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进行到这里,我想我应该拿出一些真实的史料,换个方式叙述,让我的读者们亲眼见证望良当时的所思所想。活在现代的我们总觉得自己的生活平淡无波,为自己能作为某个边角加入重大历史事件的发生而感到幸运。也许当时的她隐约察觉到了时代的剧变,预感到自己会成为不可或缺的角色,她在这段旅途中迅速成长,当从木叶村回到雨隐村时,她的变化大到连大蛇丸都感到吃惊。
经过她的同意,我摘选了一些片段。
......
4月11日
动身的第一天。
在大蛇丸叛逃之后,佩恩一直在收集他的情报。他了解大蛇丸,我敢说,甚至可以跟木叶村持平。保护宇智波佐助是我们的任务,不,或者说,是我的任务。佩恩单独跟我自己说,代表他并不想要让宇智波鼬知道。如果他跟弟弟接触之后想要背叛组织呢?如果他的弟弟告诉了木叶村让他们提前发现了我们的行动呢?......所以任务由我执行。我得混入中忍考试的队伍。我们蛰伏过更长的时间,在整个中忍考试中都寻找机会伺机带走人柱力,而中途静默地收集信息是一贯做法。所以暂时来讲,宇智波鼬可以被支开,我有独自行动的空间。
……
4月13日
近些年一个名叫音隐村的忍村声名鹊起,但由于首次参加联合举办的中忍考试,还未曾有太多人扬名立万。
我打算混进音隐村的队伍。话说回来,如果大蛇丸想要对佐助下手,他会选择什么方法?
中忍考试的时候,风影会和火影一起出席。他能够制造混乱,完成他的复仇,也能够带走佐助。
但他至少不会在对火影动手之前对佐助动手,至少不会撕开伪装的外壳。所以他只会派遣部下,或者以分身出现。我需要提防的地方有很多。
我一直跟他单线联系,其实对他的近况了解不多。或者说,其实在地龙洞第一次违抗他时,他就已经疏远了我。我仍然仰慕,保持愧疚,由于我往常一贯顺从他,又碍于我在风之国的身份,他终究是没有除掉我。
说起来,中忍考试是风之国与火之国建交五周年。五年前,也就是第一次联合举办的中忍考试时,我来到木叶村,用傀儡术打败了所有对手。
我好像忘了些什么……我的记忆愈发的差了。
那年我在地龙洞用记忆换取了力量的承诺:舍弃才能换来收获。我做出了我的选择,于是我开始遗忘。
我突然想起来,那年我十岁,宇智波鼬九岁——对了,是他。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木叶村的试炼场,我们一直都没有交手,每轮都刚好被分到不同的组,有着不同的对手。那时他还是一个脸庞稚嫩的少年,我记得他的母亲带着弟弟来为他加油。
我最后一场比赛受了很重的伤,记不清为什么,最终是我躺在病房白色的床单上。宇智波鼬来探望我,给我削苹果。
然而为什么他在晓组织和我见面的时候迟迟不伸出手来?为什么我们像陌生人?
我才意识到宇智波鼬的奇怪之处。我是没有意识到当时的少年就是现在的队友,因为我的大脑遗忘了很多事情,但他不一样。他一直记着。以及那些我忘却的事情。
......
4月15日
忍界会大乱,那就让它更乱一点。新的萌芽会在乱世中生长,不属于任何一方。
......
他们到达了木叶村的外围,来到一家颇有年头的甜品店短暂的歇脚。
他点了一堆甜的要命的食品,望良食不知味地咀嚼,这时她听见隔壁桌的女人交谈。
她在说大蛇丸:大蛇丸的阴谋,在木叶周边的活动,以及被卡卡西守护者的宇智波佐助的安危。
“我的咒印隐隐作痛。”她苦恼的揉着颈侧。
对面的人似在开解,宽慰,而望良的脚踝也似乎开始隐隐作痛。
咒印有定位的功能,他们能够和大蛇丸互相感知对方的位置——这是初代咒印的特点,对于大蛇丸来说是缺陷。这代表着他有被自己的属下找到,或者杀死的机会。再后来,他改进了自己的咒印,变成单方面的连通——此后的属下不再能找到他的行踪。
......
4月16日
我在十四岁那年被大蛇丸种下了咒印。
那天在他的办公室被蛇咬了一口,我发现他不再是我的舅舅。我加入他的亲卫队,执行他的任务。进入地龙洞的那一天,他的查克拉分身从我的脚踝生长出来,想要代替我进入试炼,获得梦寐以求的白蛇仙术。
血液,无穷无尽的血液和痛苦。我匍匐在地亲吻他的袍角,眼神绝望地望向他乞求宽恕与恩赐。
小时候经历过水之国的战场。我经过一个村落,渔民正在捕鱼,他们圈养着一种叫作墨鸭的动物,当它们游入水中,把鱼吞进喉咙,脖子上的绳子就会将它们拽回。渔民挤压它们的喉咙,鱼便被吐出来,进了人的笼框。
我是墨鸭。
我第一次反抗他,将鲜血用爆发的查克拉串联,硬化,贯穿了他的喉咙。那一瞬间我想到了他对我的好,他不仅扮演了我的舅舅,更扮演了我的父亲。但是对于他愤怒的恐惧,对于他培育的感恩,被一股难以抑制、不可闪躲的野心战胜。我眼见着这个分身消散,一段时间应该无法凝结出新的实体,转身向试炼场爬行去......
......
