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隐气候偏凉，阴雨连绵，浓雾阵阵，因而来此泡汤解乏的人不少。汤池的水温恰到好处，不至于灼伤肌肤，也不会冻得瑟瑟发抖。莹白的雾气蒸腾，像一团团拉丝棉花糖。
卡卡西也是莹白的。
与他人相比，他们的装束多少有些奇怪。卡卡西的黑色面罩仿佛是黏在脸上的，似乎丝毫不担心在睡梦中窒息而死。至于带土，他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比黄花闺女还严防死守，生怕稍有不慎被人偷看到一星半点。
暖风熏得游人醉，卡卡西打了个呵欠，眯起眼睛，昏昏欲睡。
——当然是装的。
忍者还不至于连这种小问题都处理不了。
毋庸置疑，汤池很适合搜集情报。温暖的环境促使人卸下心防，来自四面八方的客人就是天然的消息源。但卡卡西天性不喜放纵，若非任务需要，或朋友相邀，他绝不会踏入这种店面。
“这是旅行指南的最后一站了。”阿飞眼珠一转，“你猜猜为什么是这里？”
“我为什么要猜？”卡卡西抬眼，“反正你憋不住话。”
阿飞并拢双手，笑嘻嘻地鼓掌，道：“真聪明！卡卡西前辈得一分！”
“因为这本必去的一百个景点，其实是照美冥的手笔。她当然要给自家打广告啦！”阿飞道，“顺带一提，六尾人柱力羽高是她的同伙。他贡献出了一仓库的六尾玩偶。”
*
储藏六尾玩偶的仓库位于雾隐村南侧，是羽高的工作室，兼周刊《荒海飞沫》编辑部，平日里对外开放，据说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精巧玩意。这位人柱力志存高远，比起忍者，他似乎更乐意做诗人。
木叶从未有过这种刊物，情报部时常整合归纳每一阶段的讯息，但《荒海飞沫》显然更注重文学性和故事性——这本期刊在雾隐比《亲热天堂》还畅销。
工作室正门由玻璃制成，阿飞推门而入，大厅内矗立着一尊六尾犀犬的雕像，蓝莓牛奶般的浅紫色，造型比三尾矶抚可爱不少，像一团黏糊糊的蛞蝓。
它周身萦绕着许多细碎的泡沫，在日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晕，如梦似幻。
雕像背后是一张巨幅广告牌，写有标语和俳句。正下方则立着工作室的平面图，标注着每个区域的名称。前台的服务员见他们凑近，面露微笑询问二人是否要兑换犀犬玩偶，得到肯定答复后从柜台里取出一个做工精致的包装盒，盒子上印着六尾的Q版头像。
一个棕发绿瞳的小姑娘抱着一堆书，跌跌撞撞跑过来。她行色匆匆，步履飞快，在拐角处骤然撞到卡卡西身上，厚重的书本散落一地。女孩满脸歉意，尴尬地向陌生人致歉，手忙脚乱地处理掉落在地的书册。
阿飞道：“小萤？”
小姑娘这才注意到一旁的阿飞，她瞪大眼睛，又惊又喜，道：“鸢哥哥！”
卡卡西挑眉：“鸢哥哥？”
他比带土小半岁，喊哥哥也不算出格，只是这确实是破天荒头一遭，阿飞上下打量一番，越发肯定卡卡西在阴阳怪气。卡卡西是呛人的天才——简称不会读空气的话题终结者——这点在忍校时期就有所体现。
他撇撇嘴：“怎么？你嫉妒我有好人缘？”
女孩拽了拽阿飞的袖子，撒娇道：“哥哥，帮帮我好吗？这些书太重了。”
在小朋友面前，阿飞会下意识放轻声音。
他蹲下身，道：“羽高呢？”
*
小姑娘叫萤，出身土蜘蛛一族，在羽高门下做学徒，终日做些端茶倒水的杂活。她今日在工作室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趟，搬运资料，整理书目，正是羽高的要求。
萤有些怕生，又不小心闯了祸，不敢靠近卡卡西，只垂着脑袋，怯生生的。
这些书册对年纪尚小的孩子来说略显笨重，女孩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翠绿色的眼眸亮晶晶的。阿飞最受不了这种眼神。
他揉了揉萤的脑袋，道：“就只是搬东西？”
大厅后是书库，成排的书架一眼望不到尽头。顶灯亮度不足，有如漆黑的漩涡。
卡卡西故作无奈：“我就不进去了。”
他倚在门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犀犬玩偶，分散出心神关注着附近的风吹草动。他总觉得小姑娘有所隐瞒，果不其然，一刻钟后，工作室的主人羽高悄然现身。
羽高身形修长，面色白皙，棕黑色刘海遮住左脸，露出一只明亮的琥珀色眼睛。他身着蓝色羽织，腰间别有一根竹管，气质沉稳而安静。
人柱力是重要的武力资源，羽高的样貌卡卡西自然一清二楚。
“贵客来访，有失远迎。”羽高悠悠道，“我能否邀请您来办公室坐坐？”
*
办公室内悬浮着许多晶莹的水泡，在羽高的水遁术下，泡沫成为了天然的储物器具。他抬起右手，从最近的泡沫中取出一罐茶叶，为卡卡西沏茶。茶叶晶莹，茶香四溢，蒸腾的水汽遮住卡卡西的眼睛，倘若他没有写轮眼，便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雨隐来使的身份相当特殊，实不相瞒，我关注你很久了。”羽高笑道，“卡卡西君想要面见水影大人？”
卡卡西道：“不错。”
羽高道：“如今正是春日，再过不久，村中便要举办樱花祭，这是雾隐一年一度最盛大的节日。祭典的仪式上，矢仓大人必然会到场发言，届时你便能与他沟通了。”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按理说，你早已见过水影了。”
“以雾隐村的规矩，村中实力最强者便是一村之影。但坐在水影之位上的人，却未必是村子真正的掌权者。幕后的水影是谁，想必你早已心知肚明。”
卡卡西抬眼：“哦？”
他的双眸狭长而锐利，闪烁着刀锋似的光芒。
羽高沉声道：“我本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还要归功于你，卡卡西，鸢对你的关注实在太过突兀。我毕竟是新闻工作者，也有自己的情报渠道。”
“尽管鸢有许多致命缺陷，但他确实对雾隐贡献良多，因此我不会阻挠他的决定。不过，假如你还算他的朋友，就不要把他带回木叶。他的根在雾隐村。”
私设还蛮多的。羽高有年龄操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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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水中之影(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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