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渴望解脱

三景懒得管,斑的体力又撑不住,所以带土的复健训练全权交给了绝,正好绝这些家伙话多又精力过剩,和咋咋呼呼的带土玩得还挺愉快。就在回归木叶和卡卡西一起保护琳和与绝的吵闹之中,带土利用无比的信念,在短期之间恢复了原本的灵活度。就在他幻想着很快能够回到木叶的时候,绝给他带回了消息,说是卡卡西和琳遇上了危险,带土立刻要跑出去救人。斑对绝帮他的事装聋作哑。

三景给斑送药的时候,发现一直满场乱蹦的男孩不见了,面色古怪地四处瞟。斑端过药碗:“带土出去救他总挂在嘴边的两个人了。”“他的复健已经成功了?”三景将蜜饯盒子的盖子打开来,然后将盒子送到斑面前,结果被很嫌弃地瞥了一眼。斑口味偏甜,所以三景才会特意去买了蜜饯备着。不过也不算浪费,斑虽然表现得很鄙视,但空闲的时候会偷偷捏上一块——谁叫干粮里甜的东西很少。

“有绝陪着,不用担心,必要的时候绝会直接把人强行带回来的。”斑当然是相信带土能够完整的回来,才会默许绝把人带出基地。他的计划很复杂,只有他和三景两个是忙不过来的,而且他的身体还那样拖累。绝把带土救回来的时候发觉带土的能力很有趣,所以斑才会那么看重这个可以利用的资源。三景将双腿相叠,挑起了眉毛:“我向来觉得绝不靠谱,毕竟是那个人的DNA。”

“你这是歧视……好了好了,我又不是在替他说话。”斑一看三景的脸色立刻改口,他是清楚的,三景的脾气拧得很,要是让他记上了,之后可就麻烦了。三景往嘴里塞了一块蜜饯,使劲地咀嚼。“三景,你至于嘛?”斑用胳膊肘捅了捅三景的肚子,见三景不答话,于是带着点讨好地凑过去:“都那么多年了,你还需要介意这些事情吗?”三景默默地斜眼看了那张脸,然后拍拍他的肩膀:“我去煮饭。带土那小子回来跟我说一声,我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守规矩的家伙。”

斑看着三景走出去,然后捂着嘴咳出血来。木遁查克拉力量已经无法再对他的身体起作用了,毕竟不是柱间本人,查克拉带来的修复能力要弱上许多。柱间几乎是只要拥有查克拉就不会死,但斑没有仙人之体,所以木遁查克拉的治疗效果不如作用在柱间身上。这些年不断用木遁查克拉滋养,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但如今这副身体,不要说去实现他和三景约定的计划了,恐怕没多久就撑不住了,内里的器官已经开始逐步崩溃。

斑早就开始拒绝三景给他做身体检查了,现在只不过按照过去的方案吃药。三景表面上像是信了斑“身体感觉不错”的谎话,但心里一定是明白的。斑为这样的身体感到痛苦,早在被柱间一刀刺穿心脏的时候他就不想活了,但三景的存在让他支撑了下来,还拥有了真的梦想。但此刻,他发现梦想什么的只是笑话罢了,他现在连跑都跑不动,就算走路都要拄着拐杖。

不要说实现梦想了,他根本就是三景的累赘。三景那么聪明,又身体健全、有实力,即使被通缉也是有办法生存的,如果不是因为他他,三景根本不需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耗费掉大好的青春年华,一直守着他这个废人变成老人。人的一辈子能有多长?他自己败了半辈子,苟延残喘着藏了半辈子,没必要拖累着三景。

他之所以仍然和三景一起住在这里,还是有着私心的。因为三景给了他生的希望,所以他不那么想死了。人就是这样的,只要有一丝亮光,总是想活下来的。他认准了三景不会丢下他不管,所以就这样依赖着。现在,他的身体已经撑不下去了,与其再苦苦拖延,还不如一了百了。三景自被田岛选中,就一直被捆缚着,如果他死了,三景大概就能自由了吧。

这种想法早就产生了,随着身体的恶化越发的坚定。斑是个容易钻牛角尖的人,他认准了一件事情后常常要撞得头破血流才停止,当他认为错误的时候又可能转变成另一个极端。

三景是作为“斑的左右手”培养长大的,他从小就被灌输了万事以斑为中心的思想,所以他的人生几乎是被绑附载斑身上的。斑希望三景能够拥有自己的人生,不要被自己拖累,就必须让三景放弃他。斑站起来,缓缓地向隔壁的房间走去。三景正在背对着他收拾桌上的资料,听见脚步声便扭过头:“带土这么快就回来了?”

