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
如果是就好了。
可惜关于爱与情,少年时期的两人,除了那两枚清清白白的吻外,什么也没有。
那甚至还完全算不上是吻。不过是唇与唇的相互碰撞罢了。甚至在汐华岚山看来可能还是糟糕的回忆。
空条承太郎深知靠欺骗得来的爱就像细软的沙粒,抓得越紧,漏得越快。任何人握不住它。
但他希望汐华岚山爱他。
“汐华。”
所以他的话中夹带着私货。
“如果你能记起来,你就会知道我们第一次接吻是你主动的。那时我对你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准确来说,那个时候我甚至跟你只是陌生同学。但我跟你越熟悉,越发对你好奇,越是关注你。毕竟你像个笨蛋一样鲁莽,很不让人省心,稍不注意,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空条承太郎的声音在汐华岚山耳畔低低响起,带着无奈与其他复杂的情绪。
汐华岚山能读出他的言外之意。
——是你勾起了我对你的兴趣。
——当我目光触及你时,便再也挪不开了。
这些话在岚山听来,自己当年就是对承太郎有意思,还非常大胆,主动勾搭了他。
承太郎接着又道:“如果你是个女人,我们现在应该已经结婚好几年,有一个四岁左右的女儿了吧。”像是抛出的炸弹,炸的汐华岚山外焦里嫩。
“什……”汐华岚山猛地推开承太郎,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两人已经有实际关系了?十七岁的时候!?!!谁上谁下?
汐华岚山惊呼:“所以我们曾经真是恋人?!”
那记忆中自己亲了花京院典明又是个什么情况!
难道自己青春期时是个情感人渣不成?而且怎么还是两个男性啊?汐华岚山对曾经的自己、那个陌生的十七岁少年感到匪夷所思。
空条承太郎不否认也不承认,答非所问:“你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一个怎么样的答案?”
问题似乎被承太郎抛了回来。他像是在反问岚山。
——你希望我们是恋人吗?
汐华岚山哑口无言,心道这算什么?
“你知道我是没有记忆的。”
承太郎态度认真道:“所以我更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
很可惜他没能回答承太郎。岚山当着承太郎的面,嘭的一声变回了缅因猫。
他瞪圆猫眼,无辜地喵了一声。
“……”就算是暂停时间也没能阻止岚山变回猫。空条承太郎下意识去摸帽子,“真是够了。”
*
几分钟前,被疑似私奔的两位成年人抛在原地的东方仗助转身,差点撞上紧跟其后金发的少年。
“哇——”他被吓了一跳,向后蹦哒几步,“你怎么在我身后?!”
原来乔鲁诺一直沉默地跟着他们身后。
“抱歉,我没想吓你。”乔鲁诺礼貌道,“我叫乔鲁诺·乔巴拿,我想向你了解刚才那个奇怪的男人。你喊他岚山大哥,你确定他的身份,是吗?”
初流乃,总感觉这个名字好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东方仗助心想。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他的声音很有辨识度啊,一直是那种半死不活的腔调。虽然我是因为他偷我钱包,我才跟他熟悉的,但是他后来解释说是迫于无奈,也慢慢把钱还给我了。”
“我偶尔会觉得岚山大哥真是超酷、超潇洒的诶?”
东方仗助滔滔不绝。乔鲁诺安静地听着,完全插不进话。
“对了,我的名字是东方仗助。你找岚山大哥是有什么事情吗?”
“可能我告诉你我的曾用名你会清楚一点。“乔鲁诺说,“汐华初流乃,是我以前在日本的名字。”
初流乃,总感觉这个名字好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东方仗助心想。
“噢噢,我确实清楚了!岚山大哥全名是汐华岚山,乔鲁诺跟岚山大哥是有血缘关系吗?正好他失忆了,在找家人。不过我好像没在小镇上见过你?”
那个男人失忆了。
乔鲁诺不动声色地记下了这个重点,解释道:“这些年我跟着母亲去了意大利,是最近才回来的,要进行亡者祭日的祭拜活动……对了。”
他突然话锋一转,“刚才下雨衣服都淋湿了,如果再不换掉恐怕要生病了。我家在这附近,仗助要去我家吗?”
“诶,可以吗?”
东方仗助显得有些迟疑,但他显然也因为身上的衣服湿哒哒地黏在皮肤上而感到不舒服。
“不会打扰吗?”
“我母亲今天晚上应该也不在家里。”乔鲁诺说得很坦荡,“所以不会打扰到的。一边说,一边走吧?”
东方仗助想着自己家确实离这里有些距离,而且猫没找到,又湿漉漉地坐电车回家未免也太狼狈,索性就跟上乔鲁诺的步伐。
“……岚山是我小时候一直照顾我的亲人,但我不知道我认识的汐华岚山是不是刚才那个人。因为我所知道的岚山下落不明,母亲说他是死了。对了,这是我认识的岚山。你觉得他们是同一个人吗?”乔鲁诺拿出了钱包里的照片。
东方仗助惊呼:“这是初流乃小时候?真的超级超级超级可爱啊!”
但是为什么这么熟悉!?!
