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潮涌之时

“鸣人!”大和高喊着,“现在!”

嗡鸣声。

她闻到了风的气味。

狂暴,热烈,出现在那片蓝色的汪洋之中。极具破坏性的力量,可以轻易粉碎陨石、打破坚壳。

她双手被制,这个时候再受到攻击,就只能由矶抚抵挡。

但是……

“不行。”她的感知愈发强烈,“矶抚,这个不行。”

这个会挡不下来。

她匆忙回头,看见鸣人手中耀眼的球体。查克拉在体外无序又疯狂地转动,像一颗小小的行星。周围一切都被它绞灭,连灰尘都无法幸免。

“别害怕,有我在。”矶抚安慰她。

她牢牢攥着刀柄,看着鸣人那双蓝眼睛,而非握着螺旋丸的双手。

一切都在慢放,时间长得不可思议。

每到这种危机关头,她都会想起自己死去或者未来将会死去的地方。在那个冰冷,孤独,看不见光的地方,化作众水中最深邃的一部分,被无尽波涛淹没。

那时,她不再是束缚矶抚的肉笼。

也不是它永恒生命中的牵绊。

会不会在另一种结局中,她不用死,矶抚也可以获得自由?

“潮……”矶抚能听懂她的心声。

“别担心。”她温和地承诺道,“在矶抚自由之前,我一次也不会输。”

黄色鳞片逐渐覆盖她即将接受冲击的地方。也许可以缓和攻势,但还不够。风会像快刀般绞入坚不可摧的鳞甲,接触到她和所有人类一样脆弱的血肉。

会被撕碎。

她的查克拉猛然爆发,赤红色的虚影裹住三条巨大的尾巴横扫过去,推开了前后两人,然后直面九尾妖狐的宿主。

螺旋丸靠近她的身体时,鸣人听见她贴在他的脖子边说了句什么。

“时间到了。”

涨潮的时间,到了。

她看着他的眼睛,而他越过她的肩膀,看见岛屿远处升高的海浪。巨浪像一堵墙似的围住了整座岛屿。什么时候的事情?就没有一个人发现吗?

刚刚还距离他一掌不到的女孩,眨眼已经乘浪远离,合掌结印的手势非常奇怪,前所未见。

“来为那不可企及之物涌动吧——”

她的声音从水波中传来。

海浪还在升高,有点太高了,好像整个地平线被抬到了他们面前。天相也在变化,月亮在黑夜来临之前就出现在空中。浪潮一次比一次更接近它,最后,水作的苍顶居然在他们头顶合拢,包围了整个岛屿。月光穿透深深的海水照进来,一切都笼罩在幽幽波影之中。

“水遁·众水皆临之御嶽!”

这究竟是陆上,还是水中,已经没有人能分得清了。

是众水巡回的圣地。

是万顷潮汐的牢笼。

也是她想象中,自己墓穴的样子。

大海扑面而来,巨浪轰然倒下。

沉重的水压令凯这样的体术专家都不堪重负。在这里游动,就跟在凝固的千吨钢铁里游动差不多。整片海都压在他们的身体上,光凭水压就足以致命。螺旋丸没入了水体,一层层荡开波澜,又一层层平息。

御嶽之中,很快就只剩下两个人柱力站着。

他们有着尾兽级别的强健体魄。

只能靠他们寻找出路。

“别用雷遁,你这家伙!这是水底下!”鸣人突然被电得大叫。

“这是幻术。”

“肯定不是幻术!”鸣人指着自己根根竖起的头发。

深海的水压朝他们倾轧过来。

除了荡漾的波涛,鸣人什么都感觉不到。恶意感知在这里好像完全失灵了,那颗心之中不存在“仇恨”。

仔细看,瀑布的轮廓还在。

木遁形成的森林沉于水底。岛屿完全重叠在这个被忍术创造出来的水世界上。而月光始终遥远地高悬在他们头顶。

奇拉比朝着鬼鲛远离的方向游,但是不管怎么走,这片“海”都没有尽头。

当他们好不容易从御嶽之中挣脱,时间已经接近午夜。所有人精疲力尽地站在原地。大瀑布之上,月亮高悬。

“退潮的时间到了。”大和队长看着月亮的位置,计算现在的时间。距离涨潮正好过去六小时。

“这是水遁吗?”鸣人脱下了湿透的外套。

“看起来是水遁……但不太像忍术能做到的地步。更像是血继限界,比如木遁的树界降临。”

