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如风骤雨

幸运的是,你和徐伦现在还相当稚嫩,而承太郎也被他占了先手优势打倒,否则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成功。

他已经等不及要查看承太郎的DISC了…(Stairway To Heaven)天堂阶梯近在眼前——

它的替身就快要接触到眼前的墙面了!他看到窗外的海滩与盘旋的白鸟,承太郎他们就是想从这边越狱的,现在他也正打算利用白蛇可随时变化为泥状的特性从这里离开!

却没能成功…

他低头看向脚边拉住它的手,脸上露出了活见鬼似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他明明已经抽出了记忆DISC与替身DISC!那里应该已经只剩一具空壳了!怎么可能自主活动????

恐慌了一瞬,普奇意识到了。

难怪了…难怪空条承太郎能打败DIO……一切都是那命运!是「引力」让承太郎站起来的!这是他普奇无法逃避的命中注定的磨难!但这磨难也注定会成为他升上天堂的垫脚石!!

“你到底在做什么啊?!约翰格里·A!!快点杀了他!你不就是为此而来的吗??!”

普奇通过白蛇大吼道。

虽然自己迟早会处理掉这个既没脑子又碍事的家伙,但现在他还有点用!那废物到底在干嘛???

刚才向你们射击之后就被徐伦用线堵住枪口、丧失主要攻击手段的约翰格里·A,一咬牙将枪当做投掷物扔向承太郎的方向,自己也不管不顾地朝着那边冲刺。

普奇说得对,他正是为了杀死承太郎而来的,这就是他当下疯狂行径的理由。

显然这条DIO的忠犬没有想过,他这样冲过去绝无可能达成目的,只会给人提供利用价值而已。

“徐伦!别让它逃了!!这个人不用管他!!”我大喊道,正试图拖动被绑得有些僵硬的身体站起来,徐伦刚刚就已经帮我解开了绳索。这个盲人徒手能造成的杀伤力有限!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空条先生恢复原状!为此,我想我可以暂且拦住他!而且我现在还有替身啊!

徐伦明白我的觉悟,她不去理会疯狗,转身提起拳头冲步向那人形替身跑去!

可恶!普奇心想,他就知道约翰格里·A肯定拖不了多久,但没想到居然连一秒时间都没法为他争取到!

所有的「心」都被取出的承太郎无法陷入梦境。他从喊完话开始就试图蹬脚把承太郎的手甩下去,但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力道居然越来越大了!捏得他冷汗直冒…只好把腿的部分粘液化从他的手漏下去。这样一来是自由了,可是未连接替身本体的粘液移动速度缓慢,将腿接回去又得花他一秒多的时间!他无法舍弃这部分粘液,那跟自断一腿没有区别!

这条走廊并不宽敞,一秒多完全足够她近身到能够殴打白蛇的距离。眼见徐伦与她替身「石之自由」的拳头就要到了,情急之下,普奇采取了激进的行动——

他把空条承太郎的两张DISC扔出了窗外!

什么?!!徐伦下意识努力伸手,将拳头拆解成蓝色丝线朝着DISC向前发射!

而白蛇再怎么慌乱也只能慢腾腾地把双手粘液化伸出窗外,然后借由双手的力量把剩余的身体也带出来。

此时徐伦的线已经延伸出去很远了,尽管海边风大,她的丝线伸得越远就越容易被其影响偏离方向…但是她绝对不能出错!!一根线捉不到的话,那就加无数根!编织成网!以捕捞的形式拿到它!

现在白蛇就算想蹬墙跳过去也绝对赶不上徐伦石之自由那线的速度了,所以它抬头。春日青的天空中,白鸟高高盘旋着,其下是湖蓝色的网与回旋着直线向铁丝网外飞去的两张DISC。

普奇绝不会采取无预谋的行动,就像刚刚说的,徐伦和你都还是稚嫩的新手,所以他会赢。

将「心」构成实物,白蛇拿在手上的、是只有一条「命令」的空白DISC。

还差一点,徐伦的心脏鼓动起来,她谨慎地将石之自由的线拉扯挪移,以对抗风带来的影响。注意力前所未有的高度集中,任何失误都会导致她先前的努力前功尽弃——

一只鸟飘然飞过前方,凭借优雅灵活的飞行技巧轻松地就将两张DISC通通收入爪下。

什么?!?!!!怎么会这样?????