那个女人叫作红豆,她也曾是大蛇丸的实验体,也曾经仰慕这个风度翩翩,举止优雅,智力不凡的男人。
望良第一次和宇智波鼬谈起大蛇丸这个名字。实际上,在离开甜品店之后,她主动问起他与大蛇丸的过往。
“是因为听到了红豆的对话吗?”他问。
宇智波鼬原来认识她。望良有了一个很新奇的发现:他在这个宜居的村子中生活过,有自己无数的羁绊无尽的回忆。
她仰起头,这样蓝的天空,原来他也曾经仰望过,她脚下坚实的路面,他曾经在这里奔跑。他从一个沉默寡言的孩子长成沉默寡言的少年,从天才的忍者变成人人唾骂的叛徒。
路旁的樱花树花开花落,人流熙攘,可悲的物是人非。
身旁的景色愈发熟悉,他走回九尾之乱后宇智波一族搬迁后边缘处的族地来。寂寞的楼房,孤独的湖水,蓝天白云的倒影下仿佛只有他们的身影可以彼此依靠。
望良静静面向平静的湖水,曾经的少年是否对着湖水练习忍术?记忆中宇智波鼬拿手豪火球之术,她学着他的样子结印,食指中指并在唇前,吐息出火焰。
火球让平静的水面咆哮起来,水波翻滚,两人的倒影被打散......宇智波鼬怔怔地看着她。
他的心弦被轻巧地拨动了一下。像屋檐边的风铃,他的心脏叮叮当当的响。
直到火光熄灭,湖面再次归于平静,他说,跟我来。
他们躲藏身影,在大树的阴翳中眺望房舍。昔日的血迹已经消失,旧屋被推翻又重建,现在生活的人早已不再是宇智波。
只有最气派的房舍还未曾改变,一个黑色头发的小小少年正从屋门走出。小小的人,大大的房屋。显得格外寂寞。
“这是佐助。”他向她介绍自己最牵挂的弟弟。这是他的过往。
“......”望良看着佐助疲惫却坚定的姿态,想到红豆言语中流露出的情报,“他被大蛇丸种下了咒印。大蛇丸会想方设法带走他。”
少年的包裹鼓鼓囊囊,看上去将要参加一场重要的任务。他们目送他走远,身影消失不见。
宇智波鼬缓慢地闭上双眼,他的脸藏在衣领后面,声音闷闷地传出,“我希望佐助能拥有力量。尽管代价是他有可能死掉。”
他在等待脖颈上的剑刃。
他们潜伏在村庄里。白天,望良在村庄中四处转悠,打探中忍考试的情报,晚上,宇智波鼬暗中穿行,摸清人柱力的动向。
一条白蛇就像往常一样亲昵地钻入她的袖口,她不动声色,等到夜晚宇智波鼬离开,轻轻将白蛇放置在屋地。白蛇在房间里膨胀变大,身体痉挛着,吐出苍白的男人大蛇丸。
大蛇丸是岁月没有改变过的忍者,他永远英俊,永远聪慧,永远野心勃勃。我曾经在很多场合见过大蛇丸本人,他都是一副温和的模样,和望良描述中的人大相径庭。也许在很久之后,他终究还是被岁月改变了。就像望良一样。每个人都会在岁月的冲刷后记住他们该记住的,然后忘记他们该忘记的,所以呈现出来的就是微笑的、无奈的、温和的面容,而张狂的锐气被取代,鲁莽的冲劲被带走,成长之后的人们,光辉岁月滞留在历史之中。而新的故事就等待新的青年书写。
大蛇丸会用冰冷的手抚摸着望良的面容。他会连同外皮的伪装一起撕去心灵的伪装,她从来不是他的侄女,而是他曾经最信赖却沦陷于野心而背叛了他的部下。就算望良在这之后主动完成危险的任务,甚至主动找到门路加入晓组织,向他传递情报请求他的原谅——他仍然像一个跟恋人吵架的少女,明知自己理亏却不肯松口。
望良抬头注视他的双眼。
“我会拥有宇智波佐助。”他抚摸着她的脸庞,凝视着她的双眼,仿佛从那里面看到了佐助那二勾玉的写轮眼,“望良,望良……你一定能帮助我得到他,帮助我杀死猿飞日斩,对不对?”
翌日的木叶村,落叶被风卷走,望良来到人满为患的角斗场,这里是中忍考试决赛的观众席。
她看着佐助突飞猛进的成长,千鸟的悲啼打碎了我爱罗的防御。他压制住体内不断蚕食的咒印,看来旗木卡卡西的特训卓有成效。
旗木卡卡西对于她来说不算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复制忍者卡卡西”的名号在五大国之间都相当响亮,他有一只曾经队友给予的血色的写轮眼,能够复制任何对手使出的忍术——他来教导佐助再合适不过。在这个村子里没有任何一个宇智波的当下,卡卡西是唯一一个可以学习的前辈。可是佐助仍然想要不断变强,变成木叶村无法给予的尸山血海淬炼出的强大来匹敌他的野心。
所以望良明白,不是大蛇丸会带走佐助,而是佐助会选择追随大蛇丸。佐助的野心在家人被兄长杀死的一刻便已经滋生,唯有完成它的使命才会退出这个舞台。那宇智波鼬又在等待什么?她想起他闷闷的声音。
他一直在等待自己被佐助杀死的那天。
这是一场针对自己的复仇。
望良走出观众席,宇智波鼬的疑团此刻完全消散。佩恩额外的嘱托幸而未被验证,宇智波佐助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帮助宇智波鼬完成对他的复仇。她选择帮助大蛇丸带走佐助——悄悄地不被晓组织和宇智波鼬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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