仗助脑中浮现两只握着在一起的小手——只可惜要没能抓住那转瞬即逝的记忆片段。毕竟那时候他才四岁,还发着高烧,意识一直是迷迷糊糊。
乔鲁诺:“……”重点是不是搞错了。
“抱歉、抱歉,我仔细看了那个抱着你的金发少年,虽然看起来稚嫩很多,但他就是我认识的岚山大哥啊!”
而且十七岁的岚山大哥居然梳着跟他一样great的发型!!
东方仗助想起什么,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等等,少年身上的校服是……!!!
“啊!!”他一惊一乍地叫起来,“该不会是他?简直是不可思议——!”
“怎么了……?”乔鲁诺露出困惑的神色,歪歪头,不解地注视着突然激动的牛排头少年。
东方仗助眉飞色舞,握住乔鲁诺双手直言:“乔鲁诺,你的照片能借我带回家吗?我想确认一件事情!”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乔鲁诺没有迟疑,把照片给了他。
“仗助知道岚山为什么会失忆吗,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杜王町的?”
东方仗助小心翼翼地收起照片。他说:“岚山大哥有跟我提过,他是两个月前被人发现奄奄一息倒在被血液染红的雪地里,之后醒来就是失忆状态。连他本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是这样啊,真是糟糕的经历。”乔鲁诺附和。
但是能够知道岚山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
“还好跟着乔鲁诺回家了,这雨怎么又突然下大了。”
“仗助,你要去洗个热水澡去寒吗,一时半会你怕是回不去了。”
“好吧,我先给老妈打个电话,对了,乔鲁诺你有发胶吗,头发好像乱了……”
“有的。”
……
雨打在玻璃门上,滴答滴答,像是在演绎一曲交响乐。东方仗助站在窗边借玻璃的倒影给自己梳着头发,唉声叹气。
“今天还能回家吗?”
因为乔鲁诺的体型比仗助小上些许,乔鲁诺的衣服他穿起来不太合适。所以现在他身上穿着的是乔鲁诺从母亲房间里翻找出来的岚山少年时期的旧制服。穿在仗助身上居然意外地合身。
——跟仗助四岁那年,在车上看到的少年的着装是一模一样的。
乔鲁诺擦拭还在滴水的头发,拖拉着拖鞋走过来。他刚洗完澡,或许是皮肤太白,脸上还带着显眼的红晕。
他看着牛排头少年的背影,眼神有些恍惚。
东方仗助听见了他的脚步声,回头,“乔鲁诺,你洗得可真久,我头发都吹干了——这是你母亲租的房子吧,为什么会有岚山大哥的衣服?保存得很好诶!”
“岚山的衣服很少,母亲收拾东西去意大利顺手带走了。”
“为什么你们不回汐华老宅住呢?”
“可能是母亲不想看到住在老宅隔壁的前男友,她说那个前男友像个变态杀人魔,阴暗得很。”
乔鲁诺毫不避讳地告诉东方仗助,他对于仗助,总有种奇妙的亲切感。
他拉开玻璃门,将放在庭院的一株株盆栽搬进来。这是他母亲从意大利回到杜王町后买的。或许是在缅怀什么人,母亲常会盯着它们发呆。
可实际上照料它们的人是乔鲁诺。他知道,母亲是在想念自己的弟弟。
少年岚山在打工的空闲时间,最大的爱好就是养这些花草、看养护植株的书籍。
乔鲁诺问:“仗助你知道岚山现在住在哪里吗?”
东方仗助走过来帮忙,“岚山大哥之前因为没钱,一直住在网咖。最近就不知道了,因为两个星期没跟他交流过了。刚才他跟承太郎先生跑得太快,我的疑问都来不及问出口。”
而且承太郎先生跟岚山大哥之间的气氛也太暧.昧了,东方仗助觉得自己就是一盏极亮的灯泡。
“岚山……现在是不是在做什么奇怪的工作?他跟那位先生关系很亲密,是爱人吗?可他们是两个男人。”
“呃……”东方仗助扒拉自己散在额前的头发,“不好说?”
“仗助不觉得奇怪吗?”
“这个……”
在乔鲁诺纯洁的目光下,仗助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实际上,他因为在网上浏览某些东西时曾不小心误入过那方面的网站,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喵——”
这时,一声细微的猫叫替东方仗助解了围。
乔鲁诺寻着声音望去,跟一双异瞳的猫眼对上视线。
大只的缅因猫不知道从哪窜出来,跳进乔鲁诺家的庭院里,它浑身的毛发被打湿,少了往日的威风,看起来很是狼狈。
“诶——!”东方仗助只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猫。乔鲁诺把自己头上的毛巾递给仗助,他并不希望这只湿猫咪淘气地弄脏屋子。
仗助很上道地接过,包裹住这只乱跑害得他到处找的大猫,抱进屋里,开口骂骂咧咧:“小金!!坏猫猫,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啊!!”
缅因猫显得有些疲惫,它懒懒地大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任由仗助责备它,主打一个什么也不听。
东方仗助还在叭叭叭说个不停:“不许睡!!坏猫猫!!给哥哥睁眼!!”
乔鲁诺搬完了所有的盆栽,关上玻璃门。他沉默地注视东方仗助和猫。
那只猫的眼睛跟他前不久看过的异瞳相重合,猫咪的毛发颜色也跟金发男人那看似情趣装扮的装饰对应上了。
一时之间,乔鲁诺心中腾升起一个不可思议的荒诞想法。
那是……汐华岚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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