“是水界降临吗!”凯灵光一闪。

“你非要这么说的话……”

水界忍术拖延了六个小时。

现在鬼鲛肯定已经到雾隐村了,继续追击就要面临水之国的报复。还是先向火影、雷影报告情况比较好。鬼鲛的死活是小事,联军作战计划泄露才是大麻烦。

大和不安地揉了揉太阳穴。

“总之,先回去见纲手大人吧。”

说来……纲手大人也消失几天了。

不知道是躲赌债,还是在短册街某个地方摇骰子摇得天昏地暗。

/

只要不在木叶暗部的势力范围内偷闲打牌,就不会被发现。

这是纲手的诀窍。

她喜欢去茶之国。

离火之国近,除了少量雾忍之外,几乎没有忍者。而且帮派横行,就算欠了赌债,也说不准债主什么时候就死于地盘斗争了。

这几天她的运势一如既往很差。

老虎机什么都没出,一堆彩票只中了末等奖。倒是麻将赢了两把,不过也像是赌场为了吸引“肥羊”的策略。

几巡过后,她伸个懒腰道:“下次再打吧,今天手感不好。”

“什么手感不好,刚刚你可是胡了一把大的!”桌上另一位牌友说。

纲手尴尬地笑了笑。

倒不如说,正是因为赢了才觉得手感不好。平时输习惯了,赢了之后反而心慌慌的,总觉得这分运气要在别处偿还回去。对她来说,赢牌是不祥之兆。

桌上的牌友又“嘁”了一声。

“赢了就跑,太不讲理了。”

“是啊,不要再让她来店里了,真是过分!”

眼看就要被赌场拉黑了,她还是坚持摆手拒绝:“今晚真的不行……”

“啊,今晚有其他邀约吗?”

吵闹的人群忽然分开了。

表情谄媚的侍从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脸色变得煞白。纲手感觉到有几个忍者接近,但也不奇怪。赌博是忍者们常见的宣泄途径。

来者是几个雾忍。

不是她在街上经常看见的那种,而是正儿八经的暗部。

“纲手殿下。”

那个声音,纲手记得非常清楚。

潮。

她怔了一瞬间,马上换上严厉的神色:“这里可是赌场……你们这些带着刀的扫兴鬼不要进来!”

柘黄色的身影从雾忍背后走出来,双手拢在宽大的袖中,背负一把缠有靛色缎带的太刀。她风尘仆仆,神色疲倦,似乎奔波已久。

她打了个手势,雾忍暗部都隐没不见。

“这是什么游戏?”她问。

“麻将。”纲手心下不安地跳动。果然,对方理直气壮地说“教我玩”。

赌场的侍从满头大汗。

牌桌上的人早就连滚带爬地逃跑了。外面街上已经遍布雾忍,店家们纷纷关门。最后,赌场找来两位员工充当玩家,凑齐了四人麻将。

纲手教她简单的游戏规则。

她领悟得很快:“只要凑齐四组面子和一对雀头就赢了,对吧?”

“差不多吧。”纲手糊弄地点了点头。

虽然还有更复杂的规则,但是她完全没心思说。

小潮颔首示意侍从洗牌。

很快游戏开始。

纲手坐西,小潮坐东。

第一把就荒牌流局了。

纲手开始有点冒汗——因为她发现对手虽然没有玩过牌,但是有基本的攻防意识。她知道观察出牌情况,判断其他玩家手里都有什么牌,从而避免打出可能让对手胡牌的牌。

“很有意思。”小潮撑着头在牌桌上思考,“是以做自己的牌为主,还是优先干扰别人做牌呢?纲手殿下是哪一类?”

“我是纯靠运气类。”纲手生硬道。

“唔……”她笑起来,“那就纯靠运气来打吧。我算数很厉害,对其他几位也不公平。”

这么说,是放弃计牌算概率了?

纲手怀疑对方是强运型——毕竟新手上桌总会有几把天胡局。

她打得更谨慎了,赌场的员工也很保守。接下来不是荒牌流局,就是小胡。

场上气氛沉闷。

到第四把,终于有了变化。

“立直。”

刚抓完牌,小潮就把短刀插在了牌桌上,当立直棒使用。

凌冽的攻势扑面而来。

纲手慢慢抬起头。

“……这么早就立直?”

