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我依稀记得自己做了场美梦,具体是什么呢,我盯着帐篷想了会儿,却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睡袋里除了皂香,似乎还残留着别的什么香气,给我一种很熟悉、很安心的感觉。眼前的“屏障”似乎也变薄了,先前模糊的轮廓已经能看清十之**。
昨晚乔尼嚷嚷着将他的睡袋让给我时,我困得眼皮直打架,根本没细看就钻了进去。现在借着微弱的晨光,我才发现侧边绣着的字样似乎不是“JOJO”,而是一个更长的单词。我顺着粗粝的绣线摩挲,字母的形状在指腹下逐渐显形——Z、e、p、p、e、l、i。
Zeppeli?
我又仔细看了眼,确认自己没搞错。
这是杰洛的睡袋。
大概是夜里太暗,杰洛一时没注意拿错了吧。
我走出帐篷,天色沉沉,泛着浅浅的暗蓝,下弦月还挂在天上,空气中飘浮着秋天特有的清冷气息。
要不了多久,等太阳出来,那些绘着sbr标志的热气球就会像往常一样,乘着风出现在远方的地平线上。
杰洛背对着我蹲在篝火前煮着什么,篝火堆不时发出“噼啪”爆裂声。
而乔尼正用他旋转的指甲在刷牙。蓝色的指甲旋转着划过牙面,将牙膏卷成白色的泡沫。偶尔,他的舌尖会无意识地舔过指甲边缘,而高速旋转的指甲居然完全没有伤到半分。
我入神地观察他的绝技:“乔尼你竟然能如此精准地控制爪弹,那只手也能做到吗?”
“嗯。”乔尼点点头,“蕾拉你要不要试试?我可以帮你。”他凑过来,眼睛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仿佛只要我一点头,他就立马为我服务。
看着他这副期待的样子,我实在不忍心拒绝——才怪。
自从那次瓦伦泰莫名其妙地发疯之后,我对把别人的手指放进嘴里留下了心理阴影,就算对象是乔尼,我也不想再重复那种压住舌头的体验。
“谢谢你乔尼,但是不用了,我怕咬到你,弄脏你的手指也不好,还是算了吧。”
“咬、咬到吗……”他盯着手指,脸颊突然泛起一片格外明显的红晕,支支吾吾地小声说道,“我不介意啦,倒不如说我很……”
"很什么?"我困惑地问。
“很不卫生啦,人的指甲里有大量细菌,说不定会导致很严重的病毒感染,欧洲很多人就是因为这样才得病的。”杰洛站起身,手肘毫不客气地压在乔尼的脑袋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递来一只叶子做的简易牙刷,边缘被撕成细密的纤维,散发着清新的草木香,“你凑合用吧,总比细菌培养皿强。”
“嘶,我的指甲每天都用水洗干净啦!”乔尼吃痛地甩开杰洛的手肘,揉了揉脑袋。
我看着乔尼放在头上的手指,从善如流地接过杰洛的牙刷洗漱起来。
嗯,下次消毒后,有机会的话再试试吧。
乔尼露出可惜的表情,但下一秒,他的蓝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
“对了,蕾拉你还没见过这个吧……Tusk(牙)——”
一个约莫巴掌大的替身应声而出。
那是个圆滚滚的类似小鸟的奇妙生物,粉色的身体上遍布着星星的图案。几条爱心形状的小尾巴,像螺旋桨似的飞快摆动着,发出“啾咪咪”的可爱叫声。
它扑扇着充当翅膀的耳朵朝我飞过来,“啵”的一下贴在我脸颊上,我能感受到它体内传来微弱的、类似心跳的震动。
我吐掉嘴里的漱口水,伸手轻轻捏了捏它一条尾巴尖,触感和想象中的一样柔软,像是捏住了一团温热的猫咪肉垫。
“啾咪!”它发出短促的惊叫,却没有飞走,而是从脸颊边滑落到我的掌心,纽扣般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我,主动将其余的尾巴递到我的手边。
好吧,好吧,真拿你没办法。
于是我像弹钢琴一样,把每个尾巴都捏了个遍。我捏住第一条尾巴时,第二条尾巴就追着我的手指缠绕上来,捏第二根尾巴时,第三根尾巴就缠上来。它就像块草莓布丁一样不停地蹭着我的手指,希望我多“弹”几个回合。
正当我打算继续满足它的撒娇时,杰洛的手突然从旁边伸过来,精准地拎起牙的耳朵扔向乔尼,塞给我一杯泡好的燕麦:“时候不早了,吃完早饭我们该上路了。”
乔尼把脸埋在手臂里,从里面传出闷闷的、带着鼻音的声音:“……呼……你们吃吧,我不饿。”
我就着杯子喝了口燕麦粥,温热的牛奶裹着甜味在舌尖化开:“好好喝……乔尼他怎么了。”
杰洛望了一眼坐在地上的乔尼,煞有介事地摇摇头:“恐怕他是昨天喝咖啡喝撑了,别管他……你还要再来一杯吗?”
