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心结

在斑和三景冷战的期间,最难受的是泉奈,他整天都要处在诡异的气氛之中,而当有外人在的时候,他还要装出一副完全没事的样子,以配合两个兄长的谎言。这一日,泉奈感觉气氛更加的压抑了,倒不是斑和三景的关系变得更差了,而是三景单方面的原因。

从早上见面开始,就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三景身上的低气压,虽然他原本就不多话,但这天却给人沉默的感觉,而且他一贯挂在脸上的狐狸笑也消失了,即使他的眼睛依旧眯着,但嘴角拉平。这样的变化是很大的,很难让人发现不了,要知道三景的狡诈笑容简直是他的标志。

三景的心情很糟糕。

泉奈左思右想,近来能影响三景心情的似乎只有和斑的冷战了,但这冷战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了,也不太可能今个儿突然就严重了。在他记忆里,三景和斑似乎没有再发生争吵,那么让三景不开心的是其他事?

“呐,大哥,三景哥走掉了。”泉奈扯了扯发呆的斑,提醒他另一个已经走掉很久了。斑回过神来,有些不耐烦:“我知道。”“大哥,你们到底想要这个样子多久啊?我看着都难过死了。”斑皱了皱眉:“泉奈,你都不生气吗?那家伙也隐瞒了你。”

泉奈耸耸肩,满不在乎:“这种事情没有关系吧?三景哥又不是故意的,他是为了你好么。再者说了,谁没有一点小秘密,三景哥也没有必要什么事情都跟咱们说嘛。比如说今天,你没发觉他心情很糟糕吗?”斑自然是发现了的,但是他又不想拉下脸面去问三景。刚才三景走掉的时候,他心里也是很担忧的。

“他又不说。”“每个人总是有些事情是不想要别人知道的,大概这次的事情对三景哥来说很重要吧。”泉奈眼睛转了一圈,冲斑提议,“不过看他的样子,情况很是糟糕,不管也不好,不如我们去看看吧。”

斑对此挑眉:“我们三个里面,三景的潜行和侦察能力最强,你觉得我们能跟踪他?”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从两年前开始,他就没有办法跟踪三景而不被发现了。泉奈当然知道这点,但他之前来训练场的时候就跟在三景后面,可能是因为三景太过心烦,所以没有发现他,就是因为这个他才会提议去跟踪三景。最终他说服了斑,两人一路问了过去,却没能找到人。

直到晚饭的时候,三景还没有回家,斑和泉奈担心起来,生怕他遭遇了什么不幸。慎吾自从田岛去世后就住进了住宅,既是因为他身为代理族长,又是为了方便照顾三个小的。即使宅子里有不少佣人,但失去了长辈难免会遇上什么糟糕事,所以他干脆住了进来。

“三景跑哪里去了?”慎吾望着那个空着的椅子问。两兄弟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摇头。“你们不是形影不离的吗?”泉奈放下了筷子:“三景哥今天看起来心情很糟糕,下午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慎吾对有事能够影响到没心没肺的三景很是诧异,但恍然间记起这天的日期,便明白了。

“我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吃饭吧。”“什么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啊!”泉奈真是受不了,这样勾起他们的好奇心真是恶劣!没瞧见他们两个都很担心吗?慎吾犹豫着是否要将这样**的事情告诉这两个小的,但想想他们的关系,迟早也是要知道的。“九年前的今天,三景的父亲在任务中牺牲了,也就是说今天是他父亲的忌日。”

泉奈愣了愣,他没想到竟然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他不由地想起自己的父亲,心情立刻低落起来。与他不同,斑没有露出半点同情的神色,他平静地说道:“我倒不认为他是那种会为父亲死亡而神伤的人。”泉奈不满地叫了一声:“大哥!”斑看了他一眼,接着继续盯着慎吾。

慎吾突然有点头疼——三景这家伙的确没心肠到这种地步,不过这也难怪。“应该是因为,今天同时是三景的母亲的忌日。”“那就更加不可能了。”斑说道。他清清楚楚地记得,三景在称呼自己的母亲“那个女人”的事情,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憎恨。“但的确是由于这个没错。”

“我听说三景的母亲是自杀的。”“三景的母亲是个旗木,斑,你是知道的吧?”慎吾再说到“旗木”二字的时候皱了皱眉,显然是对这很不满的,但由于在斑和泉奈面前而有所收敛。斑没有否认:“是的。当初父亲告知我三景将会成为我的左膀右臂的时候,我去调查过他——那时他的口碑并不好,主要就是因为这个。”虽然那个时候他也很不能理解三景父母的想法,但现在觉得三景的父母是什么人,和三景毫无关系。

