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诺·布加拉提打开病房的门，径直朝护士工作台走去，在圣诞节早上来儿童医院预约看病的人并不多，因此走廊里也没有什么人。
“日安，圣诞节快乐！”布加拉提微笑着向护士台值班的护士问好：“麻烦您帮我查询一下‘Fragole*’病房的纳兰迦·吉尔卡的主治医师是否在办公室，我想和他沟通一下关于纳兰迦的病情。”
“圣诞节快乐，先生！请稍等，我去为您联系一下。”
“谢谢。”
布加拉提懒懒地倚在护士台边上，双眼微阖。昨天晚上阿帕基实在是太胡闹了，导致他的睡眠现在严重不足，浑身酸痛得很。
整个走廊静悄悄的，只有护士台边上的角落里时不时发出细碎的响声。布加拉提睁开眼睛，朝护士台的右侧走去。
那里的地板上躺着一个孩子。现在是十二月，即使医院里的中央空调有供暖，但瓷砖做的地板也仍然是冰冷的。
而这个孩子就这样乖顺的、蜷缩在角落里。他有一头黑色柔软的卷发，现在散落了一些在地上，嘴唇干裂，苍白的小手上插着一个留置针。
没人发现他的眼神复杂极了，除了仔细观察他的布加拉提。
绝望、愤怒、困惑、委屈和痛苦统统都糅合在了一起，在他黑色的眼眸里汇集成了一汪沸腾的冥界的泉水。
布加拉提觉得自己被这个孩子的意志打动了。
“那边的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布加拉提皱了皱眉头，向护士工作台的另一位护士提问。
“啊，那个孩子是一个杀人犯。”年长的护士回答他：“好像是在老城区长大的孩子，从小就是个混混，才八岁呢！据说杀死的那几个也是混混……嗯……好像是用手枪杀死的。”
年长护士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架：“七岁的孩子做出这种事，真的是太骇人听闻啦！上帝都不会保佑这个魔鬼的！他是在收容所里被打伤了才送来救治的，政府可没这么多钱给这些混混住病房。过了明天要是没人替他付保释金，就得在收容所里呆上二十年了。这样的孩子最好不要……”
没等护士说完，布加拉提就走到那个孩子面前，蹲下身并把他抱了起来。那孩子看着块头不小，但其实轻得很，布加拉提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将他稳稳地抱住了。
“请问，在哪里交保释金？我替他付了，Fragole病房还有一个空床，另一张床的患者是我的孩子，麻烦您将这个孩子安排在这间病房里吧！”
“呃……您确定要这样做吗，先生？”那位仍在絮絮叨叨的年长护士惊呆了：“这孩子犯了罪！”
“我十分确定，劳烦您了。”
“……请稍等一下。”
年长的护士惊讶并手忙脚乱地翻着医患联络薄，一张接着一张，最后在倒数第二页上找到了这个孩子的姓名和联系方式。
“盖多·米斯达，圣·凯洛斯青少年收容中心。”
*注释1:Fragole是草莓的意思，也是福葛的昵称，橘子住在草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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