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伦塔·奥罗被埋葬在圣朱塞佩区的一个地方教堂的墓地里。
平安夜的晚祷活动已经结束了，虔诚的信徒们三三两两地往教堂的大门走来，只有布鲁诺·布加拉提和雷奥·阿帕基逆着人流，走到了教堂的墓地。
“我想，这里不久前有人来过。”布加拉提对阿帕基说，他将路上买的冬青花束放在了沃伦塔·奥罗的墓碑上，这块不怎么大的大理石墓碑旁边还摆着另一束新鲜的花——是由白色的风铃花和奶油色的向日葵组合而成的。
风铃花的花朵是小小的、颗粒状的，而向日葵的花却有着硕大的花盘。大大的和小小的，组合在一起展现出一种奇妙的和谐。
“……是他的家人吗？”布加拉提有些好奇。
“不知道，用Moody Blues*看看好了。”阿帕基深深呼出一口气：“Moody Blues！”
墓地的画面开始变化，最后停留在了一位女性身上。
这名女性看起来大约三十岁的样子，她穿着驼色的呢子外套，围着一条米色的围巾，看起来非常恬静，她的手里还捧着一束花，就是摆放在沃伦塔·奥罗墓前的那束。
画面又开始发生改变，他们看到这名女性走进了教堂里，时间是五分钟以前。
“现在赶过去的话，应该还能见到她。”布加拉提毫不犹豫地牵起阿帕基的手，“快些。”
他们两人就一路从墓地狂奔到教堂的门口，布加拉提微喘着朝门里打量，此时参加晚祷的人都已经离去了，只剩零星几个工作人员正在打扫卫生。教堂的灯光有些昏暗，看不太清这些人的穿着和长相。
阿帕基在门口驻足了一会，随后朝一个角落里正在吹熄蜡烛的女人走去。
驼色的大衣，米色的围巾，棕色的长发披在身后，正是在沃伦塔·奥罗墓前献花的那名女性，阿帕基还留意到她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素金的戒指。
她会是沃伦塔的妻子吗？
“……”阿帕基无言地看着这名女性，嘴巴想要努力说些什么，却连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他的左手插在口袋里，紧紧握成拳头。此时，那名女性回过头来，瞧见了他。
她先是怔了怔，随后又温柔地朝阿帕基笑了一下：“啊，是你啊？”
“你认得我？”
“是啊，你是沃伦塔的同事嘛，他常和我提起你。我和沃伦塔举行婚礼的时候你没有参加，他还觉得很遗憾呢！”
“……他的葬礼我也没有出席。”阿帕基感觉到自己有些无法呼吸，他感觉到口干舌燥，喉咙发紧，难受得要命。
沃伦塔的妻子将熄灭的蜡烛挨个收了起来，又仔细地去除烛台上的蜡泪：“沃伦塔说，你就像他的弟弟一样，很出色，却又令人不由自主地担心——老是独来独往的，万一被生活迷住了眼睛该怎么办才好，所以每次下班回家，他都要和我聊起你。”
“我……很抱歉。”
“哎呀，不需要道歉的。”她抬手拍了拍阿帕基的肩膀，“我很清楚沃伦塔一定会帮助自己迷路的弟弟的，哪怕再来一次也还是会这样做的！我们和他在一起的时光都是愉快的，这就足够了”
在她说完之后，阿帕基无声地流泪了。
泪水反射出光芒，啪嗒、啪嗒——从眼眶里争先恐后的掉了出来，最后在大衣上洇出一圈模糊的轮廓。
沃伦塔的妻子看着不停流泪的阿帕基，轻轻抱了他一下：“都过去了，别再自责。我也开始了新的生活，是时候带着沃伦塔的意志向前看了。”
阿帕基捂着脸蹲下身去，眼泪汹涌地流下，可他却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布加拉提仍然站在门口，专注又安静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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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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