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土那个笨蛋到底能不能找到啊——”
野原琳站在树上，透过枝叶向小路延伸的山下望去，显然同伴的自告奋勇让她有些担心。卡卡西则潜伏在主宅的阴影中，确保这里残留的幸存者还没有发现他们。
在察觉到危险后，一些山贼就舍弃了据点向山下跑去。对于这些溃散的敌人，宇智波带土兴奋地举起手——“让我来，让我来！”接着就跟着脚印的痕迹朝山下跑去，留下他们两个继续监视动静，确保不会漏下目标。
野原琳看了眼已经慢慢向西飘去的太阳，双手叉腰叹了口气，对沉默抱着短刀的卡卡西说道：“我去看看情况。”
尖叫、鲜血、怒骂。
一个、两个、三个——
宇智波带土循着山路上的脚印将跑的最远的山贼斩落，一开始独自任务的飘忽感终于在这一路不断的追杀中落到了地上。
湿润的泥土上已经没有了蔓延更远的脚印，宇智波带土收起苦无，准备回去和两个同伴会和。
相比于忍者，这些山贼简直不堪一击，也许和刚进入忍校的他差不多。即使偶尔有能够较量一二的武士，也敌不过他们三人联手。
查克拉赋予了他们超脱于普通人的力量。
然而，就这样转身回去前，他却踌躇了。
“结束了吗？”
“嗯！”听到身后传来的询问，宇智波带土按捺住不断颤抖的手掌，狠狠抹掉脸上的血迹，转过头对野原琳傻笑着摸了摸头，“本大爷出马完全没问题！”
“那就走吧，我和卡卡西等你很久了。”
“太慢了。”
卡卡西依旧是刚刚那个姿势，冷哼着看向走向他的两人。野原琳有些怀疑地虚起眼睛，猜测他只是在他们回来前特地调整了下动作。
“我可是独自杀掉了三个、三个！”
宇智波带土气愤地举起右手，朝这个自始至终站在原地休憩的中忍比了个数字。
“太慢了。”
K.O.
卡卡西再次用一句话终结了比赛，虽然这样的情况已经屡见不鲜了，但带土这次连“混蛋卡卡西”都没有脱口而出，仅仅嚎叫了几声后就握紧了拳头，琳也只是干笑着站在旁边。
还以为他们对这种任务真的毫不在意。
波风水门看着三人都带着轻微不自然的神色，有些头痛地将卷轴放进怀里。
这是一个双面任务。
对于下忍来说只是初次见血的战斗试炼，而波风水门的任务就是拿到根部调查出的情报卷轴并确保没有任何活口残留。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在一开始就用影分身术埋伏在了几个出口，成功地在跑出下忍包围圈的漏网之鱼手中搜出了情报卷轴。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三个下忍来说，c级任务已经完成的足够好了。
“……怎么是女人？”
“请救救我们，忍者大人。”
看到打开房门的并非那些粗鲁的山贼，困在茅屋里的妇女们眼睛含泪半跪了下来。
宇智波带土有些慌张地看向窗外，显然发现最后一间屋子里不再是那些抢劫为生的山贼他慌张起来。但他们的老师波风水门依旧隐藏在阴影中，在这次任务中不会为他们提供任何帮助。
野原琳看向面前依偎着的三个女人，她们有些瘦小，瑟瑟发抖又期待地看着面前也许还没有她们高的孩子，等待着被决定生死。
“任务是——灭口。“
卡卡西只是重复了一下卷轴上的要求，率先取出苦无。在过去的任务中他已经经历过太多这样的选择，而一切让他在这一刻变得波澜不惊。
宇智波带土垂下眼睛，看着同样很快调整过来心态的野原琳，默默在心里说了句抱歉，一并取出了苦无。
“老师，为什么我们要把他们全部杀掉？”
黑发宇智波坐在树下，捧着手中冰凉的手握卷，有些食不下咽，枝繁叶茂的松木将他笼罩在清凉的阴影下，却无法熄灭他内心的难过。
卡卡西带的是兵粮丸，早早就塞进嘴里几颗，接着翻身找了个树干上去休息。只有琳和水门还仔细地拿着蒲扇扇着火堆，烤着上面发硬的炊饼，熏起的发酵香气让卡卡西不耐地拉高了口罩。
“这是命令，带土。”
对于只是工具的忍者来说，这样的解释已经足够了。然而看到带土依旧有些郁色的面容，波风水门还是简单地解释道，“因为他们可能知道木叶的消息，而这次的情报卷轴不能外泄。”
“只是可能……吗？”宇智波带土重复。
