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来暮去,时移事迁。
朔月也从最开始的不习惯,逐渐融入集体当中。
她算不上勤奋,也没有很出挑,好像天生就懂得与人交往般,永远处在恰好的位置。
如果说,鼬是忍术上的天才,那朔月的聪慧便是藏锋守拙。
灯光有些昏暗,照得朔月直打哈欠。
“困了就睡吧。”鼬替她盖上被子,雨之国的气候湿冷,极易感冒。
朔月强撑困意,抓着鼬的衣袖不放手:“你要去哪里?”
有点黏人,鼬想。
“我就坐这里。”
“不一起睡吗?”她闭着眼睛,吐字含糊不清。
鼬关上灯,低沉的声音有点柔软:“不行,你……长大了。”
他看到朔月胸口的琉璃挂坠,里面莹润的液体微微发光。
从朔月的叙述里,鼬听出,未来的世界很和平,村子里的生活平淡幸福,佐助常年在外,但有一个漂亮的女朋友一直等他。
真好。
黑黢黢的房间里,他的心情格外平静。
朔月从陌生的环境中苏醒,猛的半天才回过神。外面依旧阴雨绵绵,也不知道现在已经几点钟了,这觉她睡得及沉,一夜无梦。
鼬一回来就看到朔月坐在床头发愣,听见响声她转过头,笑得张扬。
“醒了怎么不起?”鼬把午饭放到桌上,“去洗脸来吃饭。”
“嘿嘿……”
鼬:?
昨晚还以为会像上次一样,睡醒就回去了,所以一直忍困不睡。
醒来发现并没有回去,给了她个惊喜。
朔月从洗手间露出半个脑袋,笑眯眯的:“父亲,你来一下。”
鼬不明所以,闻言过去,却被塞了一把梳子在手里。
“帮我梳头。”她理直气壮。
鼬从镜子里看她,朔月毫不掩饰她心情愉悦。
“连头发都不会扎?”虽然这么说,鼬还是仔细给她绑了个马尾辫儿。
“我要绑丸子头。”
朔月在头顶比划了个位置,“扎这儿。”
鼬觉得,她好像经常这样,想起来一出是一出,有点任性。
但他不知道的是,朔月在别人眼里,一直都是乖巧懂事形象。
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她才会露出真正的样子。
“等下我要出去,不能带你。”
低头吃面的朔月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她撅着嘴,一脸委屈巴巴。
鼬不为所动:“任务有危险。”
“我可以保护自己!”朔月信誓旦旦,“说不定还能帮你。”
见不到鼬松口,抓着他胳膊不依不饶。
“求你了……”
“求也没用。”鼬喝了口茶,神情淡淡。
“哼!”朔月筷子一放,“那我不吃饭,饿死我自己!”
“不要任性,朔月。”他放下杯子,有点心累,“你饿不死,我明天就回来了。”
他抬手,像以往对待佐助那样,戳朔月脑门儿,然而又被朔月躲开了。她抓着那只试图对她额头不利的手,嘴里哼哼唧唧。
“那你让我送一下。”朔月做出了退步。
她没察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疏离的敬称都被她丢了。
说实话,鼬并不想答应她,因为今早首领给他安排了个新队友,与自己一起执行任务。
可奈何磨不过朔月,她眼眶红红的,模样可怜得一塌糊涂。
算了,陪她做做样子就是。
假装勉强地点了点头,他的脸上一如既往淡漠的神色。
终于得到首肯。
朔月长吁了口气,好在是没拒绝。
“什么时候出发?”
“不急。”
时间还早,鼬不紧不慢地收拾干净桌上的打包盒,回头看了眼朔月,见她正半躺着,随意翻看一本刚从书架上取下的书。
“躺着看书对眼睛不好。”他出声提醒。
朔月看得入了迷,好半天才敷衍地“嗯”了一声。
见她半天没动静,鼬过来一把拿走她手里的书。不顾她抗议,严肃教育道:“这样看书会近视。”
“巧了,我刚好看到有关于眼睛的内容。”朔月指了指封面,“喏,是你书架最上层放的。”
她忽然来了兴致,翻身坐起来:“我还没有见过呢,真那么厉害呀?”
盯着他的眼睛,朔月既兴奋又好奇。
鼬没有吱声,准确说,这话他真不知道怎么接。
那本书收录了各国家族的血继限界,而她看的那页,正是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
“快放出来我看看。”她凑近催促道。
这要求属实简单,仅眨眼间,赤红便替代永夜。如梦似幻,让人从心底生出一股惧意。
朔月缩回脑袋,漆黑的眼睛眨巴眨巴,她随口问:“这要怎么用?”