徐伦难以置信地瞪着那只水鸟!她第一眼还以为是巧合,但是随着她视角跟随着DISC移动看向左方的监狱建筑,她发现敌人的替身贴在墙面上正如蛇一般滑动,依靠着粘液高速前行远去…

…她还有什么不懂的??原来那鸟头上被塞了张该死的DISC!!!这是替身能力!!她被耍了!!!

“可恶恶恶——!!”

徐伦目眦尽裂地看着它消失在建筑深处,她下意识想挥动替身的拳头破坏阻碍自己的铁栏杆,但为了编织那张网,石之自由百分之七十的身体都散在了外面,收回来需要好几秒的时间。

紧扣着铁杆的双手青筋暴起,却无法将其撼动半分,徐伦愤恨地用头撞了上去,铁杆震荡出了沉闷的声响!

“可恶恶恶恶恶啊啊啊啊——!!”

将徐伦从失控的情绪中唤醒的是被掩盖在她怒吼下的你的惊叫。对了…她现在必须先救你!不然就糟糕了!!徐伦放开栏杆转身——

时间回到约翰格里·A还在向我这边冲来的时候。我并不畏惧,因为对方才是狗急跳墙的哪那一个!不知道他的替身有什么用,不过我估计它现在是没用了,不然它早就冲到空条先生那去而不是还在空中漫无目的地飘着了。

我努力回忆起刚刚唤醒徐伦的感觉,那种什么东西从身上脱离的感觉…肯定就是替身了,我要再现它!

“哈啊啊啊———!!”

我大叫着给自己鼓劲。我想我一定是成功了,毕竟对面的疯狗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那是通体纯白的少女,身体像人偶般有着球形关节,面部只有眉眼而没有其它的五官。它的额头无缝衔接着修女样式的头巾,像是头发一样披肩;它的周身环绕着八观同样纯白的棺材,像是庇护又像是关押一样、由锁链串联固定。

替身是精神能量的外放现象,仅仅是其外表就能体现其力量属于何种层次…

约翰格里·A完全没有想过,不知道为什么被绑起来出现在这里的你,会有这样外表完全是人形的强大替身!他几乎是下意识在你替身抬手的瞬间停步做出双臂交叉的防御动作——

——!

我成功弄皱了他的衣服。

“…………………”

沉默蔓延的那一瞬间,我们双方都很尴尬。

只见他意识到我的无力后,当即绕开我的替身,继续向空条先生冲去!我注意到他甚至从衣服不知道哪里抽出一把小刀?!我被那冷芒晃了眼…绝对不能让他过去!!!

虽然说是这么说,我到底该怎么做?我当然不可能凭武力使对方缴械了,现在冲上去的话恐怕第一个死的就是我。但我的替身可以吗?我迅速地打量了我的替身一样,刚好它也在看我,我的脑内顿时有了两个完全不同的视野,令我晕眩…我赶紧移开了眼。

不管了!直接让我的替身上吧!!既然这是我自己觉醒的东西的话,那到关键时刻我也有可能突然学会怎么用也说不定!喝啊——

眼看着那面目狰狞的约翰格里·A就快要把刀戳到动弹不得的空条先生身上了,我冒着全身冷汗在心中下达‘老娘一定要一拳揍扁他!!’的指令。怀着满心不安与对约翰格里·A的暴力冲动,我用视觉和触觉两种感官确认到替身对其的切实打击,可是那有效吗?那必须是有效的!!我至少也得把他的脑袋揍偏让他暂时再起不能!!!

然而很可惜,我的拳头最终只让约翰格里·A的行动偏离了几分原定的目标。

当那触目惊心的红溅的我脸上时,我感到了无边的恐慌——

…而约翰格里·A却是感到了无尽的狂喜!他简直想像DIO大人一样大叫WRYYYYYYY了!!

幸好旁边这个小姑娘拥有的很可能是像他的「曼哈顿中转站」一样的辅助类替身,本身完全没有任何破坏力!只要你仍然不明白自己的能力该如何发动,他就绝对能杀死承太郎!

那不知道使了什么阴谋诡计暗算了DIO大人的该死的承太郎终于落在了他手里!!约翰格里·A此时达到了自己人生的巅峰!!他无视了你再一次的攻击毫不犹豫挥出了第二刀——

哦!某种滚烫的液体从眼眶流出,那一定是他感动的眼泪…!他终于能为【】大人报仇了!!

…等等,【】大人?为什么他突然想不起【】大人的名字了??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

是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我被眼前恐怖的景象吓得脚不能移…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呕呕呕全部都融化掉下成一坨了啊啊啊啊!!!

