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葛刚要推辞,纳兰迦的肚子就非常应景的叫了一声。
短暂的沉默过后,大家哈哈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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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丹妮拉宝贝~”一个瓷实的拥抱过后,奶奶看向了跟在我后面的这三人,然后用极度慈爱的语调说了句非常恐怖的话。
“这些都是你的男朋友吗?”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不是!奶奶您说什么呢!”
在听完我对我们四人之间的关系说明之后,奶奶露出了略显遗憾的神情。
不懂,完全不懂奶奶究竟在遗憾什么!
晚餐是爷爷做的炸鸡、奶油火腿面、烤龙虾和汤,很丰盛,但不够多。不过这也没什么,因为早有预料的我们已经从餐厅打包了披萨回来。
我的爷爷是个有些冷淡的小老头,在稍微和这三个生面孔说了几句话之后,他忽然问福葛会不会做饭。
“会一些,”福葛愣了一下,然后诚实的说,“我自己住,如果完全在外面吃的话会挨饿。”
“福葛做饭的水平还不错呢。”我附和道。
爷爷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其实这个问题问的挺突然的,后来我问爷爷为什么问这个,爷爷说你不会做饭,作为你的另一半必须得会做饭。
于是我又问爷爷怎么看出我喜欢的人是福葛,爷爷一脸平淡的说:“很难看不出来,你俩那眼睛都快拉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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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不说话之后,餐桌上就安静的只剩下刀叉与餐盘碰撞的声音了,那些先前被我刻意忽略的微小,但吵闹的争执声中忽然掺杂起了哭声,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向米斯达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
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也已经够让我分辨清楚状况了。
是米斯达餐盘边的那6个小东西中的2个起了争执,头上顶数字5的正在殴打3,3被打的坐在桌子上嗷嗷哭。
我自认为做的隐蔽,但还是引起了其中一个头上顶数字6的小东西的注意。
那个小东西愣了一下,然后手指着我,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大喊道:“米斯达!那个女人刚刚看我了!!”
“怎么可能,”米斯达以手掩嘴,压低了声音对6号说,“整个那不勒斯的替身使者都是黑手党成员,她可不是,是你看错了吧。”
“我没有看错,米斯达,她真的看向我们了!”
毫无疑问,米斯达是信任自己的替身的,见6号说的如此笃定,他的神情严肃了起来。
这段对话并不隐秘,除了不能看到、听到替身的爷爷奶奶,我、福葛还有纳兰迦都听见了,在察觉到米斯达已经相信6号所言非虚之后,福葛和纳兰迦齐齐的停下了正在吃饭的手。
奶奶看这三人忽然全都停住了觉得有些奇怪,于是问:“怎么了?你们是想要再添点汤吗?”
反应最快的是福葛,他端起碗里将剩下的汤一饮而尽之后一脸诚恳的说:“是的,您家的汤非常美味,请再给我一碗。”
似乎是达成了什么共识,米斯达也端起碗笑嘻嘻的说:“也请再给我一碗吧奶奶。”
纳兰迦明显也想加入进来,但当他看到自己手边那满登登,几乎没怎么动过的汤碗之后,就又老老实实的继续卷面条了。
有了这样的一个小插曲,奶奶忽然打开了话匣,先前沉闷、紧张的气氛也荡然无存。
在奶奶伸手要拿汤勺的时候,我看了眼时间,飞快的端起汤锅,无视汤还热着的事实说道:“汤有点凉了,我去热一下。”
然后不等其他人回话,飞快的溜进了厨房。
当我再回过神来时,耳边响起的是爷爷的那句:你会做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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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米斯达的替身是我见过最吵闹的替身,没有之一。
一个人怎么会有6个性格迥异,会说话,还会互相施以暴力的替身呢?真是匪夷所思到让人怀疑米斯达本人的精神状态。
我努力忽略3号嗷嗷的悲惨哭声,慢悠悠吃完了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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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福葛、纳兰迦、米斯达三人送出家门之后我来到了客厅的窗边,探头向下看。
皎洁的月光下,那三人吵吵闹闹的上了车,等福葛坐上汽车的驾驶位之后,我朝他挥了挥手,他看到了,也将手从车窗里伸出来对我挥了挥。
“再见,福葛。”
“周一见,丹妮拉。”
似乎是这句周一见给了我希望,我的心中忽然涌起了一种强烈的想要表白的冲动,但害怕失败的心又让我再次踌躇了起来。
终于在福葛将手放回方向盘上,即将发动汽车离开的时候,我鼓了起勇气大喊道:“福葛,我喜欢你,你想要和我恋爱吗?”
