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吧。”她说,“我可以给你纹一个永久的吗?拜托了,让我纹一个。拜托了拜托了。”
她不停请求。
长十郎明白她想做什么——她想纹飞雷神术式——于是他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
“好。”他解下黑色锁甲,拉起条纹里衣,露出胸腹,“你想纹什么都可以。”
她拿千本蘸上墨水时,他的眼神有点不安。
“我在自己身上试过,没问题的。”她安慰说。矶抚让她的伤势恢复很快,所以可以测试各种不同的飞雷神术式。
她的动作很熟练,看来确实试过许多次。这次使用的术式和上次在火之国用的不一样,它呈波浪形,和雾隐村护额标志有点像,只是每一条线都连接在一起。看久了容易眼晕。
长十郎默默移开视线,忍耐刺痛。
“它能传送多远?”
她没有测试过极限距离:“应该很远。一旦你身处危险之中,我就会来你身边。”
长十郎怔了怔,没想到她是这个意思。
他以为小潮是想用这个术式帮助她自己脱身,没想到是作为一种战斗支援,把她传送到他身边。
“小潮,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嗯嗯。”
她很快完成了工作。
当晚,长十郎三人奔赴雨隐村。
她独自坐在窗边,看着被沙尘暴掩盖的月光。矶抚在她心中异常安静,自从到了风之国,它就不怎么说话了。
“你怎么了?”她问矶抚。
矶抚不答。
她闭上眼,意识进入内心世界,看见大海上泛着黑色。平时晴朗的蓝天盖着厚厚的棕黄,像风之国的沙尘天气。
矶抚不见踪影。
她在沙滩上喊了半天,又潜入水中,结果到处都没看见它。
“矶抚?”她大声呼喊,“你在哪里!”
在内心世界,声音不会嘶哑。所以她可以一遍遍不停地喊,整晚都不睡觉。矶抚一直都没出现,她逐渐产生恐惧情绪,开始思考矶抚是不是消失了。
天亮的时候,熟悉的黄色甲壳出现在波澜之中。它从很深的水底浮了出来,背部颜色变得更深,尖刺更锋利,那双红眼睛闭着一只,过一会儿又睁开了。
“矶抚,你吓坏我了!你去哪儿了?”
她冲进水里,浪潮没过她的膝盖。
矶抚之前看起来和鳄鱼差不多大,现在则像犀牛那么大。身体变厚实了,背上的壳沉重又锋利,三条尾巴在黑水之下缓缓搅动,形成漩涡。当它把爪子按在岸上时,会让沙滩塌陷。
“我在换壳。”它平静地说。
她气坏了:“过分!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消失这么久?为什么不回我的话?为什么……嗯,为什么你在内心世界也要换壳?”
“潮……”如果矶抚有眉毛,现在应该是皱着的,“我是作为一个实体,被封印在你的体内的。”
矶抚不是一个灵魂或者一缕意识。
它是真正的生物,通过精密又强大的漩涡族封印术,被放进了她的身体里。
她困惑地想,她的身体肯定没有那么大的空间能容纳矶抚,它所处的地方到底是哪儿?为什么它会不断变大?为什么它要“换壳”?
她发现自己对“封印”一无所知。
矶抚也从来不说。
“我一生都在不断换壳、换牙。”矶抚冷静地解释,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没有跟你说的必要。”反正她也帮不上忙。
她气得用力拍了它一下。它下颌的刺扎进了她的手掌心。红眼睛往下扫了一眼,抬起爪子把她从自己面前推开。
“我怕矶抚生气、生病、消失、死掉!”她尖叫说,“每次矶抚不说话,我都会按这个顺序想一遍!你知道有多吓人吗?怎么能什么都不告诉我,就突然消失呢?”
矶抚听着她对它大吼大叫。
它觉得这种情绪很奇怪,又很多余。
作为尾兽,它是一种纯粹的查克拉造物。某种意义上,它是不灭的。在漫长的生命中,从来没有任何生物担心过它的生老病死,就连它自己都不担心。
而眼前的人柱力却会因为它一两天不说话而愤怒恐惧。
“你想太多了。”它只能说。
连句道歉都没有!甚至还觉得是她的问题!她突然哽咽了,连气话都变得结结巴巴:“你……你这个笨蛋!看看我两天不跟你说话是什么感觉吧!”