“还没有。我找你另有事情。”斑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深邃的眼睛注视着三景。“什么?”三景转过身,腰靠在桌子边缘。他觉得斑此刻的神态很是奇怪,甚至让他的心里生出一阵毛骨悚然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结束这场对话。“三景,我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三景刚要开口,斑就制止了他。“你和我都不要自欺欺人了,即使再拖延下去,也只不过是让我死的更难看。”

三景牵强地扯起嘴角:“你倒是想要说什么?斑。”他的手抓着桌子边缘,指甲在不知不觉中掐进木中。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用平淡的口气说道:“三景,与其让我变成一摊废渣再死掉,还不如让我在还不算太糟糕的时候就……”“闭嘴!”三景大吼一声,他望着斑急促地喘着气。他已经意识到了斑想要说些什么了,他拒绝听下去。“我会找到方法的。”

斑一把拽住慌乱的三景:“我不想再拖累你了,你明明可以在阳光下生活的。”三景激动地甩开他的手,红着眼睛大吼:“我根本不在意什么拖不拖累的,我根本就不是为了……”他的话戛然而止。他不是为了什么“族长的左膀右臂”的身份在待在斑的身边,他是因为对斑的感情才这样帮助斑的,但是面对着斑,他却怎样都无法将这份感情说出口。

斑看着突然闭了嘴别开头的三景,然后拍了拍他的胳膊:“我明白了。”他起身抱了身材比以前更加瘦削的人,随后慢慢地走出去。他的心意已决,现在跟三景告完别,他也该去行动了。他宇智波斑从小就出类拔萃,二十来岁就成了名誉全忍界的强大忍者,但谁能想到他的末年会变得这样凄惨。

他回到自己的卧室,看着挂在墙上的团扇和镰刀,轻轻地抚摸了一遍,随后取下一把武士刀。他最后留念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随后双手反握住刀,对准了自己的腹部。就在这一刻三景破门而入,随手抄起一个烛台打掉了斑手里的刀。“你做什么!”三景怒气冲冲地走进来,“我说过不会让你死的!”

斑看了眼摔在地上的长刀,然后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三景,认清现实吧,这样既让我解脱,也让你解脱。”三景愤怒地挥手:“什么解脱,就算你死了,我也会从死神那里把你的性命夺回来的!”如果斑死了,他才是真的被困住,无法解脱。“提出那个计划的是你,我帮你那么多年,你现在要放弃吗?”

斑垂下眼帘,心中涨满了苦涩:“对不起。我这一生亏欠你太多了,即使付出生命也无法偿还。你总是在帮我,所以我理所当然地将事情交给你,但随着生命将要终结,我才意识到你并不是我的所有物,你应该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目标,所以请离开我吧。”即使外表依旧维持着二十一岁的样子,但三景实则已经是个老人了。就像当初带土大喊的那样——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如果宇智波斑能活到现在还得了!

斑的时代,忍者平均年龄只有三十,他们已经超出许多了,三景还能活多久谁也不知道,难道要让他回顾一生的时候,发现自己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吗?“把刀给我吧,这样逐渐崩溃的感觉太糟糕了。我是内脏衰竭,除非用人造体替换,但那样我还算是个人吗?”斑轻声劝说道。“斑,我所做的事都是出于自愿,你应当知道,没有人能胁迫我。所以你……”三景看着斑幽黑的眼睛,感觉自己只是一个空壳,内里被填满了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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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生死契阔
连载中枢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