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的街景也值得一看,虽然还没到最佳观赏的夜晚时段。
架在楼宇间的霓虹灯牌堆叠矗立,电车与双层巴士往来穿梭,行人如织,市景兼具历史感和未来感。
“*只有这里和日本可以被称为亚洲的中心*(注),”花京院望向港口停满的私人游艇,目光转一圈又回到街那头的摩天大厦,饶是东京周边也没有这么浮夸的建筑规模,他感叹,“经济发展势头让人望而生畏。”
“可惜我们在这儿待不到晚上,香港的霓虹灯景真是一绝,大排档也可以逛逛,”我有点惋惜地接上话头,“而且来香港怎么可以不去浅水湾和太平山看看呢,很多电影就是在那边取景的……好想去圣地巡礼啊。”
我们站在马路边等信号灯,一时无言。
空条静静看着鲜红涂装的双层巴士驶过,突然说:“下次放假可以再来。”
我和花京院闻言惊愕地对视一眼,不敢相信这居然是空条承太郎会说出来的话。
我有点犹豫:“喂,空条……”
花京院替我说出来后半句话:“难道说,你想跟我们一起旅游吗……”
空条摆出一个略带嫌弃的表情,但他还是肯定地“嗯”了一声。
我更紧张了,连忙拽拽花京院的校服袖子:“我没听错吧,他、他、空条刚刚是不是答应了!”
花京院有些惊奇,但很快他反应过来,拳头抵到唇边咳嗽一声,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他答应了,等从埃及回来我们就可以列计划清单了。”
我立刻欢呼:“好耶!”
香港是一个很有蒸汽波韵味的城市,轻佻又精致,纸醉金迷的景象里充满着无度的青春、酣畅和圈套。好在是白天,我们穿着学生制服,就算吵吵闹闹走在这里也不觉得拘谨。
我抬头,视野再次被目不暇接的广告牌霸占,脑海中快速闪过什么,张嘴就来:“《猫眼三姐妹》。”
花京院思忖了一下:“《Plastic Love》。”
然后我们一致看向空条,他不紧不慢说到:“《Cry On Your Smile》。”
我双手比出一个叉叉:“接龙失败!那不是city pop吧!”
花京院点点头,像是认可了空条的品味一般说着:“原来你喜欢久保田利伸。”
空条本人则没有理会我们的打趣,又压了压帽檐:“无聊,要过马路了,走了。”
集合地点是水宝酒家,一家据说传承四十多年的酒楼。
我举手,尽量让眼神看上去充满闪亮的渴望:“乔斯达先生,我想吃避风塘炒蟹和蜜汁叉烧!”
对面正在翻菜单的乔斯达先生扫视着菜单,听见我的话不自觉露出笑容,嘴上说着“好好好”,又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到:“你们有什么忌口的吗?”
花京院:“没有。由您来点餐就好,如果可以的话,帮我加一份皮蛋瘦肉粥就更好了。”
我迅速朝他比了个大拇指,喜欢皮蛋瘦肉粥,有品!
阿布德尔摇摇头,表示让乔斯达先生自由发挥。
空条瞥了眼菜单,虽然他对乔斯达先生的口味抱有疑虑,但回答还是一如既往地简洁:“我都可以。”
乔斯达先生继续翻阅菜单,突然一个人捧着菜单走近我们桌:“你好,我是从法国来的旅客,汉字太难懂了,我实在看不懂这个菜单,能不能请你们帮个忙?”
我抬眼看过去,这人身材高大结实,鼓胀的肌肉线条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但最引人瞩目的还是他的发型,像捆成一束的扫把,那样根根分明地挺立着。
空条承太郎看也没看直接拒绝:“吵死人了,闪一边去。”
乔斯达先生挂起歉意的笑容,拍拍空条肩膀:“喂喂,承太郎,帮帮他也没什么……”
而后他转向那个人,颇为友善地说:“香港我来过几次了,菜单上的汉字我还是认识的,要不你和我们拼桌吧,你想点些什么?”
乔斯达先生很快决定了要点虾、鸭肉、鱼翅和蘑菇,便喊来侍应生点单上菜,中途花京院向我们科普了酒楼添茶的礼仪。我之前还学过几句粤语,因为发音不太标准而不太敢卖弄。
等到菜端上桌,除了我和花京院特意要的粥和本地特色菜以外,另外三道菜都充满让人吐槽的意味,在看清楚它们的品相时,我们几个围桌坐的都沉默了。
烤整只青蛙……我知道这个,田鸡……话说乔斯达先生最开始不会想点鸡肉吧。
贝类海鲜料理,闻着鲜香,但是和“虾”没什么共同点除了“同为海鲜”……而且壳上斑驳的颜色实在是让我难以动筷。
还有扁而宽的烧鱼……不认识品种,但我看着觉得它不是鱼翅,且死不瞑目。
阿布德尔表情有些凝重:“这应该是牛肉,贝类,鱼和田鸡……”
花京院为难地补充:“是啊,跟您点的不完全一样……”
空条闭了闭眼:“我就知道会这样。”
乔斯达先生顿了一下,大笑之后若无其事到:“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大家一起吃吧,我请客!”