空荡的街道上空回荡着我的声音,忽然之间我觉得这世界只剩下我一人了,风声、犬吠和虫鸣之类的声音全部都消失了,我能听见的就只有我那几乎响在耳边的狂乱心跳。
我喜欢福葛,我想与福葛恋爱,我想我一定是被心中忽然爆发出来的爱意冲昏了头。
同时,冥冥之中我产生了福葛会拒绝的预感。
是啊,他很可能会拒绝我的,一直以来我们都是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他从未对我表现出任何超越友情的情谊。可我竟然在这里对他表白了,如果他拒绝,那么我们今后恐怕就连做朋友的机会都没有了。
可奇妙的是我并未因为这种可能的存在感到后悔或不安,我只觉得轻松,一种终于卸下重担的轻松。
这样的感受令我恍然。
原来我已经累了,原来我已经厌倦了对福葛那仿佛没有尽头的暗恋。
就这样吧,就当今天的回应是最后的结果和答案吧。如果福葛只愿接受我的好,不能接受我的爱,那就让一切在今天画上休止符吧。
我没有听到福葛的回答,回应我的是忽然摇晃起来的汽车,和几声叮咣的闷响。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我试图看清车内的状况,但夜色与角度限制了我的视野。
奶奶忽然拍了下我的屁股,看我回头,就笑眯眯的说:“傻姑娘,还愣着干什么?快点下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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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看到汽车的异动到下来总共也没用上两分钟,但等我到车窗前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福葛正对着后视镜整理头发和衣服,纳兰迦气鼓鼓的,原本应该坐在副驾驶的米斯达则干脆跑到了后排的座位上。看来是他们几个内部出了点小矛盾。
看到我出现,纳兰迦将车窗摇下来问:“丹妮拉,你喜欢的人真的是福葛吗?”
为什么问这种问题,这还能有假的吗?我迟疑了一下,然后坚定的说是。
纳兰迦肉眼可见的失落了起来。
他失落的样子莫名的让我联想起了落水之后被捞起来瑟瑟发抖的无助小狗,有点可爱。
“刚刚发生什么了?”我问纳兰迦。
“不,没什么。”回应我的是米斯达。
米斯达自纳兰迦的身后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笑嘻嘻的说:“外面挺凉的,你快回去吧。”
我还有要紧的事没有结果,怎么能稀里糊涂的回去呢?我看向福葛,已经重新整理好仪容的福葛直接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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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句‘我送你’之外,福葛没再和我说过一句话,这让我的心情忐忑起来。
是觉得我玷污的我们之间的友情吗?是开始讨厌我了吗?是在思考该怎么说,怎样拒绝才能尽量少的伤害我的感情吗?
自我怀疑了一阵之后我感到一阵丧气。
明明不久前才做出;如果不被接受就彻底玩完的潇洒决定,结果现在又被心情牵着着鼻子走了。
不行,不能再让这件事继续消耗我的精神和感情了,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做出了断,今天,哪怕是被讨厌也必须得到一个明确的结果!
我收回了已经放在门把手上的手,转身正色看着福葛。
“关于要不要和我恋爱这件事……”
“好。”
“我想我也是喜欢你的。”
“哦,嗯。”
“那么下周一见。”
“再见。”
我木木的进了家门,过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如愿成为了福葛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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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福葛回来,已经坐回副驾驶位置的米斯达立刻凑过来用手肘怼了怼他的腰侧,八卦道:“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嘴啊,她的嘴软不软?”
福葛一脸震惊的看向米斯达。
“你们没亲?”见福葛没有丝毫否认的迹象,米斯达也很震惊,“你送她不是为了亲她的嘴吗?你竟然能忍住不亲她的嘴!你是不是男人?!”