她双手交叉撑着下巴。

“不行吗?”

纲手的心跳加快了,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那种赌桌上常有的刺激感快速占领头脑,肾上腺素大量分泌,血液不停奔涌。

门前清且只差一张牌就能胡牌时,可以选择“立直”。立直后,无法选择打出的牌,只能不停打出摸到的牌,直到听出自己缺的牌。

这么早立直,很容易放铳或者被人针对。

是危险而冒进的操作呢……

“你对自己的运气很有信心嘛。”纲手摸着麻将光滑的边缘,漫不经心地丢了一张万字。下家立即跟着丢了一张万字。

“倒不如说是对你的运气很有信心。”

她笑起来,看都没看一眼自己刚刚摸到的牌,就直接把它丢了出去。纲手被她这话气得不轻,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想让这个小鬼赢。

这把打得很是焦灼。

纲手的防守毫无瑕疵,绝对是牌生巅峰,每一次拆牌、出牌都恰到好处。两个员工也没能胡牌。

就这么一路摸到了最后一张。

“自摸。”小潮指尖一碰到牌面就笑了,“嗯。”

纲手有不好的预感。

不至于吧,最后一张自摸胡牌?新手确实有些运气,但是这也太……她忍不住将双手撑在牌桌上,探头去看对面的牌。

“海底捞月。”

小潮逐个报出所有役种,然后推倒面前的牌,展示给其他玩家,“累计役满。承让。”

……

…………

………………

“你——!”

纲手气得把桌子掀了,青玉色的牌散落一地,声音像下雨般清脆淅沥,“开什么玩笑……居然连‘海底捞月’这种东西都出来了!?”

摸到最后一张牌而自摸和牌,就被称作“海底捞月”。

是极其少见的役种。

“运气好罢了。”小潮拔出自己的“立直棒”短刀,将它收入袖中。

“你根本就不是新手吧!?”

纲手很少输不起,但她现在真的很想抓着对方的衣领用力摇几下。对方擅长幻术吗?是不是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偷偷换牌了?有点不太可能。难道真是运气?

她看向地上洒落的牌:“镜中之花,水中之月。无论牌桌上拥有怎样的强运,也无法在现实中触及那遥不可及的幻影啊……纲手姬。”

这家伙在说什么?

“对了,你在这儿欠了不少赌债吧。”她话锋一转。

纲手听了这话,表情有点不自在:“不关你的事。”

“当然关我的事。茶之国是雾忍的占领区,我们正在全力打击赌博业。只要你提出来,就可以给你销账哦?”她笑道。

旁边几个员工抖得像筛糠。

她说的“销账”可能是物理销账。

“你欠赌场的钱全部一笔勾销。让我用这笔债务买一条命吧,纲手姬。”小潮翻过手腕,铃铛摇晃着,发出清脆的声音。

“什么意思?”

“等你回去之后就知道了。”

纲手一头雾水地回了木叶。

鸣人队汇报了鬼鲛的间谍行动。

雷影寄来亲笔信,要求联合木叶进入水之国追杀鬼鲛。土影也派人来送信,说联军情报泄露十分严重,必须立即更改作战方针。风影……风影倒是没什么动静。

“雷影想要晓的情报;土影则是想追回鬼鲛窃取的联军情报。”行政部的长官转寝小春说道,“他们想让联军进入水之国。”

“进入水之国”是委婉说法。

以雾隐村的封闭态度,大肆在他们的势力范围内搜查已经是宣战行为了。

“为什么都给我写信!”纲手看着一大桌子积压的文件就头疼。继任之前,没人告诉她火影要干这么多文书工作。

“因为木叶和雾隐村正在交火,所以才觉得可以拉上我们。”年迈的顾问说道。

“砂隐村那边怎么说?”纲手问及盟友。

顾问摇头:“联系了我爱罗大人,他只说要尽快更改作战计划。没有提追杀干柿鬼鲛的事情。”

“现在追杀干柿鬼鲛也没用了吧。如果他要把情报给晓,肯定早就交出去了。就算他伤势严重,短时间内无法恢复意识,也可以让通灵兽……”

纲手突然明白了。

“原来如此!”她大喊。

老顾问被她吓一跳:“什么?”

原来“买一条命”是这个意思啊!

