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孤注一掷》
北山秀义,一个与其兄长川之国大名北山润禾相比走向另一个极端的男人。
论外形,润禾像个矮胖的圆球,秀义像支笔直颀长的旗杆;论性格,润禾珠圆玉润,秀义有棱有角……润禾是摸不出一点儿骨头和锋芒的球,秀义是哪儿哪儿都尖锐的矛,所以,当如今国破家亡,兵临城下之际;在大名府失火,主心骨润禾失联之时,就只能是他这个北山氏最后的男人做最后的殊死斗争。
呵,不是他骂人难听,风雨飘摇的北山氏这时候连第二个愿孤注一掷的男人都找不到了。作为川之国的大名贵族,北山氏享国之供养,一生荣华富贵,却在国家危难当头的时刻个个当了缩头乌龟,既不管国家的存亡,也不顾百姓的死活。听到川之国公然向忍者五大国之一的风之国宣战,那些自诩高贵的族人就跑了一半。
手握兵权的秀义气急败坏,下令锁国,不许任何人未开战就当逃兵。长兄也未追究自己先斩后奏的行为,甚至称赞他很有血性……
回忆着润禾慨然激昂的脸,秀义没法相信敬仰的大哥会“临阵脱逃”。
可在国家群龙无首的前提下,他一介武夫带着一帮斗志已溃不成军的士兵们又如何抵抗得了砂隐忍者村的虎狼之师?
现在川之国的军队也就三四千人,砂隐的军队只有一千来人。但在忍者世界,数量与质量是两码事,忍者更不是学过些三脚猫功夫就参军的普通士兵能相比的。
作为至亲,秀义打心底不理解润禾以卵击石的疯狂行为;可作为下属,他能做的就是战斗到最后一刻……
“秀义大人!城外有一个女人求见?”
“女人?”
“对,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她说有办法帮助我们战胜风之国!”
“只有她一人?”
“是的。”
这时候贸然开城门放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进来十分冒险,已山穷水尽的秀义没得选。他来回踱步再三思考后决定赌一把……
“秀义大人,我们受润禾大人所托打算颠覆砂隐军队的计划已失败。虽然他们元气大伤,但要拼一把的话,战胜川之国并无困难。之前润禾大人主动向我们火之国木叶忍者村的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求助,可惜三代目以火之国大名未授权而推脱,只有我们‘根’的志村团藏大人念及往日的交情施以援手,并叮嘱我们不能暴露。所以,我们这十多个人也没法公然和砂隐交战。俗话说‘送佛送到西’,尽管我们不能直接出手,但依旧有破敌的法子。只要秀义大人敢孤注一掷,砂隐也占不到便宜。”
眼前这个戴着狐狸面具的女孩子真的只有十二三岁?
缜密的谈吐,自信的气场,清灵的声音还有纤美的身形……秀义打量着侃侃而谈后并不急于得到自己的回答,而是同样以打量的目光环顾屋内布置的女子,问道:“小姑娘,我明人不说暗话。因为,我无法做到完全信任你。”
“我理解您的心情,至少您能让我进来并面对面交流,证明您好歹信我一些。我的建议仅供您参考,并无强求的意思。”
“那么……”秀义端起茶杯,那是他与暗中躲起来的亲兵们定好的信号,茶杯摔碎即围攻,茶杯搁置即按兵不动。碎与全,皆在那姑娘的回答。
“请讲。”
“为什么你指名道姓要见我?我兄长就没告诉我他求助过‘根’,你们没把事办好也该直接找他,为何找到我头上?还是说……”
真想揭开这丫头的面具看看她此时的表情,这是最直观的辨别真伪的方式。
秀义故意停顿良久,目光紧锁住她,缓缓道:“是你们纵火烧了大名府?劫持了我大哥?现在……又来诓我!”
原本只想质问,奈何这时候的秀义到底没控制住情绪。即便无意,他手中掉落的茶杯先摔碎了他的理智,一个个来势汹汹的士兵轰然冲出来,一把把刀指着霎时被包围的女子。
“不错嘛,有种敢死队的魄力。秀义大人,只需要这二十人再乘以一百凑够两千来个猛士,就足以匹敌砂隐那帮还未完全恢复的弱兵,就看您敢不敢信我一次,也赌上一把?”
