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番外但是先看下一章再看番外
番外
司机紧急刹车,渊松子的脑袋撞到了玻璃,她从一个梦里醒来了,梦里是个关怪陆离的世界,她记不清了。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渊松子在公交车到站的时候下车,这里是杜王町的港口,她抽着烟,来接未婚夫的遗体,未婚夫是个水手,是大学认识的,她喜欢在岸上,对方喜欢在海上,说是未婚夫,只是有着正经关系偶尔交流的两个成年人而已。
她甚至记不清对方长什么样子了。
“请节哀。”船医说。
渊松子点了两根烟,咬上,说:“嗯,谢谢。”
船医转过头。
渊松子把烟捻灭,说:“你也别放在心上,这家伙一直说他要死在海上,得偿所愿,挺好的,别有心理压力。”
这是年长他一些的女人,面容精致,红色的唇,招呼着人把尸体带走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女人没有在意,吉良吉影也没有在意。
第二次见面是在商品店,他要买一顶新的水手帽,女人要买两双劳工手套,他在柜子前挑水手帽,女人拿着手套去付账,是灰色的针织手套,他付账的时候女人离开了商店。
他们的视线在彼此身上匆匆掠过,一个往左,一个往右。
渊松子和吉良吉影第三次见面在拉面店,吉良吉影在等人,渊松子坐在旁边问吉良吉影是不是同性恋,吉良吉影差点被水呛死,他的脸变红了,瞪着她,像在看一个疯子。
咬着三根烟,穿着黑风衣的渊松子撑着下巴,冷冷地注视他:“我看见,你和一个年轻的大学生走得很近。”
吉良吉影挑眉,一柄小刀就抵在他肚子上了。
“我只是问几个问题,不要紧张。”
吉良吉影思考是哪里做错了。
渊松子问他是不是同性恋。
“……无论我说是不是你都会相信你自己的答案吧?”
“倒也是。”渊松子吐出一口燃烧过的尼古丁,吉良吉影的手已经握成拳头,准备摁下。
“你对那个男生,做了什么?”渊松子问。
“……什么叫,我做了什么?”
“那个学生,是我的学生,是我欣赏看好的学生,他有着天赋和才能,人也努力上进。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他是有才能的,”渊松子的烟差不多了,舌头一卷,把三根烟摁向口腔,烟火从红色的唇里跑出来,“我不歧视同性恋,但是你是个年长者,无论是什么方向的引导对那个年轻人来讲都很重要,他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他亲近你,你引诱了他吗?你想让他做什么事情?你要对那个无知的年轻人做什么坏事?”
吉良吉影松开手,惊讶地注视她。
渊松子也在看他。
渊松子收手,坐直身子,把濡湿的烟头吐进烟灰缸。“抱歉,是我误会了。我发现有奇怪的人盯着那孩子,那孩子最近也很奇怪,上课跑神,经常失误,我以为他被卷进了奇怪的事情里,被不怀好意的年长者。”
“……”某种意义上的正确啊。
拉面店又进来一个人。
“吉良先生——渊老师。”后面的一个称呼是带着敬畏的。
渊松子和吉良吉影一起看那个少年人,渊松子先开口:“空条,我没看见你的作业论文。”
“对、对不起,我明天交给您!”和跟吉良吉影在一起的认真不一样,他在紧张,很紧张。
渊松子“啧”了一声,从侧包里拿出几张宣传单,“这里有几场农学报告,你去听,然后把汇报总结给我,钱财记得要发票,找我报销,还有,实验室那边说你很久没去了。”
空条仗世文的脸色苍白:“最近课程比较多……”
“说实话。”
“……对,对不起。”
这小子,敢跟他做不要命的事情,却不敢接几张报告宣传单。
吉良吉影伸手,从渊松子手里接过那几张纸,说:“人也是要有休闲的。”
“当然,”渊松子站着,用下眼白看他,“主要是和什么人。”志同道合的同龄人,还是不怀好意遮遮掩掩的社会人?“毕竟社会这么大,很容易遇到什么不可回收垃圾。”
吉良吉影抬头,“阴魂不散的斯托卡才最恐怖吧?”
空条仗世文:“……”听不懂,但是最好别插嘴。
渊松子拍桌子,身子下压,吉良吉影这才发现对方宽阔的肩膀,解释的肩颈肌,收身的黑色紧身衣隐没了的肱二头肌线条,她看他,好像在看一个垃圾,宽大的、炽热的、粗糙的手稳稳地,不容反抗地压住了他的手。
什么怪力女猩猩?
渊松子说:“空条,我不希望你的期末成绩不及格,那不利于你考研,所以你现在应该好好学习,好好备考,闲暇时间我确实不该干涉,但是,你不会想缺席我的课程,对吧?”