“旗木族向来都是亲千手的,那个时候族里都很反对三景父母的结合,即使三景的母亲公开表明与旗木族断绝来往,但是他们还是顶着压力结婚了。三景受到了很大的牵连,当然这不是今天事件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在三景父亲牺牲之后,得到消息的三景的母亲打击过大,最后选择了自杀。”

“所以说……”斑接口,“三景因为她抛弃了自己而憎恨着他的母亲,而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让他回忆起这份憎恨。”“就是这样。”慎吾点头,“虽然说我也不喜欢旗木这个人,不过我也不希望三景永远沉浸在这份仇恨里。憎恨是很辛苦的,特别是憎恨自己的亲人。”

斑无意识地用手指甲刮着桌面:“这种事情不是我们说些什么就能够解决的吧?说实话,我们就连插手的资格都没有。”“的确很困难。”慎吾说道,“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用另一种感情去取代这份憎恨。你们吵架了是吧?”斑本来还不想要承认,但看到慎吾洞察了一切的眼神,不得不说出来,“嗯……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那点事情还想要瞒我吗?”慎吾冷哼一声,“因为三景的万花筒写轮眼?”斑垂着头点点头。慎吾发出一声长叹:“这是田岛大人和我的主意,我们认为那个时候不适合让这件事公之于众。”“难道你们都认为我这么经不起打击吗?”斑激动地问。“不是经不经得起打击的关系,即使你不在意,别人的闲言闲语也会给你竞争族长之位造成影响。也是我忽略了你们的感受。现在三景的万花筒写轮眼已经暴露了,而且大家都以为他是在那次任务中进的阶,那就这样下去,不要露馅了。”

斑知道,如果现在让别人知道三景早就进阶了却一直隐瞒,会造成不好的印象,使得他们现在塑造起来的好现象消失。

除了这个,慎吾重点要解决的还是斑和三景之间的问题。“你每次和三景吵架都冷战,这样不好,好好地把事情说清楚才能解决,难道你想就这样僵下去吗?”“我知道了。”斑嘀咕道,就算他要跟三景谈心,也要三景回来啊,现在那人都不知道在哪里。慎吾看出了他的想法:“三景向来知道分寸,今天晚上肯定会回来的。”

斑当晚就待在三景的房间里等人,以至于三景轻手轻脚地进屋的时候,就看见斑盘腿坐在自己的床上。“有什么事吗?大少爷。”三景瞟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这个点斑应该已经睡着了。斑深吸了一口气,心想这没有那么困难。“对不起。”“什么?”“我不应该因为你没告诉我进阶的事情对你生气的。”开了头,继续说下去就容易了。

三景愣了愣,然后道:“这件事我也有错。”斑看着他,眼睛在夜色中亮闪闪的:“所以说我们现在和好了?”三景点点头,走过去把被子从斑身下抽出来,“本来就是你单方面在闹脾气吧?”斑闻言不由的脸红了一下,似乎还真是这样,弄得好像他是小孩子似的,明明他要比三景大一岁。

“还有其他的事情吗?”三景看着仍然占着他的床的斑问道。“嗯,还有……”斑组织了一下语言,“你爸妈那件事情……”三景原本轻松下来的表情立刻变得难看,口气也变得不好了:“人都已经死了,没什么好说的了吧。”斑从床上下来:“三景,你想要将伤口捂到什么时候?我们不是兄弟吗?跟我说说会好受一些,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

“理解?”三景冷冷地看着他,冰凉的眼神让斑难受——他从来没有被三景这样盯着过。“你真的理解吗?”他对他的暗恋的心情,斑完全不了解。即使他跟着斑那么久,即使他为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斑也感受不到他的爱恋。斑根本不了解他的心情。

斑突然感觉到慌张,不敢面对这样冷漠的三景,胡乱地道了个别就回自己房间了。

第二天斑心里还是有着疙瘩,特意去找人问了三景父母的坟墓所在地。那座坟在墓地里很是显眼,倒不是因为有多么的华美,反倒是简陋的在忍者的坟墓中都罕见,显眼的原因是上面长满了野草,爬藤类的植物缠绕住了墓碑,将刻字都遮住了,很显然疏于整理——按照三景的情况来看,恐怕九年来从来没有打理过吧。

斑从这个荒凉的坟墓上感受到了三景的憎恨以及内心的绝望和悲伤。如果当年田岛没有找上三景,那么当时无父无母又被其他同族讨厌的三景会怎样呢?恐怕是好不到哪里去的。没有人照顾,三景恐怕连基本的生活都无法保障。同时他也是得不到很好的指导,即使有着过人的天资也难以成为强大的忍者,而这样的弱者只会最快的在战场上死亡。

斑没有动手去除掉坟墓上的杂草,这是三景的心结,即使他帮着整理也是毫无意义的。不是斑冷血,他完全可以理解三景的心情,那种无助。并非是要面对艰难的生活,而是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抛弃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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