“这可是在她家!”福葛试图挽尊,但因丹妮拉的唇与接吻幻想而发红的脸,暴露了他在情爱上的单纯。
米斯达察觉到了这一点,立刻鄙夷道:“你都没亲害羞个什么劲!你是傻子吗?!既然做了恋人就应该亲嘴,不亲嘴和做普通的异性朋友有什么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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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福葛已经认识很久了,久到我们之间已经有了惯用的相处模式,久到即便我们已经发展成了恋人的关系,生活也并没有因此发生改变。
因为这种奇妙习惯的存在,我和福葛恋爱了几个月之后才开始接吻,挺奇怪的,接吻之后我突然就有了自己正在恋爱的感觉。
而引起这种改变的,是妈妈的死讯。
2000年年末,我在学校接到了来自疗养院的电话,从电话中我得知了妈妈在没有任何疾病与征兆的情况去世了,是叫她起床的护工发现的。
在反复确认,又狠掐了一下自己之后,我终于知道这不是梦,也不是恶作剧。
我知道接下来我得去为她准备葬礼了。
我的血亲,我坚持每周去看的妈妈死了,我应该悲伤的,我最应该悲伤的,可我的心里却一片平静,平静的没有起一丝一毫的涟漪,这让我几度认为自己坏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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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参加妈妈葬礼的人很少,除了我和福葛,就只有爷爷奶奶、爸爸和一个陌生女人,以及先前在疗养院照顾妈妈的护工了。
在最后的告别仪式结束之后,爸爸带着那个陌生的女人找上了我。
在表达了对妈妈的哀悼,和对我的关心之后,他对我介绍起了这个跟在他身边的女人。
“这是萨拉。”
我看他二人的举止心中隐隐有了种预感。
出于礼貌,我向这位年轻的女士问了好。
“这是你的朋友?”爸爸看向了福葛。
“我的男友,福葛。”
听我这样说,爸爸立刻重新上下打量起福葛。
福葛长得不差,谈吐和气质也都很文雅,再加上为了葬礼特意穿了非常正式的黑西装,看起来很像是个老老实实品学兼优的好孩子。
“是你的同学吗?哦,丹妮拉的眼光……”
“不是学生,”我打断了爸爸的话,“福葛早就不上学了,他是黑手党成员。”
看着爸爸忽然变了颜色的脸,我的心里莫名的畅快起来。
其实我不应该这样介绍福葛的,这样的介绍无法让他从爸爸那里获得一丝一毫的好感,试问有哪个父亲希望自己女儿的对象是个寂寂无名的街头混混呢?
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相比于爸爸错愕,那个叫萨拉的女人反应巨大,瞪着眼睛惊叫道:“你竟然找了个小混混做男朋友?!”
“这是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皱眉不满的看着这个叫萨拉的女人。
“我——”
萨拉朝我走了一步,嘴巴嗫嚅了一下,然后悻悻的收了声。
我看到爸爸安抚性的拍了拍萨拉的手,然后对我说:“其实我想告诉你,我会在下个月和萨拉结婚。”
果然。
“然后呢。”
“我希望你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当然你可以带着……福葛,或者其他的什么朋友一起来。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的珍宝,我们想在你的见证下……”
什么啊,真是太虚伪了!
什么狗屁珍宝,不过是好听的假话罢了,他要真如他所说的那样看我,就不会放我在爷爷奶奶家不管,就不会在妈妈的葬礼上和我说这种事!
“你们结婚就结婚,我不去。”我拉着福葛,转身就走。
“丹妮拉,”萨拉忽然叫住了我,“有件事是时候该告诉你了”
萨拉那如同通知的语调让我的心态爆炸了。
“告诉我什么?”我转身怒气冲冲的看着萨拉,反问道,“告诉我你们是真爱,还是告诉要听话,别不识好歹?”
“你们结婚我没有意见,在妈妈的葬礼上通知我,我也可以忍耐,你还想怎么样?我找了个黑手党做男朋友怎么了,他人好,我喜欢,我乐意!我爸都没说什么,你凭什么叽叽歪歪?还是说你以为和我爸结婚,你就是我妈,就能管我了吗?”
萨拉的目光复杂了起来:“丹妮拉我……”
“我只有一个妈,她已经死了,现在就躺在棺材里!”