空条仗世文结结巴巴说自己肯定不会。
渊松子让空条仗世文在任何需要靠谱成年人的情况下都可以给自己打电话。
“老师……”空条仗世文咽口水,“我也成年了的。”
渊松子上下打量他,毫无感情地“哦”了一声。
空条仗世文攥着衣服,红透了脸。
渊松子看吉良吉影,手指在脖子上划了一下,意思是他要是做不好的事就等死吧。吉良吉影回敬她两个白眼。
渊松子走了。
吉良吉影问空条仗世文几年级。
“大二,那是我们的老师,渊松子,她人不坏,只是对我有点重视。”
“你很怕她。”
大学牲露出苍白的神色:“渊老师是个好老师,认真负责,只是她对学生,要求很高。”
宣传单上有笔迹,是认真思索的,“她对你评价很高,说你有天赋又努力。”吉良吉影把文件给他,“让我不要对你有什么不好的主意。”
空条仗世文吐出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些得意和骄傲。
这家伙的专业技能也很好。
“渊老师是个认真负责的老师,”大学牲说,“只是有点严格,尤其是对中意的学生。但是您不用担心,已经长好了。渊老师教导的,是正确的。”
“啊,这样啊。”
吉良吉影决定等事情平静之后好好跟对方解释自己不是什么坏人,也不是什么垃圾,虽然他也决定绝对不会给对方什么好脸色看。
这就是渊松子和吉良吉影的三次见面,他们没有第四次见面。
没有第四次。
东方水果店门口。
“吉良吉影!”渊松子大步走过去,抓住水手服少年的手,愤怒让她很用力,被袭击的少年人想动手却下意识瑟缩了,“你对空条仗世文做了什么……”
渊松子看着少年的脸,挑起一边的眉毛:“空条?不,你也不是空条——抱歉,认错了。”
少年也很吃惊,他问:“你在找空条仗世文?”
渊松子站直身体:“我是渊松子,在杜王町葡萄丘大学农林系任教,空条是我的学生,他有天赋,又努力,是在农业上有光明未来的人。他没什么朋友,在认识吉良吉影之后就失踪了。您……”她看着陌生又熟悉的人,“您见过他吗?”
她有种预感,她见不到那个有天赋又努力的学生了。
蓝紫色的眼睛闪过悲伤,女人开口:“他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渊松子没有看到站在她面前的替身,没有看到弥漫的泡泡,她看不到那些。
少年说:“他们都死了。”
渊松子没有说话。
“请……”少年的手有些抽搐,“请节哀。”
渊松子将头发拢到耳后,冷静而自持,道:“谢谢,您也节哀,他们的死亡并不是您的错,所以,不要有心理负担。”
渊松子转身离开,走到停车场,钻进车子里,打开车窗,给自己点上一根烟。
那个水手服少年跑向她,渊松子把烟掐灭,少年捂着鼻子,问她自己能不能做她的学生。
渊松子说:“我的课程很严苛,你先考上大学再说吧。”
“好的,老师,”那少年笑了,不像吉良吉影,也不像空条仗世文,“我是东方定助。”
“东方君,”渊松子点头,“期待你的入学。”
她踩下油门,慢慢启动车子,后视镜里,少年等来了少女,他们慢慢走着,走出她的视线,渊松子重新点了一根烟,没有放在唇边,夹在手指里。
宛如无言的吊唁。
电话响了,渊松子瞥了一眼,接通。
电话那边很安静。
渊松子说:“把电话给别人。”
是警察,对方让她去保释,她说马上去,开着车在高速狂奔三小时,停在隔壁市的警察局门口,停好车,拿着包下车,踩着她的身材属于高大的那种,是锻炼后的丰满,去看在牢房紧闭的男人,后者看到她也很吃惊。
渊松子叹了口气:“露伴,你不是小孩子了。”
“有什么关系,”岸边露伴盯着她,“你也只会把我当小孩子看。”
渊松子皱眉。
“对吧,前女友?”
“……”渊松子沉默着去交钱,背起年轻人被没收的画本,背包,上车。
年轻人坐在副驾驶。
渊松子开车,年轻人看她开车方向,说:“你倒是对我住在哪里很清楚啊。”
渊松子说:“你编辑告诉我的。”
年轻人笑不出了。
车停了,渊松子看前面的路灯,一只手在她的腰上。
“我在开车。”
“怎么,我长大了,就不喜欢了?松子姐姐,”岸边露伴笑了,满满的恶意,“你以前不是很喜欢这么对我吗?松子姐姐?”
渊松子直视前方,她说:“我那时候不是东西,是垃圾和人渣,你不应该把宝贵的青春浪费在我身上。”
“哈?现在清醒了?”
渊松子看他,目光幽幽:“露伴,我喜欢有才能的年轻人,成就他们让我也有成就感,让你错意,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情是我的错,你想怎么做,我是个滥情的人,给不了你想要的情感,我只是一块行走的石头,我能陪伴你,给不了爱。”
年轻人的表情冷酷极了:“一点点也不能?”
渊松子说:“一点点也不能。”
岸边露伴气得脸红,带着自己的东西下车,狠狠关上车门,踹了车胎。
“……”渊松子踩油门,回杜王町,明天周三,她还有课。
夜是黑的,灯是亮的,渊松子已经想不起那个梦的颜色了。
渊松子,31岁,农学系博士,在杜王町葡萄丘大学任职讲师,目前单身,O型血,爱好是栽培幼苗,为生长不良的幼苗提供好的环境、营养、照料,然后在它们成长之后,转身离开。
兰:屑女人啊啊啊啊啊
松子: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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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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