“不用了,这个杯子的容量好大,已经喝不下了。”
话说回来,我手上的是杰洛在路上充当锅具兼饭碗的杯子吧,这一杯燕麦粥的重量似乎超过了1.5磅。
怎么办,好像真的喝不下了,我低头看着杯里剩下的食物,思考着怎么处理它。倒掉太浪费了,要不带走留着当午饭?这种天气不用考虑它会不会变质,只是我带走的话,杰洛会失去一个吃饭的工具吧?
恐怕是我盯的时间太久了,杰洛突然开口道:“需要帮忙吗?我还没饱。”
没等我反应过来,杰洛就从我手里抽走杯子。
“啊,但那是我剩下的……”
然而太迟了,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仰头将杯子倾斜,嘴唇贴着杯壁喝起来。
该不会我吃掉的是他那份早晨吧,所以才导致他没吃饱。我不由得感到一阵愧疚。
杰洛拒绝了我的帮助,头也不抬地清理起杯子,让我去给正在拆帐篷的乔尼打下手。
我走向他们的那顶帐篷前,只见乔尼正跟支架较劲,帐篷顶上的绳子不知何时打了个死结,随着他用力拉扯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乔尼……”我刚开口,帐篷突然“哗啦”一声塌了下来,将我们俩整个罩住。在倾塌的瞬间,我只看到一道金色猛地朝我扑来——乔尼整个人覆在我身上,手臂紧紧护住我的头。
视野骤然陷入柔软的黑暗。
他的胸口摩擦着我的脸颊,带着一种堪比阳光的热度,我试图退出去,却被他下意识收拢的手臂箍得更紧。
“乔尼……我快无法呼吸了……”我感觉自己的脸都被憋红了。
“诶诶诶!抱歉蕾拉,我不是有意的……”他慌乱地支起上半身,朝阳透过帆布的缝隙照进来,在我们之间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的蓝眼睛显得格外明亮。
“咳咳咳……”我深吸一口气,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草叶的芬芳和一种说不上来的清香。
他定定地注视着我的眼睛,喃喃自语:“蕾拉,我……想要……kis……”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从耳根到脸颊一片绯红色。
“什么?”我微微昂起头,鼻尖几乎蹭到他的下巴,努力倾听他想说的内容。
难道刚才帐篷倒塌时,他的手臂被金属支架打伤了?现在动弹不得,正忍着痛想向外面的杰洛求助?
这个念头让我下意识去摸他的手臂,乔尼似乎难以忍受地猛抽口气,他忽然低下头,轻轻抵住我的额头,委屈巴巴地说道:“蕾拉,别……”
太近了,他嘴里吐出的热气擦过我的上唇,几乎要将我烫伤。
就在这时,压在他身上的帐篷突然被人猛地掀开——刺目的阳光倾泻而下,杰洛逆光而立,如同救人于水火的神明。
“太好了!杰洛,你快帮乔尼看看,他的手臂好像受伤了。”
“呵,受伤了也不影响发射爪弹吧。”杰洛一把薅起乔尼的后衣领,以医生的专业素养快速下了诊断:“更何况他没受伤。”
“喂杰洛,别拉我,我自己能起来!”
“快点收拾帐篷。”杰洛无视了乔尼的抗议,拉着我离开这片废墟,“菲奥蕾拉你跟我去拆另一顶,在这呆着万一又被砸到了……”
我跟在他身后,突然想起来一件毫不相关的事——替身使者是能够感受到替身遭遇的攻击,刚刚我捏了牙的尾巴……我盯着自己曾捏过替身尾巴的指尖,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棉花糖般的柔软触感,不自觉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杰洛回过头问道。
不过乔尼没有尾巴,应该感觉不到疼。
“没什么,我们去收拾帐篷吧。”
(警告!以下涉及剧透)
众所周知,在原著里,经过恶魔掌心之后,乔尼的腿就慢慢在恢复,随着腿的恢复某个东西也在恢复,但是他自己不知道。
杰洛的替身在原著中出现在对战费迪南特、林克和决战,我倾向于他早在恶魔掌心就觉醒了替身,但是一直坚信自己掌握的是祖传的铁球技术,所以看不见自己的替身,只能看见其他人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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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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