】
这声音,如同穿越时空的烙印,带着最深的祈愿和不甘,狠狠砸进我爱罗的灵魂深处,激起惊涛骇浪。
“我会的!”
我爱罗脱口而出,坚定而沉重。
随着这声承诺,眼前的黑暗如同潮水般退去,刺目的白光涌入。
意识回归的瞬间,首先撞入眼帘的,就是千代风希近在咫尺的脸。
她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对他说:“欢迎回来。”
然而,那笑容之下,那双熟悉眼眸深处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我爱罗与她朝夕相处十数年,瞬间便捕捉到了。
“我……回来了。”他沙哑地回应。
巨大的恍惚感从我爱罗心中升起——千代风希的“欢迎回来”,究竟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记忆中的那个人……
是梦吗?
应该是梦吧……
毕竟,砂隐村所有人都知道,千代风希是千代婆婆从一对战死的砂隐忍者夫妇遗孤中收养的孙女。
她的童年,理应在这片砂地之中度过,怎么会出现在那样奇异的竹林中?
还有最后那个穿着晓袍,名为“鼬”的男人……明明是木叶的S级叛忍,怎么会和风希有交集。
“我爱罗!看啊,我们都来了!”
鸣人喜悦的欢呼声打破了这微妙的寂静。他带着砂隐的众人,手鞠、勘九郎、茉莉,还有我爱罗的众多追随者都围了上来。
千代风希顺势起身,不着痕迹地从人群中心退开,走到稍远一些的树荫下。
她仰头望着天空的浮云,打了个哈欠,仿佛刚才那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的视线向深林处一瞥,扬起嘴角笑了笑,随即又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重新投向喧闹的人群。
稍作休整,一行人带着千代婆婆的遗体返回砂隐村,举办葬礼。
海老藏长老看到姐姐的遗体时,泣不成声。
千代风希安静地站在人群稍后的位置,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葬礼在沉重的气氛中举行完毕。
我爱罗几乎是被手鞠和勘九郎半强迫性地,拖去了医院进行彻底检查。
千代风希则留下来,向代理风影的小李以及木叶等人表达了谢意。
送走鸣人他们,回到自己那间简洁到近乎冷清的屋子时,夜色已深。
千代风希没有开灯,只是走到窗边,蜷缩在地板上,将额头抵在冰冷的玻璃上。
她看着窗外,是砂隐村的点点灯火。
脑海中,千代婆婆慈祥而带着深深愧疚的面容,不受控制地反复浮现。
千代婆婆一直待她极好,从第一次见面起便是如此。
婆婆心中有愧,若非她当年的无心之举,自己的家族或许不会暴露,最终也不至于落得以献祭一人封印全族去断绝觊觎的下场。
但千代风希从未怨恨过千代婆婆。
比起千代婆婆,她更想手刃的,是那些妄想将他们一族之力据为己有的贪心家伙们,以及那个背叛了血脉的家族叛徒。
她能感受出来,千代婆婆自收养她,就对她倾注了所有的补偿之心。
她还记得自己被鼬哥哥秘密送到砂隐时,精神恍惚,是千代婆婆第一时间紧紧抱住她,一遍又一遍地哽咽着道歉。
在她被“輪廻根”折磨得高烧不退、痛苦不堪时,除了偷偷溜进来的我爱罗,日夜守在她床前,不厌其烦地给她换额上毛巾、喂水喂药的,就是千代婆婆。
是千代婆婆一点一点,耐心地教会她如何在普通人的世界生活——烹饪饭菜,清洗衣物的技巧,打理忍具的琐碎……
十年了。
那份最初的愧疚,早已在漫长的时光里,悄然融入了无比的真心。
千代风希心里,其实是感激她的。
葬礼上,望着婆婆那张慈祥的遗像,一股酸涩堵在胸口,沉甸甸的。
这是继血脉至亲之后,唯一与她建立起羁绊的长辈。
她已经尽力减少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可身边的人,血脉相连的,视若亲人的,还是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她。
“婆婆……”
千代风希将脸深深埋进并拢的膝盖里,窗外温暖的万家灯火,此刻却照不进她的屋子。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极其轻微的叩门声。
“风希?”是我爱罗的声音。
“……嗯。”
千代风希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时,脸上已经重新挂起了笑容,“村子里的事,都处理完了?”
