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找老头子,你回去收拾一下行李。一会跟花京院到村口集合。”
汐华岚山收拢帽檐,点头,“行。”
承太郎走后,他定定站了半晌,沉默。因为他发现今天的安德里欧没有像往常一样突然跳出来,对他笑着说早安。
——如果不是他鲁莽地跑出去要找波鲁纳耶夫,他也不会让安德里欧陷入困境。
安德里欧好像还在沉睡。
汐华岚山想着,迟疑地喊了一声:‘安德里欧……?’
无人回应。
……
天气高温,热浪铺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些许细微的血腥味与尸臭味。旁人或许发觉不了,但汐华岚山却能清楚地闻到。
怎么……?
孩子凄惨地嚎啕大哭,汐华岚山这才反应过来,是门口一旁死了一条狗。
花京院典明穿着整装,神情恍惚地跟在汐华岚山身后,怔愣地盯着那个方向,“我好像前不久才见过狗的尸体。”
“那只狗的死相确实有点可怕……”汐华岚山话没说完,闻到什么,鼻翼微翕,皱眉。
不对劲,有两处血腥味。其中一处气味不是来自那条狗的。
汐华回头上下打量花京院,眼尖地发现了花京院衣领漏出的白色绷带。
他直接拽开花京院的衣领,上面是一圈又一圈潦草的绷带。
“怎么回事?”
花京院典明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躲闪他的视线,将手往后背,“……昨天晚上伤的。”
汐华岚山看到了他的小动作,又拽过他的手腕,花京院典明大惊,急着要抽回手,却被汐华低声呵斥:“啧,别动!”
花京院只得任由汐华拉起他的衣袖。
手腕上同样潦草地缠绕着白色绷带,手掌侧面赫然是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疤。伤口还在不断地滴血。
“你是笨蛋吗!”汐华岚山没声好气地掏出一张干净的帕子塞进他手里,“擦一擦,我帮你重新绑绷带……”
他抬手要拆花京院脖子上乱七八糟的绷带,却被花京院侧身躲开。汐华岚山莫名其妙,手还悬在半空。
花京院典明小心翼翼地躲闪与汐华岚山的对视,说:“我没事,不需要再麻烦。我们快点走吧,乔斯达先生他们肯定等很久了。一会我们去到该被波鲁纳耶夫抱怨了。”
汐华岚山尴尬地缩手,“好、好吧。”
*
“喂喂,大叔,你什么意思啊,昨天都收了我的定金,今天告诉我不卖了?!!”
还没走近村口,汐华岚山远远就听见了乔瑟夫激动的声音,以及此起彼伏的婴儿啼哭。
“没有办法,村里突然有个孩子发烧生病。飞机也都派出去,大概两天后才能回来……”
汐华岚山停在空条承太郎身边,听乔瑟夫和卖家你来我往地交锋。
波鲁纳耶夫果然如花京院料想,发出了抱怨:“啊呀,你们俩可真慢。”
“也没来晚。”汐华岚山双手插进外袍兜里,随口一说。
听了一会,他上前拦住生气的乔瑟夫,沉着开口:“孩子生病了吗,如果你信任我们的话,我们可以顺路带去看病。因为我们这边也有着生死攸关的事情,一刻也不能耽搁,先生。”
“这得询问孩子的母亲。”卖家说。
“这个可以。虽然飞机是五人座,但一个婴儿也占不了多大空间。”抱着孩子的女人应和,“孩子的病不能耽搁了。”
“那交给我们吧。”汐华岚山接过婴儿,娴熟地抱在怀里。
“小、岚山……”花京院典明倏地喊了一声汐华岚山。
汐华岚山抬眼看过去,等待他的下文。
“他……”婴儿的啼哭猝然拔高,花京院典明捂上额头,脸色煞白,“没、没什么。大概是我看错了。”
汐华岚山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绷直唇线,“阿典,你的脸色很差。”
波鲁纳耶夫随意把手搭在花京院肩上,加入他们的对话:“确实。喂,花京院,你没休息好吗?一脸肾虚的模样。”
“收起你的冷笑话,波鲁纳耶夫。”花京院懒得理他,“我只是做了个非常可怕的噩梦,梦醒后浑身疲惫。”
“你到底梦到了什么?”汐华岚山问道。
耳边的婴儿啼哭已经停下,可他还是精神恍惚,“我不记得了。”
他再次躲闪与汐华岚山的对视,重复:“我不记得梦的内容了。”
汐华岚山没有追问,往上托了托怀里的婴儿,想腾出一只手去摸婴儿的额头,意外地捕捉到婴儿为来得及收敛的诡异笑容。
这个婴儿不对劲!