面对突如其来的敌对,女子不仅没流露出丝毫惊慌,甚至慢条斯理地起来,摘下狐狸面具,露出的一双殷红中浮着三枚黑色勾玉的眼睛比现场的任何一把白刃都锋利。
“那双眼睛是……写轮眼?你是……”
“宇智波夕雾,团藏大人派来的‘根’组织执行帮扶川之**队的秘密任务的临时小组组长。”
只要有一线生机,北山秀义就绝不放弃。再三思量,他摆手示意那些亲兵退下,凑近秀美中总透着种危险气息的夕雾,压低声音:“先告诉我一开始的问题,那场火还有我大哥……”
“只要您愿意采取我的方案,您自然会和润禾大人重聚。老实说这场战争,我们也很不希望砂隐凯旋。”
“你——”
陡然意识到被钓上钩,秀义勃然大怒,可夕雾已不给他选择的余地:“这场仗,砂隐必须输!只有川之国赢了,北山氏才能活下来……就这一点而言,‘根’与川之国同仇敌忾,您得做个掂量。”
这分明是威胁,用疑似被他们控制的川之国大名北山润禾来要挟自己与“根”合作。
秀义咬牙,垂眸落脚在地上的碎片。没有多余的茶杯让他在怀疑与踌躇中挣扎,他没有退路了……
搜刮完营地方圆几里没察觉丝毫异常,向总指挥金泰家康的汇报也因他与砂瀑罗砂提前统一口径而顺利应付过去,一切似乎都很顺当,但门佐蝎一点儿都不轻松。
原定于今日的进军计划因昨天营地集体中了蚀骨草毒而搁浅,幸而门佐马基等人潜伏到川之国附近打探,也未发现厉兵秣马的迹象,证明川之国也不敢轻举妄动进攻砂隐。
受蚀骨草后遗症的影响,目前真正能上战场的也就一两百人,除极少数像家康还有马基这种中毒不深,身体素质强的人能出去顶一顶,大多数人虽捡回一条命,却都出现发烧乏力的后遗症,要真遇到突袭,砂隐并不占上风。
越是这种兵力虚弱的时刻,越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临近午夜,白天也没怎么好好睡的门佐蝎仍无困意。他给烧得开始说胡话的伊赫治虫又喂了些解毒药,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人救下来了,却半死不活。
少年叹口气,给治虫掖好被子,刚掀开帐篷的帘子就听见有人大喊:“川之国打过来了!!!”
蝎忙拦住那人,一问才知川之国的军队不知何时找到他们隐秘的驻扎地,两千多人的队伍居然这时候攻上来。
月黑风高,阴气正浓,这对只有一两百人能战斗的砂隐而言非常不利。
“你速去禀报家康将军!我先去看看。”
“好……蝎,你当心呀!”
离开砂隐后就再没好好休息过的蝎这时候异常清醒,他吊着精神冲到山谷口,惊人的一幕让他浑身皮毛炸裂。
那支浩浩荡荡的队伍真的是人?呆滞的神情和机械的身体,一个个如来自冥界的阴兵……难道是阴兵借道?
眼前已属于玄学的范畴让蝎差点儿不合时宜地笑出声,可细看不难发现那些“阴兵”就是川之国的士兵。
他们僵硬行军的动作就和被操控的傀儡一样,所以,这不可能是什么扯淡的灵异事件,而是虚张声势的人为手段。
大方向一定,蝎心里倒踏实了些,火速回到营地向金泰家康汇报最新的情报,还未正式出师就被算计,险些全军覆没的家康怄得拍案,早巴不得速战速决。
他擦拭着出征前被赐予的宝剑三日月宗近,沉着脸缄默片刻,对紧张地侯在旁边等待他下令的门佐蝎和门佐马基说:“马基,你先带领一百人迎战,记住,就是死也得守住营地!还有近一千人根本不能上战场,这也是我把营地选在易守难攻的半山腰的用意。不管输赢如何,我都不能让这些好不容易从蚀骨草的剧毒中死里逃生的忍者们再丢了命,不然砂隐的未来也被毁了!你听懂了没?!”
没等蝎反问为何不派自己上场,家康已用锐利的眼神封住他的嘴。马基目光肃然,单膝跪下领命……
“我知道你不甘心,但你必须服从军令。哪怕你破解了蚀骨草救了所有人,可砂隐的军队现在根本不堪一击,我……我的叶仓还在高烧昏迷,砂瀑罗砂到现在连床都下不了!假如……假如马基他们有去无回,蝎,你我还有剩下不到一百人就是最后的希望!”
被解毒后一直强撑着的家康说到最后吐出一大口血。蝎知道他临时研究出的解毒药并不能真的清除他们体内的余毒,只能等回到砂隐后集结像祖母门佐千代那样的高手会诊才有希望。
然而,此刻的他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只能扶住摇摇欲坠的家康,接过他手里仍未低下头的刀。
“家康老师,我答应您。您放心,我们……一定会赢!”
只有赢了,那一千多人才有痊愈的可能;只有赢了,他才能自信勃发地回去见她,成为能救她出去的“赤砂之蝎”……
他还好么?他怎么到现在都没一点儿消息?
嘴里默念着“蝎”,手上已把“蠍”字完全绣好的纱罗妲仍没等到那个少年回来。
这感觉像辛辛苦苦准备一顿美味可口的大餐却等不来品尝的客人。宴厅寥落,茶饭渐凉,只有死寂的弧度永远陪着她,呵……
纱罗妲掏出粉色的口琴,温柔的颜色,温柔的触感,温柔的回忆,那是另一个同样对她很温柔的少年赠予她的善意。
金灿灿的大漠
蓝悠悠的天空
沙漠的风儿吹人老
我盼着星星盼着月亮
星星在眨眼月亮又胖了
爸爸妈妈什么才回来
什么时候才回来
……
等不来爸爸妈妈,也等不来蝎,一行破碎的湿热滑落,烫到了纱罗妲挨着口琴的唇。
再也吹奏不下去的她捂着脸哭了,不是因为她耐不住这密不透风的寂寞,而是这次她真的好怕,好怕再也看不到那个与她约定好要成为“赤砂之蝎”的男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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