“嗯,多亏了你。”
我爱罗走进来,在她身边坐下。
他看着她,月光勾勒出她疲惫却强撑的侧脸。
“你把那些不安分的长老都清理干净后,留下的都是真正为村子做事的人,事务顺畅了很多。”
“不想问问我把他们都‘弄’到哪里去了?”千代风希侧过头,嘴角噙着一丝笑。
我爱罗缓缓摇头,“我相信你。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砂隐的安定。”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柔和,“谢谢你,风希。谢谢你在我……不在的时候,替我守住了村子。你辛苦了。”
“这有什么,”千代风希摆摆手,一手支着头,身体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皮半阖着,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疲惫的阴影,“快刀斩乱麻罢了,和你这个风影操的心比起来,我这点心神算得了什么。”
“……”
我爱罗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件还未来得及换下的黑色风衣上。
他深知她这三天经历了什么——自己被晓掳走,她要不眠不休地稳定后方,而后不顾一切地追来;为了夺回自己,她与强敌相搏,而视她如亲孙女爱护她的千代婆婆,为了救活自己,在她眼前燃尽了最后的生命……
这些重压,此刻都沉甸甸地压在她单薄的肩头。
我爱罗沉默了片刻,碧绿的眼眸深深地凝视着她,仿佛要穿透她强撑的伪装。
他忽然轻声开口:“风希……你……是不是很难过?”
千代风希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对上我爱罗那双深切担忧的眸子。
强撑的面具,在他这简单而直白的一问之下,裂开了一道缝隙。
她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最终,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低哑:“嗯……是……很难过。”
她身体微微前倾,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挪向我爱罗。
在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相触的瞬间,她忽然扯出一个笑容:
“你看我……好像……快笑不起来了呢。”
我爱罗喉结滚动了一下,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细细密密的疼。
他没有犹豫,张开双臂,将那个看似坚不可摧,实则早已伤痕累累的灵魂轻轻拥入怀中。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哭出来吧,在我面前……不需要勉强,哭出来会好受很多。”
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千代风希一直紧绷的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断裂。
她垂着眼眸,身体先是僵硬了一瞬,然后,一点一点地,更深地缩进我爱罗温暖而坚实的臂弯里。肩膀颤抖起来,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对我爱罗死亡的恐惧有,对千代婆婆逝去的悲痛有。
还有……更深的、仿佛灵魂又一次被撕裂的空虚感——她动用了自己体内属于“哥哥”的那一半“輪廻根”之力。
此刻,那一半力量的缺失,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空洞,她把自己紧紧埋在我爱罗怀中,企图从上面获得“家人”的气息。
所有的委屈、悲伤、痛苦和疲惫,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千代风希在我爱罗怀里,像个迷路的孩子般,低声啜泣。断断续续地,她哽咽着说“对不起”,明明答应过他不会再哭的。
我爱罗只是更紧地、更温柔地拥抱着她,下颌轻轻抵着她的发顶,“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没有足够的力量,守护好你的笑容。风希……请你原谅我……”
极度的疲惫后,千代风希在我爱罗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泪水浸湿了我爱罗胸前的衣襟,我爱罗低头,凝视着怀中人的睡颜,碧绿的眼眸中翻涌着情绪。
他在心中无声地立下誓言:一定要变得更强!
强大到足以守护这个村子,守护住怀中这个人,让她不再露出这样的神情,让她能发自内心地展露笑颜。
到那时……他一定……要将那份深藏心底,在生死边缘徘徊时未能说出口的心意,亲口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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