水影想保下干柿鬼鲛。

“咳,没什么。”纲手及时调整神色,“……先暂时拒绝土影和雷影的要求吧。”

“明白了。”

顾问顺着她的意思说道,“即便杀了鬼鲛,也无法确认情报是否泄露。目前有比追杀他更重要的事情。”

纲手满意点头。

“不过,如果土影和雷影联合了风影,我们拒绝也没什么用。是三对一的局面呢。”顾问考虑道。

事实证明,不是三对一,而是二对二。

风影也拒绝了。

态度很明确——联军应该优先制定新作战计划,而不是追杀一个已经成功逃脱多年的叛忍,浪费宝贵的调整时间。

无论情报是否泄露,都按已泄露处理,这样才是最稳妥的。

纲手对他的决断印象深刻。

难以想象,当初还是个杀人恶魔的孩子成长到了这地步。如果潮也像这样成长,也许过不了几年……

纲手又想起她宣告立直时,将短刀刺入牌桌的样子。锋芒扑面而来,完完全全的进攻姿态。

即便牌山清空,牌河泛滥,也毫不动容。

她等的就是海底捞月。

自称是“运气”,却透出“注定”的意味。

打从一开始就相信,到最后关头、到山穷水尽,得到的牌必定就是她想要的那张。水中之月对她来说不是幻影,而真实存在、唾手可及,而且毫无疑问会回应她的。

“海底捞月,海底捞月……”纲手忍不住自言自语。

对她来说,

那水中的幻影,究竟为何物呢?

/

观雪窗。

这间和室有观雪窗。

在漫长的忍者生涯中,干柿鬼鲛从来没有住过这种地方。

整个屋子都是木头搭建的,没有钢筋水泥结构。榻榻米很暖和,被子上有鲜红的踌躇花纹样。室内点着气味温暖的檀香,壁龛中放着用玉石雕刻的精美佛像。

透过小小的观雪窗,可以看见庭院里的人。那人站在池子边,正在投喂锦鲤。蓝色和服边缘旧得开线,木屐磨擦着石子路,发出轻微的声音。

是女人吗?

鬼鲛发现自己的脖子被石膏固定住了,只能转动很小的角度。

“你醒了啊。”木屐走近,纸拉门被粗暴地打开,说话声音无疑是男性,“稍等哦,潮马上就到。”

对方蹲下来观察。

鬼鲛这才看见他的正脸。

“……羽高。”

同为叛忍的男人撩起遮住眼睛的额发,忍不住笑道:“在外面落得很惨啊,鬼鲛。”

多年未见,为什么这家伙变得刻薄了?

“你……”

鬼鲛一说话,喉咙就非常疼痛,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羽高取出一张封印了治疗忍术的卷轴,缓和了他的剧痛。

“你伤得很重,能活下来完全是运气。”他说,脸上的笑容变成遗憾,“太可惜了……我赌你只能活三天呢。”

“因为赌输了,所以不得不负责照顾你。”小潮出现在壁龛前。看来飞雷神术式在佛像上。

“我是出于同伴情谊才来这里照顾的。”羽高温和地对鬼鲛说,“别听她的。”

“把我炸到木叶忍者面前,也是‘同伴情谊’作祟吗?”她毫不留情地戳破。

鬼鲛看见羽高脸上闪过心虚。

“哎呀……我当然是相信潮大人的实力。您不是独自拦下了所有追兵吗?太了不起了。”

鬼鲛迟缓地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神秘女孩降临,阻止了他的自杀行为,然后……然后他陷入半昏迷状态,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走的。

“这是哪里?”他问。

“汤之国的温泉旅馆!我住过一次,特别舒服。你觉得呢?”小潮蹲在他的榻榻米旁边。

“没见过世面的孩子。”羽高摇头。

“这里……”鬼鲛全身只有眼睛能转动,“有观雪窗。”

她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纸拉门,不解其意。

羽高叹了口气,低声告退。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沉默很久之后,鬼鲛才说:“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

救他的理由只有一个,情报。

他手里不仅有联军的情报,还有晓的情报。这两件事对雾隐村来说都很重要。他们似乎既没有跟晓合作,也不跟陆地四国合作。

“为什么对晓这么忠诚呢?在那边交到了朋友吗?”她好奇地问。

朋友……

不,算不上朋友。

他一生中没有任何可以称得上“友情”的关系。

“千万不要是宇智波鼬!”她不满,“我不同意!”