好在品相虽然一言难尽,但味道很好。
“不如说是因为菜品外观降低了我们的预期,才显得更美味……这家店不愧是传承下来的名店,能开这么久有它的实力在的。”
花京院抿掉扇贝内的汤汁,因为超出预期的好吃而发出惊喜的“唔姆”声;旁边的空条盛了一碗粥,简单吹吹塞进嘴里后神情放松下来;阿布德尔夹了一筷子鱼,咽下去之后夸赞“好吃”。
看样子没什么问题。
我因为疑惑阿布德尔为什么筷子使用这么纯熟走神了一会儿,等我伸筷子向心心念念的蜜汁叉烧时,盘中近一半的份量已经无影无踪,而我、空条和花京院的筷子差点就碰到一起了。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我眼中瞬间燃起小火苗,凌厉地看向仿佛事不关己的两人:“你们——”
上次寿喜锅我的败北历历在目,两个家伙平时也不像是这么计较一口饭的人,那么专门针对我的原因是——
没有原因,他们就是故意的!
花京院扬起无辜的微笑,他意有所指:“快吃吧,再瞪下去叉烧要凉了,不要辜负乔斯达先生请客的美意啊。”
我磨牙,调动我所有关于港普脏话的记忆,恶狠狠憋出来一句:“咩啊,你条粉肠。”
花京院嘴角一撇,扭头控诉:“JoJo,她骂我。”
我大惊,筷子差点捏不住:“什么,你竟然听得懂!”
空条慢条斯理瓜分盘子里的叉烧,他瞥眼花京院笑眯眯的模样,难得解释道:“他听不懂,逗你的。”
我盯着花京院:“……”
花京院避开我凶恶的眼神,连忙给我夹了筷距离我比较远的炒蟹,他功力很强,筷尖拎住蟹壳的凹缝一路运过来平稳地降落在我的盘子里,他显然有意安抚我:“好啦好啦,别生气,来吃这个。”
……这家伙顺手又给自己拈了筷叉烧。
“衰仔,”我用力戳着蟹壳上的酥脆面包糠,语气平静,“这个也是我点的。”
蜜汁叉烧旁边有用于摆盘的胡萝卜切片,店家别出心裁地切成了星星的形状。有一条美食定律是“油越多胡萝卜越好吃”,叉烧的酱料和肉汤把胡萝卜浸得软了,我便想尝尝它的味道。
就在我的筷子要伸过去时,我注意到对面和我们拼桌的法国人的目标也是那块胡萝卜。
小样,夹不过那两个混蛋我还夹不过你?别小看筷子文化圈啊可恶!
——看来是我技高一筹。
没我想象中的好吃,因为没有特别加工,还保有胡萝卜生硬的口感。
我当着那个法国人的面把星星状的胡萝卜塞进嘴里后,有些意外地看见他阴沉的表情。
这时我突然有点理解空条和花京院了,抢食成功的感觉,真棒;看见对方脸上怨念的表情,超爽;如果被抢的那个人是朋友并且露出挫败幽怨的表情,还来两句经典的败犬发言,那感觉会更好!
……别啊,这么输不起,没抢到就摆脸色吗。
我盯着法国人的脸,不自觉说道:“你这个眼神好熟悉,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乔斯达先生闻言感兴趣地问:“是谁啊?”
我直接看向正在品粥的某人,某人疑惑地放下勺子。
“他看过来的眼神,”我肯定地说,“像两天前的花京院。”
注:七八十年代,亚洲地区的经济出现了高速增长,日本一度跃居资本主义大国之首。香港这时期工业实力已经非常强大,经济增速超过20%,和内地90年代的水平相当。整个80年代是香港最灿烂的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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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ty-pop:充满都市浪漫气息的音乐风格,记录着日本经济泡沫破裂前70年代至80年代的城市生活。
与 City Pop 一样,80年代也是日本动画的黄金时代,两者共同构成了大家对上世纪繁荣日本的文化印象。文中天音和花京院突然开始的接龙:City Pop 音乐在《猫眼三姐妹》中被大面积运用,《Plastic Love》为City pop教母竹内玛莉亚名曲。
(虽然那个时代的音乐家不知道City pop这个概念(毕竟21世纪才回潮)本文跳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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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音说这个法国人像两天前的花京院:肉芽版花京院,吊着眼睛看人。
说完之后只有空条笑了(哼笑一声也算笑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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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点菜×抢食×法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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