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雾未散,火光未息。
这是任务的第二日。我们已深入边境腹地,犬冢族人的踪迹却已不见。根据族中侦察小队留下的记号,对方大概率已转向东部林丘地带,似乎在有意规避正面交锋。
“情况有变。”斑望着前方茫茫山林,目光凝如刀锋,“也许不止犬冢。”
他没有多说,但我知道,那双写轮眼此刻已悄然转动,捕捉着树影间每一道不自然的流动。泉奈站在我身边,眉头紧锁,手已搭上了苦无柄。
我们并没有停留,沿着坡道继续推进。但越往前,林间越显安静。安静得过头。
山谷里的风忽然变了。
那是种沉默得近乎压抑的安静。斑原本提起的手突然顿住,目光锁定前方林间。他低声说:“来了。”
话音未落,四周树梢炸开数枚烟弹,浓雾迅速蔓延。刹那间,苦无破空,接连数十柄从林中斜掠而来,寒光如雨。
“是埋伏!”斑一声低喝,手起火光乍现,一道火遁卷起焰浪,逼退前方暗袭者。
我本能拔刀,与他并肩迎敌,林间转瞬已成修罗场。
敌人数目远超预料。我们一行不过十余人,而此刻周遭起码潜伏着三十名以上的敌影。他们穿着千手一族的装束,却无一人叫出名号,显然是刻意隐匿身份,直奔斑与泉奈二人而来。
——这是有预谋的刺杀。
斑面色冷如铁,他已察觉对方的目标正是自己与泉奈。
“泉奈,靠后!”他低声喝道,脚下一掠,已挡在弟弟身前。
泉奈咬牙:“哥!我也能战——!”
“听话!”斑厉声。
千手忍者们从四面包围,我们已彻底失去地形优势。我看见一名黑发的中年忍者悄无声息地逼近泉奈,那一刀直取要害,角度极其刁钻。
“泉奈——小心!!”
我来不及思索,冲上前将泉奈推开,刀光瞬间从我肩颈划过,皮肉绽裂的声音仿佛炸响在耳边,疼痛如火般灼烧我的意识。
“天音!!”
泉奈的声音在耳边炸裂,他伸手想接住我,却在下一刻被三名千手忍者缠住,来不及靠近。
血顺着我的衣领淌下来,染红了手指,也染红了我脚下的泥土。我被伤势逼得跪地喘息,巨量的失血使我视线模糊了起来。
“把孩子都杀掉!斩草除根!”
那是千手一族的领队,一名满脸刀疤的成年忍者,身手极其凌厉。他叫千手鹤丸,是千手佛间麾下的心腹,擅长封锁性土遁和压制性水遁,在千手族中威名赫赫。
他眼中并无怜悯,只冷冷望向我:“这个女孩不是目标,废掉即可。”
“你们休想——!!”
泉奈发出前所未有的怒吼,黑瞳在瞬息间被猩红染透,一勾玉写轮眼浮现而出。他猛然甩脱缠斗的对手,冲到我身侧,将我护在身后。
“你们胆敢碰她!”
我挣扎着抬眼,看着那个曾对我抱怨过无数次“练刀太苦”的少年,此刻像一把初出鞘的刀,锋芒外露,连眼神都变得陌生又坚定。
千手忍者们愣了一瞬,旋即再度合围。
“——全部退开。”斑冷冷出声,他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挡在泉奈与我前方,周身杀意沸腾。
“宇智波斑……”千手鹤丸眯眼,“看来比传言中还早一步觉醒了二勾玉。”
是的。那一刻,斑的双瞳已变作旋转的红色双钩勾玉,黑纹如焰,煞气肆溢,连地上的草都微微颤动。
“你们敢动他们一下,我就让你们一个都走不出这片林子。”他的声音像寒冰从刀刃上剥落,像一个真正的杀人者。
然后,战斗爆发了。
我恍惚间只能看见火光冲天,水遁对冲而起,林木倒塌,雷鸣般的查克拉碰撞之声震得我耳膜嗡鸣。泉奈站在我身前不退不让,用写轮眼提前捕捉敌人动作,短刀格挡、劈斩,动作未曾慌乱。
而斑在不远处,用火遁一波又一波地燃烧林间,刀刃如血,在千手的阵型中翻涌。
我摸索着靠近一棵倒下的树,肩颈处的伤口血流不止,但我却无法移开跟随着斑的视线。
那一刻,宇智波斑的真正锋芒,究竟可怕到了什么地步。他是为了保护弟弟,也是为了我,才如此愤怒。
“不要动,天音!”泉奈在战斗中分神回头喊我,“我会保护你!你别睡啊!”生怕我倒地不起。
我笑了笑,却没有力气开口,我能感受到自己越来越冷,右侧的身子已经完全麻木动不了了,眼皮也越来越重。不知何时,一股困意如同海啸一般吞没了我。黑色的海水淹没了我的神智。
——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场漫长的黑暗之后。
晨光从屋檐的缝隙中流泻进来,像风干的水银,洒在榻榻米上。我睫毛轻颤,嗓子仿佛被灼烧过,每一次呼吸都像有刀在我的喉咙里划过。
一只温热的手紧紧握住了我冰凉的指尖。
“……天音。”
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梦中传来,细若游丝,却又熟悉得令人心碎。是泉奈。
我艰难地转过头去,只见他倚在床沿,面色苍白,眼眶发红。阳光轻轻落在他鸦色的睫羽上,泛起一层温暖的光晕。他的手指扣得紧紧的,像是生怕一松开,我就会再次沉入那片无边的黑暗。
“你终于醒了。”他咬着牙,声音发涩,“你知不知道你流了多少血?”