福葛忽然扯了扯我的手臂,对我摇了摇头。
我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分激动了,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我诚恳的对爸爸说:“你从前就没怎么管过我,我希望你结婚之后也能像以前一样不干涉我的生活。”我深吸了一口气,“别让我讨厌你。”
爸爸愣住了,他用一种仿佛从未认识过我的眼神看着我,好半天才说了句我明白了。
我扫了眼萨拉,萨拉的眼睛已经被悲伤填满了。
真可笑,她有什么好难过的,她下个月就要做新娘了,谁能高兴得过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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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葛再次见到丹妮拉的父亲是在葬礼过后的第三天,由布加拉提所引荐的。
“下午好罗西先生。”
“你看起来并不意外,是已经对我会找上你这件事有所准备了吧,该说真不愧是曾经荣耀潘纳科达家门楣的天才吗?”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是啊,过去的事。但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些过去的事。”
“我以为您是来劝我和丹妮拉分手的,但现在看来您找上我另有原因。”
“你很聪明,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很难掩藏自己的目的,他们总是能从蛛丝马迹看出你想要什么,然后趁机抬价。但如果这个聪明人能忠实的站在我身边,那我就会喜欢这个聪明人。”
“您知道的,我是黑手党成员,我只听从命令。”
“都是为了生活,何必为了别人的利益卖命?我们早晚会成为一家人,身为家长,我很乐意花钱为你摆脱现在的身份。”
“谢谢您的美意,我没有脱离黑手党的想法。”
“你确定?你在热情里只是一个小混混,和那些寂寂无名的小混混一样没人没钱没背景,你应该知道即便自己勤勤恳恳的再做十年,到头来也可能还只是个小混混吧。以你现在的收入,即便再翻几倍也不可能维持丹妮拉现在的生活。小子,你有认真考虑过你们的未来吗?真心可不是能当饭吃的。”
罗西的目光忽然犀利了起来:“还是说,你只是玩玩。”
“罗西先生,”福葛冷着脸站了起来,“请不要再试探我了,如果您今天不肯说出您的真正目的,那么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所以我才讨厌和聪明人说话。”罗西叹了口气。
“其实我会来找你是因为我知道了你是替身使者这件事。你也有这种力量,如果是你,一定能理解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也?”
“这件事本来应该是我和萨拉对丹妮拉说的,但是丹妮拉因为上次的事情和我们闹脾气了,拒绝和我们说话,所以我需要你将这一切转述给丹妮拉。”
“其实丹妮拉的母亲也是一名替身使者,她并没有死,你所参加的只是她曾经的身体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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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是说我妈有一种能和人交换身体的能力,但有一天她的能力出了点问题,换不回去了,所以我妈变成了鹦鹉,鹦鹉变成了我妈,而我每周六坚持去看的其实就是一只鹦鹉?那只总被我爸带在身边的鹦鹉才是我妈?”
“那只鹦鹉偶尔也会是罗西先生。”福葛补充。
我:“……”
好荒谬,荒谬到我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是我对这件事的理解出了问题,还是这个世界本身就有问题。
萨拉竟然真就是我妈!
怎么会有这样的替身能力?怎么还能换不回去,又能随便和身边人乱换呢?
怪不得我总觉得妈妈没办法理解语言背后的含义,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终于我忍不笑了出来。
“福葛,你能想象吗?我竟然叫了一只鹦鹉十年的妈妈。我还在她……不,应该说是它才对,我还在它的身上寄托了那么多的感情,我就像个傻子一样,我——我一直以为我是不被爱的那个。”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丹妮拉,”福葛握着我的手一本正经的说,“你是值得被爱的,只要见过你的人都会喜欢你。”
“谢谢,我也知道我很好。”
福葛:“……”
看着福葛无话可说的样子,我的心情明朗了起来。
“小时候我以为是我不够好所以才被抛弃的,所以总是希望身边的所有人都能喜欢我,我压抑着自己,努力的讨好身边的每个人。但现在那些见过我的人无论是喜欢我,还是爱我,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一个人是不是爱我,只要能得到他的爱,我就满足了。”
我对福葛眨了眨眼睛。
已经意识到我要说什么的福葛脸上泛起了轻微的红色。
“你爱我吗福葛?”
福葛都快要冒烟了,但他还是强作镇定,认认真真的说: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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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1月,我和福葛一起参加了爸爸妈妈的婚礼,就在我以为我和福葛会一直平淡、安稳的度过2001年上半年,甚至是后半辈子的时候,命运之日再次降临。
2001年4月2日的晚上福葛回到了我的身边,同时他也带回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除他以外,布加拉提小队全员叛逃。
他看着小汤锅里的牛奶,一边搅动一边对我说:“如果我可以放下包括我生命的一切,我一定会追随布加拉提的脚步,可我什么也放不下,我没有办法做一个真正的傻瓜。”
我的心情复杂极了,一方面我很高兴他做出了这种决定,因为这是正确的,理智的决定,任谁都知道一个人是很难从一个组织的追杀中脱身的。
但另一方面我又为只能看着纳兰迦、米斯达、布加拉提、阿帕基这些熟悉的人即将面对的苦难而难过。
我忍不住想,如果我是福葛在那种情境下我会做出怎样的决定呢?