矶抚记得他们上次互相不说话,是在近两年以前。当时她也莫名奇妙地发脾气了。后来又不知为何和好。
它想保持超然的沉默。
但是有种奇怪的烦闷情绪,牵动着它的趾爪和尾巴,让它脉搏加速,血液升温,最后脱口而出说了一句:“随你吧。”
它始终无法理解自己怎么会说出如此非理性,如此“人类”的一句话。这句话甚至不是从小潮身上学来的。
她狼狈地逃出内心世界,扑在枕头里大哭一顿,然后继续担忧长十郎的S级暗杀任务。
S级暗杀任务是最凶险的任务。五大国的S级威胁寥寥可数,除了影,就是些强大的忍者。
长十郎的上一个任务被列为 S 级,是因为暗杀后会被木叶暗部追击。而木叶擅于追击的暗部忍者中,又刚巧存在S级威胁。
那现在这个任务呢?
她把悬赏手册翻了一遍又一遍,没找到什么厉害忍者隶属于“雨隐村”。
雨隐村是个很小的忍者村。
它跟雾隐村有点像,雾隐村常年大雾,它常年下雨。雾隐村擅长暗杀任务,它也擅长暗杀任务。雾隐村的水影从不出现在大众视野中,雨隐村的首领也从来没出现过。
不过有一个雾隐村的S级叛忍,最后被人目击到,是在雨隐村附近。
长十郎不久前还提过这个名字——干柿鬼鲛,曾经的忍刀七人众。
这次他们队伍中除了长十郎,还有忍刀七人众林檎、从小在暗部效力的桶柑。如果发生遭遇战,也不会有太大麻烦。
比起他们,她更应该担心眼前的中忍考试。
她还不知道有些什么对手。
本来第二场考试是个观察的好机会,但是由于她身体不适而错过了。
她唯一认识的人是春野樱。
“我应该问问她……”
春野樱当忍者的时间比她长,懂得也更多。最关键的是,参加中忍考试的木叶忍者都很友善。不像她之前遇上的暗部一样可怕。
很快,她们在沙漠特色烧烤店遇上了。
正值傍晚,店里只有两个木叶下忍,他们的上忍老师和金发姑娘都不在。
“小潮!快来!”小樱坐在丁次旁边,几乎被他庞大的身躯掩盖。
她连忙跑了过去。
“你一个人吗?”小樱的绿眼睛好奇地打量她,“你的同伴呢?”
“他们不喜欢这家店。”她说。
“井野和阿斯玛老师也是!”小樱微怒,“真是没品味!”
丁次在她旁边点点头:“他们完全不懂沙漠美食的精华。”
吃饭的时候,春野樱跟她说了上次中忍考试的灾难**件。胖胖的大哥哥也非常热衷于分享自己和同伴的信息。
就像青经常说的,木叶是那种“好”村子。
长十郎不可能跟潜在的敌人分享情报。林檎会在考前暗杀掉一波棘手的敌人。而木叶忍者毫无芥蒂地跟她一起吃饭,告诉她自己的忍术秘技。
“对手的话……只要不是我爱罗就好。”小樱闷闷不乐地说。
丁次补充:“我也不太想遇见雾忍。他们的选拔机制太残酷了,没准会在比试时杀人。”
她意识到两个人都在看她。
“呃……嗯。我……也不想。如果跟长十郎、林檎跟我分到一组,可能会投降让我赢。我不想这样。”
“你的队友很照顾你。”小樱笑了笑,眼神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他们遇上别人就不一定了。”丁次说。
她结结巴巴地解释:“长十郎不会在比试中杀人。他、他连一只小鸟都不会杀的。林檎……嗯,如果投降快,她也不会杀人。”
她头顶一热,被粉发少女揉了几下。
“别紧张,小潮。第三场考试不仅仅是看胜负。有时候即便是输了比赛,也会因为综合实力出众而成功晋升。”
她慢慢松了口气:“哦……对了,我爱罗是谁?”
为什么木叶这几位都不想遇见他?
“我刚刚跟你说了,砂隐村在中忍考试期间入侵木叶吧。”小樱叹着气说,“他们让自己的人柱力在村子里释放了一尾……那个人柱力就是我爱罗。”
“……啊。”她有点茫然地张着嘴,“人柱力?”
