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昼夜,幽暗的走廊里,响起敲门声。
先进入房间里的人毕恭毕敬说了些什么,唐突者随后悄然而至,强硬的打断了谈话。
“进门很有你的风格呢,你还受着伤吧?有什么事怎么不让兜代劳传达,亲自来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我们聊聊吧,大蛇丸。”
“聊聊?”
“准确来说,是做个交易。”
“哦?交易都是有筹码的,不知道你是否带了筹码过来?”
“当然。”
“……”
“……”
——
几天后
雪友推门未入,熟练的先伸手将实验室的灯打开,还未碰见开关光亮扑面而来,她看着明亮的实验室,有些略微诧异,她往里走去,发现兜坐在椅子上,疲惫的趴在一堆书中,头发已经被他睡散了。
今天在实验室里忙完,雪友记得她房间的时候已经七点了,她在与佐助吃完饭后回去看书,发现少了几页便打算返回实验室取回来,结果一开灯吓了她一跳。
雪友抬起手,推了推兜的肩膀,没得到什么反应,便先绕桌子走了一圈,只找到了一张,反复确认找不到以后,她把目光锁定在兜压着的一摞上,便再度尝试叫醒兜。
“喂,你醒醒吧?”
“……”
兜头发凌乱,被雪友轻推了几次,好像有了一点反应,嘴里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我……是……谁……”
“说什么呢?”
雪友凑近耳朵,想听清楚些。
“……院长……”
“什么?”
“我……是……谁……”
“喂,你醒一醒啦。”
“……我到底……是谁……?”
“……”
“兜前辈!”
“啊!”
兜猛的从椅子上弹起来,他扫视一周,看到个模糊的身形。
“醒醒啦,你这么困就回到房间里去睡吧?实验室实在不适合住人。”
“啊……”
他记得他刚才还在写实验报告,是有关水月的血液成分分析,然后……然后就没有意识了。
“我在这里睡着了,抱歉。”
兜胡乱将额前的头发摆弄到一边,他抬起头,望向不远处挂在门旁墙上的钟表,应该是想要看清楚是几点,他微微眯起眼睛几次,嘴巴微张,想要报点的他还是不敢确定是几点。
“现在是八点……?”
“已经九点啦。”
“九点了啊……该到睡觉时间了……”兜低声嘀咕一句,他问雪友,“你怎么在这里?”
“我看书的时候落了几页纸,所以就回来了。”
“你找到了吗?”
雪友指着他胳膊压住的一摞文件,“应该在那下面。”
“哦,好的。”
兜立刻明白过来,他手忙脚乱的在自己的地方翻找。
兜低着头眯着眼在桌上寻找,他看起来有些费劲,雪友迟疑着问道:“你要不要戴上眼镜……?”
“找到啦,是这个吧?”
啪嗒。
在兜理出来四张纸,转过身递给雪友时,东西掉落的声音引起了雪友的注意。
“啊。”
雪友循着声音望过去,地上有一副眼镜,她顺势捡起来——发现除了镜框以外,两片中的一片眼镜已经被摔碎了。
雪友将坏掉的眼镜放到他眼前,兜接过眼镜戴上。
“应该是在你递给我书页的时候被胳膊扫下去了……”
“竟然会摔碎……”兜摸摸脸,尴尬的笑笑。
“你还有备用的眼镜吗?待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应该会有备用品吧?”雪友问。
“真遗憾,并没有那种东西。”
“这样啊,那你明天去配一副?”雪友问道。
“恐怕不行,明天为大蛇丸换药,还有实验体的实验要做。”
“后天呢?”
“后天要为佐助配药,以及实验B区的局部换水。”
“这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忙碌呢。”
“没关系,不要紧啦。”
“我去为你配一副?”
两个人同时说道。
兜摇摇头,“你人生地不熟,出门不方便。”
“但是你暂时也出不去门吧?”
兜点头道,“是哦……不过一只眼镜也不是不能用。”
“一只眼镜怎么说都不方便,更何况你还要为佐助配药,正好我对田之国很好奇,就让我去一趟吧。”
“你满口都是佐助呢。”
“那大概是因为他的存在比较重要,况且我也无法看着朋友一直被伤口折磨。”
毫无顾忌,毫无保留的回答。
兜认为这是她不经思考就得出的答案,仿佛那理所当然一般。
不,或者本就如此。
她说的是实话。
像雪友这个年纪的女孩,兜以为她不光是因为家族仇恨才会选择这里,或许其中还会掺杂着一些对队友的倾慕,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见过很多,最明显的例子就是中忍考试时与他们一队的小樱,那个女孩身上能透露出浓浓的恋意。
不过方才完全没看出来有那个意思。
不得不说,和他完全想的不一样呢。
兜突然想起几天前夜里,背着雪友去寻找大蛇丸的佐助。
而且那边……看起来也是这副样子。
比起恋情,更像手足之间的惺惺相惜吗……?
“话说回来,院长是谁?”
“院长?”
