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卡卡西摸出一封边缘破损的信来。笼岛夫人止住笑,沉默地接过,却没有急着拆开,只捏在指间反复摩挲,指间都用力到泛了白。捏得信封上耸起峰峦样的折痕,这才突然知觉到,卸掉气力,松松夹住那面薄薄的信纸。笼岛偷眼去看,瞧见弯弯曲曲的字迹从母亲的指尖下面爬出来,组成一个陌生的名字,一撇一捺一弯钩,叫人又错觉隐约露出一张沮丧的笑脸来。
母亲沉默了好一会儿,其实也不过片刻,但是那短暂的时间里只剩远方的云雀在叽叽喳喳地唱,竟显得转瞬即逝的时间都被无限拉长抻扁了去。她对卡卡西道谢,眼角挂着细细一层怅惘。卡卡西面罩上方的眼睛向下撇着,冷冷静静,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又隐约有种前辈面前乖巧受训的意思。笼岛家的小姑娘站在一边,垂着头把母亲打包了一半的奶油蛋糕装进盒子里封好,放在一边。缎带上的光又冷又亮,小姑娘的眼睛也又冷又亮。
信的主人是在侦察部队时母亲的同事。冲在最前线刺探敌情的队伍,一旦被俘虏,生命便已经可以一眼就看得到头。撑不住敌人严刑拷打的,或是屈打成招后死去,或是宁死不屈地死去;撑得住的也非死即残,走背运的也许没来得及等到支援,就凄惨地死在异国他乡。卡卡西带领的队伍接到三代的命令,就快马加鞭连夜赶去支援,计划周祥,再加上被掩护着把情报带回木叶的忍者提供的信息,支援行动进展顺利。
可惜等到支援赶到,被俘虏的侦察忍者已经奄奄一息。把这封写好很久的信交给前来支援的暗部时,他撑着沾满结块鲜血的眼皮咧嘴想笑,却被肺里的血块呛得咳嗽起来,发出破旧风箱一样剧烈的声音。
“接下来就麻烦你们了…福山,夏天快要过去啦…”他的声音那么低微,几乎要被风尘裹挟着吹散了,最后记忆混乱着说起了胡话。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叹息。
那时候笼岛夫人新婚燕尔,之后在侦察部队的第一次会面他还习惯性地叫她福山,笼岛夫人掩着唇笑说,该换称呼啦。
夜幕降临,火烧的云和微醺的晚霞都变成半透明体,像浸湿水的纸,沉进茫茫的夜色里,火也湮灭了,云霞也沉进水里,化成一座静默的山。
笼岛夫人提早关了店门,坐在书房里敞着窗子吹风,不过一会儿就沉睡过去。笼岛捻脚捻手窜进书房,替母亲盖好毛毯,掩上窗,然后吹掉蜡烛。吹熄烛火的时候,她瞥见信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像在游动。那些或变成文字记录下来或只来得及保留在记忆里的山脉与河流、溪水与星海、大漠与雪原,今夜也许会合着三两月色流进笼岛夫人的梦里。
夏天快要结束啦。
那是在笼岛记事之前的故事,彼时笼岛夫人还在任职侦察部队第三分队的队长。从她还姓福山时至今也有相当一段时日。与笼岛先生相爱结婚后,部下们才逐渐开始改口叫她笼岛队长,偶然也会有反应不及的同伴一时口误,依然福山福山的叫。
大概是在四年前,第三分队受命潜入水之国,领队的正是笼岛夫人。这次探查任务本该顺利进行,不料在谁那儿出了岔子,在第三分队获得情报撤退至水之国边境之前,有人走漏了风声,把第三分队的行动计划捅了出去。整个小队被雨之国派出的忍者拦截,陷入苦战。第三分队的成员都不是精于战斗的忍者,情报到手是一说,假如继续和敌人纠缠下去,到手的情报恐怕也要吹。
摆在眼前的只有两个选择:继续拼死抵抗,或者虚晃一枪先逃出生天,再计较后续如何。潜入任务辛苦又危险,为了得到确切情报,同伴们已经疲惫不堪,又在神经稍微放松的撤退途中掉进陷阱…这时候即使卯足劲儿,剩余的查克拉也少得可怜。前者有一定几率能够侥幸冲出重围,但是面对后有追兵的境遇,几个残兵败卒显然是不够看;而选择后者,最坏的可能就是需要牺牲一两个人。等到在安全些的地方歇了脚,再联系木叶等待支援也不迟。笼岛夫人咬紧牙,下令一人跟自己佯攻做掩护,一人在后方准备传送术式,保全得到的情报。
幸而术式完成的时机正巧,正赶上把笼岛夫人一行人传送到几公里外的树林里。水之国追击的暗部找到他们的同时,木叶派来支援的暗部也赶到了。
那一年被派去支援的暗部依然是由卡卡西领队。刀光剑影最终归于平静,空气中弥漫着铁锈混着潮湿泥土的味道,又被淅淅沥沥的雨冲刷得淡去。第三分队的侦察队员们都松了口气,这样的心态下,似乎用以藏身的岩洞外雨势都变小许多,再不久天就会放晴了。在先前的战斗中,笼岛夫人的腿负伤严重,在水里泡湿的布料紧贴着外翻的皮肉,伤口周围也泡得发白。这个编制的队伍里没有人擅长医疗忍术,只能应急止血处理。
就在本该轻松的时刻,侦察队的队长突然脸色一变,从忍具包里抓出地图的时候几枚苦无都被带着叮叮当当落在地上。她面色凝重地叫停狐狸面具的少年:“我们可能中计了。”一句话炸得所有人面面相觑,女人以目前所在位置为中心画出一小片范围,然后又敲了敲地图上离这儿不远的某个点…