“鼬先生已经不在了。”

“不在”的意思就是死了吧?

“……哦。”她愣住,听闻他的死讯有点惊讶,“忍者嘛,随时会死的。节哀。”

“他把眼睛给了弟弟。”鬼鲛又说。

宇智波佐助吗?

这下完了,只剩一个宇智波的话,木叶更不会对他下死手。从雷影的情报来看,佐助似乎正在为晓做事。

她在心里盘算该怎么办。

话又说回来,鬼鲛真的会因为同伴的死而痛苦吗?林檎的死没有让他动容。很多年前,他也曾面不改色地杀死队友,阻止他们泄露情报。

他是个完美的雾忍。

完美的工具。

没有属于自己的感情和意志。

“羽高。”

就在她以为鬼鲛不打算再说话时,他又开口了,“那家伙回雾隐村了。”

“……回来了,但是根本不服从命令。他这些年收了徒弟,心肠变软了,只想找个安稳的地方养老。”她笑着说。

为了弟子着想,所以选择了妥协吗?跟鬼鲛印象中的羽高还挺相符的,那家伙一直很重视师徒情谊。

鬼鲛不再说话。

见他累了,她也没有多打扰。

羽高仍负责照顾他。

鬼鲛的体质非常强悍,被称作“无尾的尾兽”。任何人受了他这种程度的伤都会死,而他却在以极快的速度恢复。这让他有种“被背叛”的感觉——在他选择自杀的时候,身体却还在拼命活着,心脏不顾一切地跳动着。

这违背了他的意愿。

他不应该活着。

他在养伤期间,见到了羽高的“弟子”。

一个几乎没什么力量的女忍者,居然自称是水影亲卫。看羽高跟她说话的样子,就能理解他为什么回雾隐村了。

“师父,你这样让我很为难!”这个叫萤的少女双手叉着腰,“服从一下命令又怎么样呢?这不是什么困难的工作吧。”

“是啊,只是每天在这里给病人端屎端尿而已,一点也不难。”羽高不悦道,连鼻子都皱了起来,“你为什么总是站在潮这边?真是叛徒……”

“不是潮,是潮大人!”萤拉了一把他的袖子,“我听说了哦,你对她做了危险的事情吧?真是无法相信……居然在战斗中攻击水影大人。这是谋逆行为!师父你应该庆幸我不是当班的护卫。”

如果鬼鲛身体健康,应该会很享受羽高咬牙切齿的表情。

“明明师父年纪也不小了,还总是这么幼稚、又情绪化。潮大人处理问题就很成熟,她都没有责怪你。”萤说个不停,“她责任重大、兢兢业业,真的很不容易。师父啊,拜托你振作一点,不要再拖后腿了!”

“……拖后腿?我?”

羽高的表情让鬼鲛想笑,他伤口隐隐作痛,笑容又变得扭曲。

“算了。”羽高一字一句地挤出来,“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萤又叮嘱了好多事情,然后才在雾里消失。她走之后,羽高阴沉地盯着鬼鲛:“你知道我想偷偷杀了你吗?”

“……为什么?”

“你死了,潮会很伤心。”羽高露出柔和美丽的笑容,“这样我就会很开心。”

鬼鲛毫不在意地低哼一声。

真的会有人为他的死而伤心吗……?

“不过,也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羽高忽然冷冷道,“她只是想实现林檎的遗愿而已。等她意识到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回来……我就不必再费心‘照顾’你了。”

——未完待续——

本章使用的忍术“众水皆临之御嶽”是自创的。用于改造现实环境的忍术,类似千手柱间的树界降临(水界版)。不过它的限制更大,只能在涨潮之时、临水之地使用。用于创造一个有水的环境。可以是本章中这样的深海之底,也可以只是一汪温柔的泉眼。

御嶽(读“岳”):指有水源崇拜的圣地,只允许女性进入。

之前写了小潮一直在涨潮时练习深潜,其实就是在完善这个忍术。孩子正值中二的年纪,使用自创的忍术之前都要先吟唱……

往后每逢月色,都要想起我。

——水遁(?)·天上来潮

来为那不可企及之物涌动吧。

——水遁(?)·众水皆临之御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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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潮涌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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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雾潮翻涌
连载中月光巡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