一边是朝夕相处的伙伴、永无止境的追杀,和一旦成功之后的巨大利益,另一边是恋人和现有的稳定生活。
如果我是福葛,我会做出怎样的决定呢?
“你会为没有选择和布加拉提他们一起叛逃而感到后悔吗?”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已经做出了选择,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回头了,是不是会遗憾这种问题对我而言已经毫无意义了。”
是啊,事难两全,他已经将自己的答案摆在了我的面前。
我走过去坐到了福葛的腿上,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顺着他裤子后面的洞伸了进去。
“福葛,今天晚上就留下来陪我吧。”
“不行!”
福葛一机灵,飞快的将我的手拽了出来,他应该是怕我继续乱摸,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
“为什么不呢?你是不是想歪了?我只是想叫你帮我暖被窝而已。”
“我可以给你打热水,多灌几个热水袋。”
“可我希望你留下来,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恐怕会一直想纳兰迦他们想到失眠吧。”
福葛脸上的笑意消失了,无尽的沉默瞬间将我们二人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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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6日,一大堆消息从热情的内部散播开来,那些熟悉的名字也再次传入了我们的耳朵。
布加拉提、纳兰迦、阿帕基在协助老板歼灭叛徒的过程中死去,米斯达因功晋升为干部。
以及一直隐藏在阴影中的老板——乔鲁诺·乔巴纳现身了。
我和福葛作为少数了解内幕的人,清楚的知道乔鲁诺·乔巴纳是老板这个消息是假的,这是他掌握了话语权之后,为了稳定局面而编造出来的谎言。
过去是任人摆布的洋娃娃,现在这只洋娃娃落在了乔鲁诺·乔巴纳的手里,他说什么,那什么就是事实。
福葛神色复杂:“乔鲁诺上位了,布加拉提的心愿就要达成了,他们真的成功了。”
“福葛,你想要脱离黑手党吗?乔鲁诺是我的学弟,之前我也照顾过他不少,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去拜托他,你知道的,大范围洗牌只是时间问题,你是知道啊一切的人,趁还没有卷进去太深,就这么脱离黑手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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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和我家人的帮助,以及乔鲁诺的应允下,福葛顺利的脱离了黑手党。
这本是一件好事,因为我们可以过上普通但安定的生活了,可我能明显的感觉福葛并不开心。似乎离开黑手党,重新进入普通人世界的他已经失去了开心的能力。
和这样的福葛在一起,总让我觉得自己正在和一具已经失去灵魂的躯壳恋爱。
我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其实我也会想念纳兰迦,那家伙虽然学东西很慢,很难教,但很可爱,叽叽喳喳的总是能让我开心。
可是他已经死了。
终于,我忍不住问福葛后不后悔自己当初所做的决定。
福葛平静的说:“后悔是毫无意义的,我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必须承担相应的结果。”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假设一下,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选择和布加拉提一起叛逃吗?”
长久的沉默之后,福葛面露苦色。
“我不知道,他们都死了,纳兰迦、阿帕基甚至是布加拉提……如果当初我也加入了进去,一切就会发生改变吗?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米斯达、乔鲁诺那样活到最后!”
“如果你可以呢?”
“怎么会有这样的如果,这世界上哪里会有这种好事。”
“这个世界都已经有替身这种离奇的存在,为什么会没有这样的好事呢?”我笑嘻嘻的将一柄水果刀塞进了福葛的手里。
“给我这个做什么?你想吃水果了吗?”
“等等你别动,这个角度不行。”
福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的站好任我摆布了。
“你一定要握紧这柄刀哦,就算有火在烧你的手也不能放松,或者移动一点。”
“嗯,可是我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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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葛能清楚的感觉到了水果刀刺入少女身体的手感,同样的,他也知道这一刀刺在了心脏上。
虽然嘴上不断说着坚持住,我送你去医院之类的话,但他的心里清楚的知道已经没救了,丹妮拉就要死了,她不可能活下去了。
他亲手杀掉了自己的恋人。
在失去了所有的朋友之后,他又要失去恋人了。
为什么他总是会遇到这样的事?先是因为无法控制的情绪失去家人和所拥有的一切,又因为过分的理智失去了朋友……明明他只剩这一点点希望了,为什么要连这唯一希望的也夺走?!