一尾人柱力就在附近。
上次矶抚很远就感觉到了九尾人柱力,这次为什么不说呢?
她的心重重地沉了下来,恨不得立即找矶抚问清楚情况,但是又想到自己的冷战宣言。
这顿饭过后,她的情绪非常低落。
小樱送她回宾馆房间,粉头发的木叶忍者总是微笑着,但是那微笑下面藏着粘稠的黑暗情绪。不需要多敏锐的人就能感觉得到。
“人柱力的事情……”小樱低着头,柔和的绿眼睛像春风般拂过她的面颊,“请别放在心上。”
她点点头。
“潮酱。”小樱用轻缓的语气喊她的名字。
冥告诉过她,只有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在名字后面加这样的称呼——潮酱,佐助君。诸如此类。木叶忍者可能都比较自来熟。
她困惑地歪了歪头。
“樱?”
“人柱力很危险,但绝对不是嗜血的怪物。虽然我爱罗参与进攻了木叶,还在中忍考试期间把我打晕了……但他……”小樱的笑容似乎变勉强了。
“控制不了自己。”她说。
小樱点点头:“没错,他自己也很痛苦。”
“你的队友是人柱力。”她突然意识到小樱为什么要这么说。因为她跟九尾人柱力关系很亲近。
“你也是。”小樱小心翼翼地说,仔细观察她的表情。
她略微有点惊讶,这件事在雾隐村都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她想了想:“旗木。他告诉你们了。”
“嗯。从波之国回去后不久,卡卡西老师跟我说了你的事情,也解释了鸣人身上发生的变化。”小樱苦笑道,“我有一段时间接受不了这点,但是……鸣人就是鸣人。不管他身体里有什么,我只要知道这个就行了。”
她好奇又担心地看着粉发少女。
其实小樱跟长十郎差不多。
人柱力身体里的尾兽,对他们来说是危险的怪物。但他们也不介意人柱力偶尔变成怪物。因为他们关心的是人柱力本身。
鸣人是因为这个才离开队伍的吗?
那个宇智波呢?
“他们都去哪儿了。”她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你的队友。”
小樱的表情再度沉下来。
“鸣人跟自来也大人去修行了。佐助君去找大蛇丸了。”小樱说。
她记得大蛇丸是袭击木叶的叛忍,但是不知道自来也是谁,看小樱这么难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有佐助君的消息,可以告诉我吗?据说雾忍在情报和暗杀方面很擅长……”小樱勉强笑道。
她点点头答应。
但人们总会来来去去,往复不休,就像潮水一样。她希望樱不要为此伤心太久。
很快,第三场考试正式开始。
她一大早就起来检查行装:绑腿是否系紧。头发是否扎得牢靠。苦无的放置是否妥当,不能因为剧烈运动扎到自己。
抽签之前,她都还在背诵忍术结印顺序。
结印对她来说很困难,也不知道为什么忍者都觉得简单。
冥在教她的时候说,大部分小忍者都是靠练习形成肌肉记忆,而非背诵。
但她做不到,她要在结印前先背一遍“子丑寅卯”,再思考每个手势引动哪里的查克拉,最后才能确定自己要施展的忍术是怎么结印的。
虽然冥安慰她,这样理解型记忆很不错。但她确实比别人记得慢一些。在战斗中的反应也慢一些,还很容易被打断思路。
到考场上,她发现紧张踱步的人不少。看来中忍考试对所有人来说都不容易。
“小潮!”春野樱远远跟她打招呼。
她连忙跑了过去。
“你的老师和队友吗?”阿斯玛疑惑地问。
“迟到了。”她诚实地说,“等会儿我会把抽签结果告诉他们。”
樱笑起来:“嗯,我想起一个人……总是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上。”
抽签很顺利。
木叶忍者都抽到了合适的对手,因为他们的上忍老师看起来很放松。长十郎和林檎的对手看起来也不算强大,来自一个很小的隐村,泷隐村。
小潮自己抽中了我爱罗。
木叶人都用担忧的神色看着她,不过她觉得这个签很好:“我可以投降。要是其他想晋升中忍的人抽到他,不是更糟糕吗?只能赌上性命去战斗呢。”
“这倒是……”阿斯玛陷入沉思。
他还从来没思考过这个角度。
“你不想晋升中忍吗?”丁次问。
“还好。”她思考道,“晋升中忍只是称呼变了而已。”
“才不是呢,这是独当一面的证明!”井野严肃地告诉她。
她不理解:“独当一面为什么要靠别人颁发证明?”