汐华岚山瞳孔猛得收缩,很想丢掉怀里的烫手山芋,可那道如蛆附骨的声音又来了。
——“不能。你不能丢,也不能说哦,不然dio大人会生气的。这一次你不能干涉。”
耳边的雨声随之响起,不断靠近。他遥遥与雨中的死人对望。他们拖着自己残缺的躯体,落下一道道长长的红色血痕,死死注视汐华岚山。
他们朝他招手,张嘴呼喊:“我们等你……一起……下去……”
“你逃不掉……”
“你摆脱不了……”
这群死人又来了。他心想。
胃部在翻腾倒海。汐华岚山脸上表情未变。
空条承太郎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喂,汐华,发什么呆,快跟上。我们要起飞了!”
“……抱歉,我马上来。”
他已经反抗不了那道声音,只能麻木地清醒着。
……
塞斯纳飞机徐徐升空,花京院典明如垂钓般昏昏欲睡地点头。他靠在一旁少年的肩上,又沉沉睡去。
波鲁纳耶夫懒散地打了个哈气,跟着闭眼入睡。
婴儿在草篮里不怀好意地笑起来。他暗自策划要如何干掉那两个已经入梦的家伙,冷不防对上汐华岚山阴沉的双眼,浑身一僵,像是被什么潜伏的猛兽盯上一般毛骨悚然。
汐华岚山靠在窗边,单手撑着侧脸正一瞬不瞬注视他。
肤色灰白的少年逆光,半张脸笼罩在兜帽的阴影之下。他动了动唇,没有发出声音,尖锐的长牙在婴儿面前若隐若现。
——“我会一直看着你,等待吃掉你的机会。”
*
啪。
花京院再度睁眼,又是那偌大的游乐场,摩天轮徐徐上升。不同的是,波鲁纳耶夫在他对面,大呼小叫着。
“什么情况,承太郎、岚山还有乔斯达先生呢?”
花京院遗失的记忆骤然回笼,他喃喃自语:“这里是梦境,我早上那个噩梦的延续。”
“哈?你就是在这种地方做了噩梦?”波鲁纳耶夫诧异地反问,瞬间放松浑身的神经,跌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啊呀,不过,既然是梦的话,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哈哈。”
“不对,波鲁纳耶夫!”花京院焦急地喊道,“两个人怎么可能会在同一个梦里啊!而且、而且……”
花京院话没说完,波鲁纳耶夫手中出现爆米花和冰淇淋。
“噢噢噢,真是神奇!不愧是梦境的世界嘞。”
投影仪和幕布在摩天轮的外壁缓缓降下。波鲁纳耶夫惬意地往后一仰,招呼花京院坐过去,“别这么担心啦,花京院,你得跟我一样,学会及时行乐……啊呀,这是什么电影?居然开屏就是日式婚礼的画面呢……诶嘿,不会是什么爱情动作片吧……”
花京院典明甩开他手中的爆米花,面对他斥道:“喂,波鲁纳耶夫!你能不能有点危机意识!这是替身攻击!这个替身的名字叫做死神十三……”
但波鲁纳耶夫还是没当一回事,因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投影在幕布上的画面所吸引。他指向花京院身后,惊呼:“等等啊,花京院,你能不能回头看一眼,电影上正在接吻的主人公好像是你跟岚山啊!”
听到这句话,花京院典明僵硬地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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