我试图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微微眨了下眼,回应他的忧虑。
泉奈俯下身,手指冰凉却克制着颤抖,替我擦去额上的冷汗:“你发了几天高烧,一直说梦话……你说我们都死了。”那一瞬间,他声音低哑得近乎崩溃,像是在拼命压抑什么,忍得几乎咬碎了牙。
“我不该让你挡那一刀的。”
“泉奈……”我想安慰他,却被他轻轻打断。
“别说话。”他低声道,“你需要休息。斑哥……斑哥去给你找药了。他……这些天,也没怎么睡。”
我闭上眼,指尖轻轻反握住他,用尽全身的力气。
——
在我昏迷的那几日里,斑几乎没合过眼。
是他背着我走完了回程,翻山越岭,穿过残兵败火。他的肩膀被血浸透,伤口一再崩裂,却没让我的身体在途中颠簸一分。
回到族地后,族内长老本欲以“擅自行军”之名加罪。他只冷冷回了一句:
“若不是情报泄露,千手怎会设下那般精准的埋伏?”
他的声音如冰,眼神却锋利如刃。他不仅在指责敌人,更是在质问这个家族——为何刀刃也会从背后刺来。
——
等我终于能坐起来的时候,已是第三日的清晨。阳光斜照进屋,暖阳阳地洒在我身上。斑站在门口,神情淡淡,光落在他肩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醒了。”
我轻轻点头,刚欲起身,肩头便被按住。
“别动。”他声音低哑,“你的骨头裂了。”
这话说得平静,听不出责备,只有一丝久违的疲惫。
“泉奈还好吗?”我问。
他没有立刻答话,只是走到床边,缓缓坐下。
“那一刀若是再快半寸,他已经不在了。”他道。
我垂下眼睫。
“你不该救他。”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我的声音轻,却不带一丝犹豫。
“他是你弟弟,也是我仅存的家人。我不会让他出事的。”
他望着我,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愤怒、痛苦、感激……还有一种无法掩藏的,说道不明的情感。
“我不是神。”我继续,“护得了一人,却护不了天下人。”
“你也不是。所以,你没有必要把什么事情都拦到自己身上……”
沉默中,我伸出手,轻轻地抓住他的指尖:“斑,你还有我。”
他低头不再开口,却缓缓握住了我的手。
——
泉奈这几天几乎没离开过我。
他话少了许多,让我一时间多少还有点不适应。但他总是在我翻身时扶一把,饮水时递到嘴边。有时只是坐在床边,盯着我出神。那双曾经藏着倔强的少年眼,如今多了一抹沉稳。
“我会变强。”有天他忽然开口。
“强到不需要你再流血。”
他眼里的一勾玉在晨光中缓缓转动,那是从死亡边缘苏醒的本能,是写轮眼的觉醒。
我微微颔首,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要记得,强大,是为了守护。”
——
我康复的那日,练功场上仍旧飘着冷风。斑正独自持刀练习,动作干净利落,背影如山。
“你来了。”他没有回头,像是早就预知我会来。
我看着他,轻声问:“你的二勾玉,是那天觉醒的吧?”
他停顿了片刻,才低声说:“是我在害怕…怕来不及,怕泉奈死,怕……失去你。”
我走上前:“那我们就一起强大。”
“你想要改写世界,我陪你。”
他转头,眼神沉如夜海,却也带着罕见的明亮。
“那你可要加把劲可别被我落下了。”
“那就拜托斑大人教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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