鼬坐在她旁边没动,眼眸深沉。
“……啊算了。”语气相当咸鱼,“反正我又没,知道那么多干嘛。”
想起母亲曾说过,做人知道的越少命越长。
鼬听了点头赞同,表示你母亲说得对。
“她是靠真理征服你的?”朔月扯了扯嘴角,“不然怎么她说什么你都觉得对?”
不出所料,鼬没搭理朔月的胡言乱语,转而问起她是如何启动琉璃挂坠,穿越时间的事。
琉璃挂坠做工精巧,垂在朔月胸前仿佛是一件名贵的首饰,澄澈的琥珀色倒给单调的透明添了一丝颜色。
“里面液体的成分不是你能想到的,是谁帮你制成的?”
他不相信一个刚从学校毕业的小姑娘,能有这么大能耐,不免怀疑有人图谋不轨。
“我昨天没说吗?”朔月手指缠绕挂坠绳,有一下没一下地转圈圈。
“那是刚和小叔叔离家时候的事了。”她目光飘远,陷入思索。
佐助一早就发觉朔月脖子上戴的项链有些特别,不像是一般普通装饰品。
而朔月也没掩饰,把她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说完了还问他,有没有办法再给它加满能量?
挂坠躺在他手心,佐助左右翻看这个只有他一节指头大小的东西,心里也不大能确定。
“还需要带回村子,让技术部的拆解看看。”他转头,与朔月征求意见,“不一定能破解,也有可能会拆坏。”
朔月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佐助怕她没听懂风险程度,多解释一句:“因为其中机关过于繁琐,你要有心理准备。”
“没事,反正现在也跟坏了差不多,就试试吧。”她绷着脸,表情像个小大人。
把东西交给佐助,朔月一脸郑重的想,好歹试一试,最差也不过就是损毁,也就当是弄坏一个装饰品而已。
谁知,还真给她带来了好消息。
就是时间长了些。
在朔月从学校毕业这天,小樱阿姨把修复好的项链挂回她脖子上,祝她毕业快乐。
里面的液体是重新制作再灌入的阴阳与五种属性查克拉,由佐助提供。
延绵不绝的雨丝打在伞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屋里只找到一把伞,也不够大,鼬抓着朔月的手腕,才勉强替她挡严实。
屋檐的水滴如断了线,不平坦的地面形成大大小小的水洼。
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远,朔月觉得,如果她再不开口,就没有机会了。
被牵着的人忽然停下,鼬从沉思里出来,垂眸不解地看着她。
“你衣服湿了。”朔月指了指他的肩膀,“算了,我就送到这吧。”
“嗯。”
鼬看了眼四周,把伞递给她。
朔月摇头,跑到旁边的屋檐底下,指着那一排排的店铺说:“我不用,我从这里走回去,你拿着吧。”
鼬笑了一下,很轻,但朔月看见了。
“我从不打伞,你拿去。”
他本想说点让她安心的话,不料朔月听了使劲拧眉,语气不好地说:“你喜欢自虐吗?”
鼬又笑了,这回不是一瞬而逝的那种,他眉眼弯弯,在这寒冷潮湿的地方一如春光明媚。
他心道,说得好像也没错。
可惜他早就习惯用这样的方式活着。
朔月抬头看了一眼,头顶居酒屋的灯笼被风吹得微微摇晃。
隔着雨幕,她的身体仿佛变得透明。
“好好保重身体,我还会再来的。”朔月抬着的脸上没有不舍,没有伤感,只有那双眼睛,不论遇到怎样的低潮都依然倔犟的发着光。
鼬恍然,原来不是错觉,她真的要离开了。
“原本我带了好多问题来,但现在我什么也不想问了。”她叹了口气,平静地说:“因为刚才我决定了,我想试试阻止这里的你死掉。”
她说得随意,却又无比坚决。
“所以等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一定学会一身本领,帮你找到可以逢凶化吉的方法。”
“这样,未来我们一家,才可以真正的团圆。”
她昂着头,眼中如火燎原。
一时间雨势似乎变小了。
鼬望着她的眼里带着笑,他轻轻地摇摇头,语气满是风轻云淡。
“我命如此,不要执着。”
“偷偷告诉你,我其实叛逆的很。”她粲然一笑,笑得一脸娇俏。
“越是命不好,我就越是要逆天改命!”
雨停了。
在这个常年都在下雨的地方,忽然放晴了。
从远处走来一个和鼬穿着相同的人,待他走近,才拿开头顶的斗笠。
留着长发的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如果朔月在这里,看到这张脸,她大概会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走吧。”鼬转身,朝远处走去。
大蛇丸奇怪地看向鼬刚才一直盯着的地方,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盏招揽客人的灯笼,安静的挂在屋檐。
上面写着——居酒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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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白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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