内部部署完成后,就只需要露出适度的破绽等对方露面。先前探查到的情报自然派上不小的用场,加上援军的精锐战力——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一行人毫不意外地取得了胜利,安全回到木叶。
在那之后,通过之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留下的小机关,叫水之国无能狂怒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晚上八点,街道仍然灯火通明。夏夜的热浪潮汐一样褪去,如同苦茶回甘的后味,在燥热中掺进半截凉意。笼岛披了件薄外套,去药店寻原先给母亲看诊的医生,把调养身子的药品好生放进手包中。她倒不急着归家,拖沓着步子往集市上走。
没走几步路,笼岛就在不远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小小一个,衣服背后耀武扬威绣着火焰团扇,踮着脚不知道在等谁,多半是自家固有天才之名的兄长。宇智波家的小少爷确实生得清秀,五官之间和兄长颇有几分相似,眼睛黑亮,看起来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正看时,小少年似乎感到落于自己身上视线,扭过头来。在学校里,笼岛同佐助并无过多交集——不如说,除了青梅竹马的井野、鹿丸再加上一个丁次,笼岛同谁的交往都少得可怜。佐助本身人气居高不下。别说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就是再年长个几岁,都还是对美色无免疫力。多重因素累计下来,笼岛同佐助有一对一直接交流的机会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小姑娘耷拉着眼皮,眼睛半睁不睁,面无表情地盯回去,心里思考着要不要倒数几秒以后再移开视线。这当儿,小少爷等着的人从店里走了出来。
“是同学吗?”鼬看看笼岛,又看看佐助。一见兄长从店里出来,佐助几乎立刻就要把路对面的同期忘到九霄云外去,这句问话落在他耳里才要记起方才见着的一个大活人来。
小天才想起什么,原先兴冲冲仰着的脸上眉头一拧,哼一声臭屁至极地扭过脸去。笼岛本是计划装作没看见径直走掉的,这无缘无故一嗓子仗着兄长宠爱,说是气闷不如说撒娇的哼声一出,竟给她震在了原地。笼岛止住步子,想不通自己哪里招惹过这位小少爷,总不能是同兄长闹了别扭——谁家闹别扭还附带瞪外人一眼的。
合着不打招呼怕是要被再记一笔,她又动了跑路的念头。
鼬无奈地戳一记佐助的额头,朝笼岛笑笑。
跑路计划当场泡汤,基本礼节总还得有的。
“晚好,佐助君,鼬前辈。”
鼬应了招呼。倒是小少爷,捂着被戳过的额头又想故伎重施,好一会儿才别别扭扭勉强回一句晚好。笼岛左右环视一圈,天色已经不早,也是该回家的时候,以免折腾太晚会惊扰母亲的睡眠。遂客套些果断辞别二人,朝反方向走去。小少爷又支棱起精神,一边被兄长牵着回族地,一边兴奋地絮叨自己的见闻。
彼时八月的尾巴已经快要溜走了。
按照原想法,笼岛对鼬的称呼应该是鼬さん的…但是这里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称呼来替换这个敬语后缀。不管是从笼岛的心理年龄还是从鼬的身体年龄上看,“先生”显得过分老了(毕竟鼬在这个时间线也才十二三岁,而算上咒回世界里的年龄,笼岛其实已经二十二岁左右了)。但是称呼“鼬”或“鼬哥哥”又有点儿过分亲昵,虽然“前辈”这个称呼也不是非常合适,但是个人认为比前两种叫法更加符合两人的关系和笼岛的性格…狠狠改了。
btw,幼佐真的可爱死了。
#幼佐这个反应纯粹因为妹是个憨批,可以理解成钢铁直的妹和那时候还有点儿小傲娇的可爱佐助,be like:
佐:(因为对方是班里看上去比较有竞争力的天赋挂选手,于是天才好胜心被激起来了)(试图切磋)
泉:Zzz(眠,勿扰)
泉:?(因为没表情所以看上去漫不经心甚至像根本不记得他是谁)(其实知道,但是觉得和自己没关系)
泉:(超敷衍)(懒死算了)
佐:(怒了)(小傲娇哄不好了)
恭喜玩家自己砍断了一条可行的攻略线路
#唠嗑时间:比较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主呢?
5.25再次编辑:差点儿忘了,存稿箱发布这时候应该快高考了耶。转眼又一年过去了…大家高考顺利呀,希望大家都能收到自己理想大学的通知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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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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