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访珂赛特·奥罗女士并未花费太多的时间，因此雷奥·阿帕基和布鲁诺·布加拉提回到修道院的时候，是晚上八点整。
正是是晚餐的时间。
天色已经全暗了，一楼的灯都没有开，布加拉提推开屋子的大门，在黑暗中摸索着打开玄关的电灯，整座修道院都静悄悄的——孩子们都还在睡着。
“我去热一热饭菜，亲爱的。”布加拉提对阿帕基说：“你去喊孩子们起床吧，可以先让他们看会电视。”
“噢。”阿帕基脱下外套，挂在了门口，然后换了拖鞋上楼。
“吱嘎。”他推开了颇有些年代感的橡木门，走进福葛的房间。自从纳兰迦住进来以后，晚上非要和福葛一起睡觉，午觉也是，所以这两个孩子总是睡在一起。
“喂，都起来了。”阿帕基打开电灯：“起来吃晚饭了，再不起来圣诞老人都要走掉了！”
“唔……”潘纳科达·福葛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突然被人从美梦中叫醒，他觉得有点儿生气：“你好烦啊，爸爸！”
阿帕基发出了几声“啧啧”声，走到床上用力将被子给掀了起来：“是你‘妈妈’要我来喊你们起床的，我有什么办法呢？”
纳兰迦·吉尔卡在被收养的时候喊了布加拉提一声“妈妈”，从那以后他也仍然坚持认为布加拉提就是他的妈妈。阿帕基就也开始开始会像开玩笑似地称呼布加拉提为“孩子们的母亲”。现在，除了福葛还在坚持，大家都开始习惯喊布加拉提“妈妈”了，这让布加拉提感觉非常懊恼。
“起床了——”阿帕基一把拎起还在熟睡的纳兰迦，他的手还紧紧攥着那个阿帕基给他买的飞机毛绒玩具，“喂，纳兰迦！再不起来今年的圣诞礼物马上就要被圣诞老人偷走啦！”
纳兰迦在阿帕基的威吓中惊醒了，他迷糊地看着把他举得高高的阿帕基，委屈地瘪了瘪嘴：“反正我已经知道圣诞老人不会来了。”他有些伤心地掉了几滴眼泪：“福葛告诉我了，圣诞老人都是骗人的，全部都是大人骗小孩子的，他是不会来的。”
阿帕基有些认命地叹了一口气，边给两个小鬼头穿衣服边说：“福葛他其实也没见过真正的圣诞老人，所以才会这么说的，纳兰迦。这个世界上绝对有圣诞老人，我亲眼见过的。”
“真的假的？”福葛怀疑地凑了上来。
“上帝见证！当然是真的了！”阿帕基严肃地回答道：“圣诞老人可不止是一个传说。虽然大家都说他的身材很胖，但是其实他能够很灵活的钻到烟囱和窗户里。我就是在一个平安夜的晚上——看见他从窗户里‘刺溜’一下跑出来的！”
纳兰迦和福葛都发出惊讶地赞叹声，阿帕基心里感觉有趣极了，他继续说到，“我看到圣诞老人身边还跟着几只圣诞小精灵。唔……大约有这么大……”
“阿帕基，晚餐好了。快带着孩子们下来！”是布加拉提在楼下喊他。
为福葛扣上最后一粒扣子，阿帕基挨个亲了亲孩子们的脸蛋：“说不定有一天你们也会遇见他。好了，妈妈喊我们吃饭了，走吧！”
阿帕基牵起孩子们的手下了楼。
烤鸡和热红酒的香气在一楼到处乱跑，又在出其不意间钻入每一个人的鼻腔里。餐厅的灯光是暖暖的黄色，餐桌和角落里的绿植都挂上了圣诞装饰，电视里播放着帕尔马圣诞音乐会的现场直播，女高音歌唱家在叮咚的竖琴声中演唱《Ave Maria》，宁静幸福的嗓音在每一个人的心上流淌。
现在，所有人都坐在了餐桌前，布加拉提举起高脚杯，热红酒轻轻摇晃，散发出肉桂和水果的甜香，孩子们面前的小茶杯里则盛着洋甘菊茶。
玻璃轻轻碰撞的声音和圣诞歌声交错在一起，比阿帕基和布加拉提观看过的任何一场音乐会都要更加动听。
“Buon Natale！”
“Buon Natale，mama e papa！*”
*注释1:Buon Natale圣诞节快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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