好痛苦。
就在福葛感到快要窒息之时,他发觉丹妮拉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他用最后的一点理智和耐心,努力的分辨着这句话的内容。
“把纳兰迦带回来。”
开什么玩笑!他连活人都守不住,怎么可能带一个已经死掉的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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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弱点,就一定能打倒老板,我一定会找到他的弱点!”
已经难受到开始出现幻觉了吗?
恍惚中,福葛望向了远处稀疏的晚霞,他记得这片天空,这片天空已经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这里是4月2日傍晚圣乔治·马乔雷岛的天空。
布加拉提:“福葛,你的身上为什么突然这么多的血?”
血?
丹妮拉……刚刚我亲手……
福葛下意识的像四周看去,那些记忆中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伙伴全都好好的站在码头,齐齐的看向了他,并对他投以震惊的目光。
一种深入灵魂的眩晕追上了福葛,使他忍不住跪倒在地并呕吐出来。
米斯达嫌弃的向后退了半步:“只是在决定要不要叛逃而已,倒也不用紧张到吐出来吧福葛!!”
因为担心福葛无法下手错过机会,丹妮拉决定亲自打开这个开关。相信有一就有二!
福葛:谢谢,我快吓死了!!不能有二,你妈妈的替身就因为失控而无法回到自己的身体,万一你的替身也出现了类似的问题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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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应该还会再重复几次积累经验,然后才能打出一个圆满的结局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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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斯达眼中的福葛:亲嘴都不会的纯情傻子。
米斯达眼中的纳兰迦:福葛与丹妮拉所饲养的宠物(有点子笨)。
丹妮拉:福葛这个人反差好大哦,明明非常纯情,稍微亲一下就开始不好意思,结果西裤里面穿的却是非常奔放的丁字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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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述一下当晚车内的情况,丹妮拉表白,后座的纳兰迦想替福葛拒绝,但被副驾驶的热心吃瓜群众米斯达从车内后视镜看到,并捂住了嘴。纳兰迦在挣扎中分别踹了驾驶座和副驾驶(的米斯达)一脚,带上个人恩怨的米斯达索性钻到了后排。
然后纷争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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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说明的是文中任何角色所输出的任何观点,均为当前情景下我理解的该角色应当输出的观点,并不代表我本人的观点。
不想写丹妮拉父母的部分的,但是那样前面的伏笔就没办法回收了,想了想还是决定写了(希望没有变得太过啰嗦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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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不会再使用丹妮拉·罗西这个角色及其设定,以下是对丹妮拉·罗西的设定公开。
替身:循环
破坏力:未知
速度:未知
射程距离:未知
持续力:未知
精密性:未知
成长性:已完成
被动型替身,无主动攻击能力与方法,只在本体死亡时触发。
其触发方式有:自杀&意外
自杀
替身将本体精神投掷至事发三分钟前,经验可累加。
他杀
a)当他杀发生时,替身将本体意识投掷至本体七天以来印象最深的时间点(需精确到分),此时刻必然安全,如无此类时间直接投掷最大数。经验可累加,精神状态可叠加。最大可叠加至替身觉醒当天。
b)替身直接投掷凶手至同一时刻本体精神所抵达的时间,此形式保留凶手的所有状态,所有状态均可叠加。
注意!凶手的‘未来记忆’会随与周围人、物的接触而被置换,同时也随时间衰退,所有‘未来记忆’均会在至多6小时后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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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背景
童年时期丹妮拉看起来阳光又可爱,可丹妮拉的内心却因为家庭变故,与父亲的抛弃而变得万分厌弃自己,认为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不够好造成的。
因为始终无法获得父亲的关注,丹妮拉希望能以取得身边所有人喜爱的方式证明自己是值得被爱的,但年幼的丹妮拉并不知道这是一个注定无法实现的心愿。
随着年龄的增长,丹妮拉接触的人越来越多,自身理想与现实的落差让丹妮拉再度开始了自我怀疑,重压之下13岁的丹妮拉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并第一次体验到了循环的力量。
经过反复的尝试,丹妮拉确信自己无法自我了结,于是以重金委托当地黑手党杀死自己,这个决定让循环得以进化的同时,也使丹妮拉本人陷入了由黑手党带来的无尽麻烦。
终于在进行了无数次的精神投掷之后,丹妮拉抵达了一个无人知晓自身能力的时间点,展开了新的生活。
但也正是这段经历让丹妮拉极端厌恶黑手党。
.
完结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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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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