“小潮心态真好。”阿斯玛笑着点了烟,从烟雾遮挡间观察她。
她在雾隐村似乎没有任何压力。
这很不同寻常,因为雾隐村的培养制度非常苛刻,甚至是残忍。他见过的雾忍总是处于“非胜即死”的紧绷状态,从来没有人能这么轻松地面对失败。
“咳。”小樱低声咳嗽,指了指对面的看台,“他在看你,小潮……”
她抬起头,看见远处红头发的砂忍。
一尾人柱力我爱罗。
他身上的气味很不祥,查克拉透出一股凶恶又粗糙的感觉。当她感应他的时候,好像被人用砂纸狠狠摩擦皮肤,非常不舒服。
“樱,那个字是什么?”她小声问。
“你看得清吗?这么远……”小樱有点惊讶,“那是‘爱’字。”
“爱?”
“爱情、爱恋、爱慕……的那个爱。”
“好听。”她羡慕道,“我也想纹。但是不想纹在脸上。”
阿斯玛大声咳嗽,取下了烟:“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我爱罗的砂子会自动进行防御和进攻,你有什么破解手段吗?”
“她都打算投降了……”井野不满道,“别去怂恿她战斗!太危险了。”
丁次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师,总觉得他是想刺探小雾忍的技能。
她老实摇头:“我会的水遁术在沙漠里太难用了。武器的话,只有苦无和刀。”
小樱担忧地看着她:“我会在旁边准备好急救的。”
“我不会受伤。”
应该不会吧?
矶抚不可能真的不管她吧?
不,她不能在“需要矶抚”的关头才想到矶抚,这样太可鄙了。
她认可了井野说的,这次考试是“独当一面”的象征。如果她赢了就意味着她不需要矶抚,也能保护好自己。
也许她真的应该试试。
不过话又说回来……
长十郎他们赶得上考试吗?为什么他们至今没有返回?该不会是任务出了什么问题吧?
昨晚,她感应了雨隐村的情况。
整个村子都好像被罩在毛玻璃里,一切都很模糊。
不过她的飞雷神术式处于激活状态,完好无损。
“再见。”她匆匆跟木叶忍者们告别,“我去找桶柑老师了。”
/
雨隐村总是笼罩在连绵不绝的雨里。
血腥气会被雨冲走,只剩下不干净的锈味和泥腥味。常年生活在这里的人可能感觉不到,但是外人呆半小时,就会肺部不适。
不过雾忍们适应良好。
这里跟雾隐村的气候太像了。
他们快速完成暗杀任务,准备离开。
林檎在街上留意到了一个高大得十分突出的身影,皮肤是蓝色的,在陆地国家非常少见。
“林檎。”长十郎注意到她的目光,警告道,“任务已经完成了,不要节外生枝。”
“你们不是暗杀部队的吗?”林檎歪着头,露出稚气又邪气的笑容,“遇见叛忍难道完全不理睬?”
“够了,走吧。”桶柑也说。
“不,我要去打个招呼。”林檎无所谓地离队,“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林檎!”长十郎低喝。
林檎是第二代的忍刀七人众,战功赫赫,早在四代目水影时期就已经名扬各国。作为后辈,长十郎有点指挥不动她。
他跟桶柑对视一眼,只能跟了上去。
林檎开朗地笑着跟大个子打招呼,用力拍了一把他结实的腰:“哟,鬼鲛!”
对方的身形瞬间紧绷。
蓝色皮肤上几乎凝结出了水珠,他缓缓回头,露出长着腮的粗犷面孔。嘴角天然上弯,像鲨鱼一样,表情中透着狰狞冰冷的笑意。
他背后的巨剑仿佛在绷带中蠕动,还发出嗡鸣声。
“……林檎。”
“咦,你有同伴啊?”林檎好奇地看着旁边另一个人,“看来叛忍的日子也挺滋润嘛。好嫉妒!”
跟干柿鬼鲛比起来,旁边那道身影称得上纤细。透过斗笠上的白色面纱,可以看见缎子般的黑色长发,束成低低的马尾辫。
“林檎!”