本是一句随口提起的话,雪友在看见对方表情以后连忙说道:“别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我只是问问,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没有不方便,我只是好奇你从哪里得知这个人的?”
“在你睡觉时候的梦话里。”
“啊......原来如此。”兜恍然大悟,“我还说了其他的东西吗?”
雪友摇摇头,将另外的一句“我是谁。”隐瞒下来。
“看来以后真的不能在这种地方睡觉,这里可不是睡觉的地方。至于你听见的院长,是第三次忍界大战时,木叶收留我的孤儿院院长,她叫药师野乃宇,我的这幅眼镜还是她的呢。”兜解释道。
“和我说这个没关系吗?”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兜轻描淡写地说着。
说起来,当时他在孤儿院里的那些伙伴也是事事都为彼此着想,不是手足,胜似手足。
他们当时……
不,怎么突然想起他们来了。
那群家伙和自己一样,不过都是可怜的工具罢了。
记忆像开了罐子的糖果,突然露出来了零星几颗。但是糖罐的主人兜拒绝这些记忆,强硬地全部都关上了。
“明天我会去帮你把眼镜配好的。”
“好吧,那就拜托给你了。”
兜微笑,“我会把去市集的路线图画给你。”
“多谢。”
第二天一早用过早饭,雪友就在门口收到了非常详实的田之国地图、眼睛度数和一小袋钱,将三者全部装好以后,她正打算启程离开基地,旁边的房间突然冒出声响。
见出来的人是佐助,雪友疑惑地问着,“怎么突然穿上外衣了?”
“你今天说要出去买东西吧?正好我也很久没有活动,出去走走也好。”
“喂,你可不能随便出去,兜不会同意你乱走的。”
“我今早和他说过了。”佐助整理好衣服回道,“他同意。”
“……”
雪友盯着佐助一会儿,对方并没有移开视线:“干什么?”
“我在想你的话可信吗?”
“可信。”
看起来并不诚恳的回答。
“我可不觉得可信……”
“另外,他让我告诉你,别忘了给1077号实验体换营养液。他要做实验,没有时间。”
对方悠闲的说完,雪友一拍脑袋:“哎呀!他昨天就告诉我了,我还真给忘了!”
眼前的人一溜烟跑走,佐助摇摇头,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
“所以今天见不到你了?”
雪友一边帮水月往水箱里加营养液,一边回话道:“嗯,是啊。”
“那家伙的眼镜碎掉了,你怎么要帮着他去配啊?”
水月用一团液体形态在水里游来游去,一面问道。
“毕竟间接是我的缘故,所以他的眼镜才会摔碎,比起他来,我平时比较闲,帮他配副眼镜还是很简单的。”
“哦……可是这样今天我就听不到你和我讲的外面的故事了。”
“我可以明天过来给你讲外面是什么样子。”
“诶,这样的话我今天会很无趣的。”
“虽然无趣,还请忍耐一下吧?”
水月哼哼唧唧在水箱里转来转去,换好营养液以后,雪友向他走过来,拍拍水箱,“或者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帮你带回来?”
“这样吗?”水月喜出望外,“那我想要可以从外面打开水箱的苦无!”
“不过是否交给你,这取决于兜的评估。”雪友笑道。
“啊嘞……真严苛呢。”
“武器是别想了吧,吃的呢?”
“不,吃的也算了。”
“你没有想要的吃的吗?”
“他们是不会让我吃东西的。”水月上半身化作人形,他用手在营养液里划了一圈,“这营养液就是不让我触碰食物而存在的,不过呆在这里,我既不会感到饥饿,也不会感到疲惫,有的只是无尽的孤独。”
“……”
“你快走吧,门口的那家伙估计等的都不耐烦了。”
水月笑着用手指指待在门口的佐助。
雪友沉默一瞬,她摸着水箱壁,冰凉的触感,呆在这里,空虚感恐怕会无穷无尽的涌来吧。
“我没有能为你做的吗?”她问。
“咦。你想要为我找点乐子吗?”
“也不是找点乐子那种程度……”
“那你愿意留下来为我讲故事——”
“不愿意。”
“买给我苦无——”
“别想了。”
“无聊……”
雪友抬起头,看着浸泡在水里的水月,他歪过头去,不在理会雪友。
“先说好,我是认真的?”
“……不愿意讲故事也不给苦无,还说认真什么的……”
“好吧,既然如此,看来是我不够诚心,帮不到你的话我也不强求。时间不早了,那么我也该走了。”
“诶?!等等!”
雪友向外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嘿嘿一笑。
“你想好了吗?”她问。
“想好了。”
“不讲故事,不要苦无?”
“不讲故事,也不要苦无。”
水月的神情变得认真又放松,在雪友眼里异常奇特。
“请每天都告诉我外面的天气吧。”
“仅仅是这样就足够了吗?”
“仅仅是这样就足够了。”
雪友点点头,“没问题,我会如实告诉你的。”
水月的额头贴在水箱的玻璃壁上,他的上半身人形逐渐水化,他微笑着轻声说道,“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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