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死了吗?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佐助无力地躺在床上,睁开眼又是吊瓶滴答滴答的声响,被困于此的极刑什么时候可以结束?他生无可恋地想,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怎么可以停滞于此。
“来,换药了。”护士甜美地令他反胃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哦,又过了一天了,佐助后知后觉地想,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讨厌这具身体,太弱了,就是因为他太弱了才会被荒唐地困在这里,如果是从前的话……他漫无目的地想,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能战胜所有的一切,完全可以轻轻松松地离开。
消毒药水刺鼻的气味入侵了他所有的细胞,被扶起来以后他终于看清了病房。鼬……不见了?真的吗?他睁大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金色的脑袋。
“佐助佐助!你哥哥说他出去一趟,让我陪你一会!”鸣人没心没肺地笑着说,“我等了好久的说,一个人好无聊啊!你快点好起来吧,我想——我想去钓鱼!”
“好。”佐助认真地看着他,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了,“我会的,我答应你。”
“诶诶,你一点东西都不吃吗?”鸣人爬上了他的床,睁大眼睛手舞足蹈,“护士姐姐说你——”
“太甜了。”佐助不爽地看着堆成一团的甜品,大概只有鼬那家伙才会对这些东西吃不腻吧?光是闻着就已经让他够难受的了。
“果然啊……”鸣人仰头感叹道,“果然还是拉面最好吃!”
“……”佐助并非对拉面有什么独特的偏好,但如果在甜食里面权重一下的话,算了,拉面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为什么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
食物、药品、鼬……实在是烦人地要命。他看到护士又端着托盘走到他跟前,这会又是什么奇怪的药或者……他看到了针筒。老实说,他有点想不起来这些天的许多细节,大概是这些稀奇古怪的药让他的思绪都变得混乱了起来,但仅仅凭直觉他就觉得这不太妙。
鸣人注意到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点,颇有点得意地坏笑起来:“咦?原来——原来佐助也怕打针啊!”
“谁怕那玩意啊!”他急忙分辩,“那是什么药我都不知道——”
“镇定剂哦。”护士笑眯眯地说着,不容他挣扎就把针头扎在了小臂上。
完了。佐助神游般地想,那无比熟悉的倦怠感爆炸一般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哪个天杀的混蛋!发明了镇定剂这种——这种白痴玩意啊!现在别说是逃跑了,就算把四肢的绑带全都拆掉,他估计连小手指都抬不起来。
护士看着他无力地软瘫在床上,露出颇为满意的笑容:“很好,今天也要乖乖的哦。”
“镇定剂是什么用的啊?”鸣人好奇地盯着从他小臂上拔出来的、甚至还在渗水的针头,他想了一会,实在是不知道还有什么症状是需要被打针的,然后试探地问道,“治疗……肚子疼?”
护士小姐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作用在这里哦。”
“啊……”鸣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知道了,治疗发烧。”
“……”佐助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他,白痴吊车尾!要不是我现在没力气和你吵架,我真想拆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你看我的样子是被“治疗发烧”了吗?
不过,护士小姐很快纠正了他的观念:“是让他安静一点的药。”
“啊?”鸣人仰起头,眨巴眨巴了眼睛,“佐助还不够安静吗?我觉得他完全不怎么说话啊我说!总是我在说!”
“大概是上一针的药效还没过吧。”护士小姐想了想,若有所思地回答,“那我先走啦,过一会记得让他吃药哦。”
门啪嗒关上了,床很大,而两个六岁的孩子的身体很小,所以就算鸣人整个人都爬到了床上,也不算拥挤。“呐呐,佐助!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鸣人把手伸到他额头上蹭了蹭,“我觉得你没发烧啊?”
佐助两眼无神地望着他,轻轻摇了摇头,好烦。他应该是很想好好看看鸣人的,或者听他咋咋呼呼说点无聊的话题也很好,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药的作用,此刻他只觉得倦怠极了,只想闭上眼睛等强烈的药效快点过去——这样的无力感快要把他逼疯了。
窸窸窣窣,他半睁着眼睛看到鸣人在研究绑住他手腕的布条,一下两下,啪嗒,解开了。另一只手也是,脚腕上也是。要是早一点解开就好了,佐助神游似的想……算了,总归比再这么维持下去要好多了。
“呼呼。”鸣人吹了吹他被磨红的手腕,“疼吗?”
他无力地摇了摇头。比这疼多了的事情又不是没有经历过,这实在是过于不痛不痒,所以他就任凭它发生了。
“呼呼,好凉。”鸣人搓了搓他的手,把它们塞进被子里,佐助只觉得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而僵硬的四肢一阵酸疼,好烦……他疲倦地想,不想让他看见我这幅样子,药效快点过去吧……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任人宰割的状态,他已经受够了。
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佐助使劲抓过被子,把整个人都蒙在了被子里,这样封闭的黑暗反而让他略微安心了些。快点结束吧!他祈祷着想,我不是为了被困于此而回到这里的。
“诶诶!”鸣人被他隔绝在了被子外头,他不得不鸭子坐在床的另一头,讨厌鬼!讨厌鬼佐助!他闷哼了一声,完全不理我!不行不行!我来都来了,一个人再这么回去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空气安静了一会,鸣人终于等不及了,哗啦扒掉了他的被子。佐助猝不及防地和他来了个对视,好近,他像一只被剥了壳的软体动物,被无情地抛在了曝晒的阳光底下。不要这样……佐助几乎要窒息了,别再这样了,再这样我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鸣人亲了上来。
他柔软的气息似乎是沟通了他的灵魂与躯壳,沉淀下来的情愫就这么一点点被掰开、揉碎了,浑身发凉的感觉再也不能把他支配了,好像……活过来了。他抱住了他,久远而尘封的记忆轻柔地拂过他的胸膛,我们曾如此深切地羁绊过——因为这些,才决定了永远不要再分开。
阳光,其实挺舒服的,暖烘烘的,像是……感情。
“对不起,对不起!”意识到发生什么了以后,鸣人腾地一下羞红了脸,“啊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就突然好想——好想——”
“谢谢你,鸣人。”佐助耳语般地说。一直在脑子里抽疼的神经好像突然松弛了下来,他久违地想到,这样,似乎挺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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