长十郎终于追上了她,看见跟她对峙的人,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干柿前辈。”
这位S级叛忍和林檎一样,是第二代忍刀七人众。他们曾经并肩作战过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一人叛逃,一人病倒。
长十郎不想跟他发生冲突,他还得赶回去护送小潮。
“长十郎!”小潮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背后。
他差点发出一声孩子气的尖叫。
“你怎么在这儿!?快回去!”
“我担心长十郎……和桶柑。和林檎。”她好不容易才用飞雷神赶过来,没想到会被长十郎斥责。
她注意到,长十郎面前有个特别特别高大的鲨鱼人。
“了不起!”她震惊地合不拢嘴,颈椎都因为头过度抬高而生疼,“这么大的人。”
“……”鬼鲛脸上的腮微微翕合,眼睛盯着凭空冒出来的她,“你们……应该不是在执行狩猎叛忍的任务吧?”
长十郎用力把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呆在这儿,哪儿也别去。”然后又对鬼鲛说:“我们只是路过,林檎前辈想跟您单独谈谈。”
林檎开心地扯着鬼鲛系剑的带子进了巷子,桶柑和长十郎在后面警戒。
小潮莫名其妙地站在屋檐下。
她不是独自一人,
鲨鱼人的同伴也被留下了。
“你要站进来吗?外面在下雨。”她好心提醒。
对方顺从地站了进来,离她只有半步远。他把帽子往另一边倾斜,免得水溅在她头上。她从下方可以看见他的下颌线条,柔顺的黑发,几乎跟头发同色的黑眼睛。
她还从来没见过真正的黑眼睛。
大部分人的眼睛都是褐色,但这个人的眼睛像墨水一样,是很纯正的黑色。
“他们去做什么了?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他们会打架吗?我们还要等多久?”她不停追问。对方敷衍了几声,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等了快半个小时,她终于忍不住想去看看。但是旁边的人把手拦在她面前,阻止了她。
“你的同伴让你呆在原地。”他终于说了一句不是语气词的话。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的指甲真漂亮。”
“嗯。”
“忍者可以涂指甲油吗?”
“啊……”就在她以为对方又开始语气词对话时,他继续说道,“这是焦点。施展幻术时,可以牵引目标的视线。”
“好聪明!”她适时地捧场,“我的视线就被吸住了!”
对方将脸转向另一侧。
她盯着他看。
这个人比长十郎大不了几岁,但是气质跟青一样老成。说话也老气。
“你多少岁?”她好奇地问。
是像林檎一样,长着年轻面孔的大人吗?
对方轻哼一声不答。
“他们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为什么你的同伴长腮?是因为这里太潮湿了吗?他在水下要不要换气?你戒指上是什么字?对了,我今天新认识了一个字,爱。爱情的爱……”
她说来说去。
“我……”
对方终于打断她,“我去催一下。”
他派出一只乌鸦飞进巷子里。
她连忙问:“乌鸦为什么听你的指挥?是忍术吗?还是说,你是它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你知道‘雏鸟情结’吗?你知道‘印随行为’吗?我都知道哦,就是指鸟类……”
平时这些话都是跟矶抚说的。
但是因为冷战,她不能跟矶抚说话。分享欲又变得越来越强,只好把这个陌生人当树洞。
对方一句回应也没有。
她闷闷不乐,用脚尖踩屋檐外面的水。
果然,跟任何人分享都没有跟矶抚分享来得快乐。而她最好的怪兽朋友已经好几天没跟她说过话。她痛苦得要命。
很快,其他人回来了。
林檎笑得合不拢嘴,桶柑一脸无奈。长十郎不停跟鬼鲛道歉,同时很礼貌地说:“前辈,下次作为猎忍见面时,我一定会亲手砍下您的头。我们走吧,小潮。”
她连忙跟上同伴的步伐离开。
鬼鲛的表情和离开前没有变化,只是在看他的同伴时露出一丝疑惑。
“什么事着急要走?”鬼鲛问。
“……那孩子话太多了……”
“哈哈哈,七八岁嘛,正是连狗都嫌弃的年纪。呃,当然不是说您,鼬先生。”
——未完待续——
下一章发生了一些战斗。小潮带回来一个出身于水之国的半死不活的忍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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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雨檐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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