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脑袋把自己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她配吗?那么好的生活?她配吗?她活该掉到深渊之底,连一根蜘蛛丝都抓不到,说到底谁会真的在乎一个累赘呢?一个精神病?一个害死自己弟弟的女人?她像一个灾祸,一个没用的东西。
她能得到拯救吗?
不能的吧?
她从洗手间通风的窗户往下跳,仅仅是为了躲避抓住自己的手,风呼呼的。
啊,死了就好了,死了就结束了。
或许早就该结束的。
或许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她的一场梦,一场错觉,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说不定他们才是疯子,他们才是有病的。
说不定呢?
乔瑟夫·乔斯达帮她请假,说照顾小孩子的时候,小孩儿乱跑,她为了救小孩儿才不小心摔下楼,学校接受了。疯狂钻石的脸皱巴巴的,但是没碰她一下,山岸由花子作为唯一的女性去照顾林兰,林兰却在听到医护人员说要通知家里人之后让山岸由花子帮自己办了出院证明。
所有的兼职都停掉了,林兰在自己的屋子里,拒绝所有男性访问。
怎么没死掉呢?
林兰的眼睛里没有光,愣愣朝着空气里的方向发呆,她知道,这次她没判断错,那是男孩儿是幻觉,那三个女人是幻觉,她们早就死了。
这里只有她一个,其他的都是幻觉。
男孩儿有软乎乎的脸颊:“姐,我们去自杀吧?”
她一直是胆小的,被操控的,她不知道怎么办,男孩儿拿起刀在她手上画下去,她喊疼,第一个女人在冷眼旁观,第二个女人问她为什么不阻止男孩儿,第三个女人让她快跑,快跑。
能跑去哪里呢?
“妈妈,我好疼啊,我好疼啊。”
吉良吉影低头看对自己喊妈妈的少女,她说我不想死啊妈妈,我不想死,可是我该怎么活下去啊,妈妈,我要怎么活下去啊?
精神诊断证明,还有抗抑郁药物。
之前果然是巧合。
那么,果然……
他伸出手。
少女害怕地拖着骨折的腿跪在地上:“爸爸,爸爸,别打我,我错了,我错了,别打我!”她往自己脸上抽巴掌,祈求着男人别靠近她。
苍白,枯萎。
少女喊爸爸爸爸。
她是不清醒的。
吉良吉影慢慢展开握拳的四根手指,说:“帮我剪指甲,兰。”
少女很害怕,但是手很小心,吉良吉影想她一定是知道惹他不开心会挨打吧,她很小心地为他修理指甲。
苍白,枯萎,伤痕斑斑的手。
一点也不漂亮。
吉良吉影看捧着自己手的少女,问:“然后呢?”
少女的呼吸都要破碎了。
“兰,然后呢?”
那双手颤抖着抓住睡裙的裙摆。
“兰,接下来该做什么?”
她的眼底,半点光都没有。
山岸由花子说:“吉良吉影去找兰了。”
在咖啡厅集合的一干人都愣住了,少女的脸色是介于愤怒和难过之间的畏惧,“兰当时在发病,把吉良吉影当作幻觉了,吉良吉影……”她深呼吸,“吉良吉影似乎觉得她没什么威胁,就离开了,兰在自己房间里布置的摄像头拍到了他的正脸。”
山岸由花子拿出自己拍的照片,是一个男人的大头照,是从电脑上拍下来的脸,只拍了男人的脸,东方仗助就要去看林兰。山岸由花子说不行,她避开所有人的注视:“兰吓到了,兰现在不想见任何男人,我后面会帮她把门全上锁的。”
“啊,哦,也是,兰一定很害怕,”东方仗助很不好意思,“我会让老妈也去看看她的。”
山岸由花子抓着书包说我去给兰买一些吃的,少女咬紧下唇,生怕忍不住眼泪,走过路口,她对着垃圾桶狠狠发泄了怒气,深呼吸之后去了药店。
“抱歉,”她问女店员,压低声音,“有没有by药?”
女店员上下打量她,那眼中有鄙夷和怜惜,但还是问事前还是事后,山岸由花子顿了顿,说:“我家里闯进了一个男人……”她尽可能摆出可怜的神情。
女店员让她去报警,除了药,还给了她一盒阻断的,详细说了注意事项,山岸由花子一一记下,付账,出门。
端着相机的岸边露伴对着她的手提袋摁下快门。
男人和少女都是沉默无言。
山岸由花子把袋子放进书包,努力平稳声线:“别告诉仗助。”
“不应该是别告诉康一君吗?”岸边露伴压低声音,“所以,那不是给你用的。”
那是给谁用的呢?
山岸由花子抿唇,看着年长者,年长者只是沉默看着手里的相机。
山岸由花子去林兰家里,少女在院子里烧东西,是沙发枕和床单,碧色的睡裙,录像带,林兰的眼睛里空荡荡的,看见她,却咧开一个笑:“小妈妈,你回来了。”
山岸由花子抽抽鼻子,也努力笑:“兰,我买了好吃的。”
林兰安静了几秒,说:“果然,又是幻觉,由花子,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别这么说,我们是朋友。先把药吃了吧?”
“药……嗯,要吃药。”
山岸由花子抚摸她的脸:“等这件事情过去了,我带你去看医生好不好?”
“嗯,要看医生。”
山岸由花子诅咒着吉良吉影,诅咒他最好死去,死到绝望里去。
山岸由花子离开了,林兰又听到了敲门声,她以为是山岸由花子忘了什么东西,去开门,隔着十条门链,高大、魁梧的男人投下冰冷的目光。
“你学校给我打电话了。”
“……爸。”
“开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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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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