波风水门接过他手上凉透了的寿司卷，放到火堆上搭好的架子一起加热，在不经意碰到带土的手时候他才发现这个下忍体温一样的冰凉。
金发忍者半跪着靠近带土，用手掌搭在他的头上，手心发烫的触感让他有些无奈地深入道：“这次任务过于紧急，而情报关系着整个边境的布防，如果泄露可能会害死木叶很多无辜的人。现在我们无法知道究竟谁带走了那份卷轴，谁又知道情报的秘密，只能全部灭口。”
感受到老师不断靠近的柔和气息，属于成年人的可靠气息终于让宇智波带土放松下来。失去一直以来强撑的紧绷，过了很久他才断断续续地说：“都怪我，要是我有写轮眼就好了。”
“不要太责怪自己，带土。”
波风水门轻轻揉了揉宇智波还带着他翘起的黑色短发，内心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就算能够拷问出来真相也只能将他们全部杀掉，因为不仅团藏不会容纳这样不识大体的仁慈，而因为下忍更无法承担一旦出错而造成的损失。
忍者，只需要成为工具。
但这些现在都不必告诉自己的学生。
从复杂的思绪里回过神，宇智波带土察觉到老师一直半跪在自己面前安慰他，他慌乱地向前伸手想要推开金发忍者。但不断运作的大脑告诉他不礼貌后转而双手撑地想从波风水门身前向后爬出去。手忙脚乱后却狠狠撞到了身后蟠虬的松树。
“好、好痛！”
他捂着被撞到的脑袋，却觉得从今天开始雾蒙蒙的视野变得格外开阔，他用骤降到小到不行的声音悄悄说道，“老师，我想创造一个没有这样痛苦的世界。”
察觉到带土不想让同伴听到的害羞，波风水门轻松地笑了一声，站直身子，向宇智波带土伸出手，同样小声地说道：
“我期待那一天，带土。”
他低头看向那双属于宇智波的黑色眼睛，里面隐隐流动着血色。
长大了啊，带土。
老师就正是这样的存在，他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战后那么多忍者愿意留在忍校。
“有敌人！”
感受到远处飞鸟的异动后，卡卡西瞬间朝地面扔出苦无，向他们三人示警。
但比他更快的是波风水门，他拾起卡卡西几乎要刻入地面的苦无拿在手心，戒备着看向已经越来越近的敌人：
“你们好好休息吧，接下来就是老师的时间了。”
“波风水门，早知道你在这里我看就不接下这个任务了。”
来自砂隐村的傀儡师在不远处就停下了脚步，有些懊悔地掏出卷轴拿在手上。但下一刻他挥动双手，手臂长的卷轴顺着力度展开发出丝帛的声音，紧接着数道透明的丝线缠绕在他的指尖。
他用面部对准卡卡西：“但我还是要试一试，毕竟旗木家的小子还在这里。如果直接离开的话，千代老师可是会生气的。”
傀儡，数不尽的傀儡。
铺天盖地的暗器几乎要在每一件物品上都留下刻痕。
但比这漫天遍野的傀儡更快的是几乎要化成闪光的波风水门。
“看好了，卡卡西。”
冠板、大袖、胴先续……
想要克制傀儡，就比操纵师的思绪和机关启动的时间更快，而这样神鬼莫测的速度正是波风水门所擅长的。
将砂隐村千代的儿子、儿媳斩于刀下的木叶白牙在千锤百炼的对决中探索出了针对傀儡的绝技，而这样的能力必须被千代针对的卡卡西掌握。
但手下格外轻松的触感让波风水门不由得心下一沉，就好像他们只是为了留下痕迹一样。
“好强。”
宇智波带土忍不住喃喃自语，在他的眼中红色流转地愈发浓烈，几乎要跟上波风水门的速度。这样纯粹的技巧让其他两人也心神动荡起来。
“再见了。”
波风水门将苦无搭在最后一个傀儡的肩上，这也是最开始朝他们说话的傀儡师。从一开始，真正的操纵者就没有出面。
金发忍者掏出卷轴，将这十数个仅仅断掉关节的傀儡放入其中。方便向任务发布处汇报后续的情况。
他回头向三个学生说道：“走吧，加快脚步，明天就能回到木叶了。”
不远处，红发的傀儡师恭敬地朝眼前的老人说道：“千代老师，我们走吧，木叶确实没有拿到那份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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