那露出半截损坏的脑子的约翰格里·A转过身用恐怖的眼神看向了我,显然比起杀死空条先生,他现在对以不明方式毁去他小半个头的我仇恨值更高。

我忍不住后退了半步,消失的眼泪不知何时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我告诉自己不要恐慌,但当那跟丧尸一样的家伙真的将攻击目标转向我时,我还是忍不住想逃!我可没有做过要打丧尸这么恶心的觉悟啊!!特别是这家伙离我只有一步之遥!!!

下一秒,我惊叫出声:

“不要啊啊啊啊————”

当那令人作呕的恐怖的脸试图靠近我时,摇摇晃晃站立起来的空条先生直接撞向了他!虽然约翰格里·A确实被他的体重加持的势能压垮了,但这偏偏让他达成了最初的目的:杀死承太郎!!

那狗逼的刀都架在空条先生脖子上了!!早知道我就不该管那么多,要闭着眼睛直接杀了他才对!!!

不过现在那也无所谓了,因为徐伦已经转身——

“欧拉——!!”

我急忙闭眼抿嘴,才没有让下一瞬迸裂飞溅的血液脑浆人体组织混合物飞进我的眼或者嘴里。

毫无疑问,约翰格里·A已经再起不能了。

虽然铺满整墙的血和彻底被打爆的头好像有点过分,但一想到这人想杀害我们我就完全不感到同情了。

“可恶…”徐伦像是怀着懊悔与愧疚般扶起了她的父亲。看她的样子我明白了,很可惜她没能夺回空条先生失去的东西,但我觉得她还会有下次机会的。

“…徐伦,听好,”

空条先生的气息跟之前压制我时的严厉比起来,明显非常虚弱,

“那个挂坠…里面装有发射器,只要走到海岸边,潜艇就会自动上浮的。之后SPW的人会…”

这仿佛交代遗言的话语让我有种不妙的预感,显然徐伦也是这样。

“原来它还有这个功能吗?我知道了,”徐伦急忙说道,她不想给父亲推脱的时间,“我现在就打破栏杆带你出去!!”

“徐伦…”

空条先生的语气柔和了起来,我居然在他脸上看到了无比动人的微笑…

“…一直以来,我都很珍重你。”

………………

我还是头一回看到徐伦哭。

狱警与狗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站在海岸边的我和徐伦看着海面渐渐涌上波动,随后真的有一架潜水艇浮了起来。

空条先生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沉重地想,那个时候被他们这份深厚的感情震撼到的我以为这就结束了,没想到他居然最后还说:

“你的朋友…想带就带上她吧。”

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可恶……

没想到刚开始还对我抱有敌意的空条先生会这么说,他到底有多爱他的女儿啊??我都有点羡慕了…唉,眼泪又…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我吓得赶紧抹眼睛,然后转头沿着这条搭在左肩的手看向徐伦。

“去吧,”徐伦详装轻松地说,似乎是想让我别那么有负罪感,她看我的眼神很认真,“之后就靠你去接应了。”

虽然早就猜到徐伦会为了她父亲留在监狱,但此刻她对我单纯的好意还是让我忍不住热泪盈眶。

我垂下头深吸一口气…

再抬头时,我已经整理好了心绪,直视她的双眼。逃离监狱的选择确实相当有吸引力,特别是SPW集团完全有能力帮我摆脱越狱者的身份,重新开始新生活。代价多半是为他们工作一辈子,但那也肯定是份好工作,我会过上我曾经梦寐以求的生活……但是我拒绝。

“抱歉,徐伦,”

我说,

“我恐怕不能替你做交接了,因为并不打算离开监狱。”

徐伦很讶异我的选择,谁叫我一副在监狱里都很难活下去的样子。

“这并不是因为我惭愧于接受你的好意,而是我认为我在这监狱还有应做未完的事,”我告诉她我并非临时起意,“你接下来要去夺回那个黏糊糊的替身从空条先生身上提取的DISC对吗?我会协助你。刚才你也见识到了,被我替身的拳头打过的铁杆似乎更容易被破坏…虽然具体能力尚不明确,但我完全可以帮上你的忙!”

“…而且这件事也并非与我无关!”我在徐伦想开口反驳我之前打断她,“尽管那有可能只是海马效应的错觉,但我总觉得这不是第一次见它!更重要的是,那个替身…那个敌人,很明显是认识我的,不然就不会试图带走我!”

“我要查明真相,所以留下来协助你!”

“以及,更重要的是…”

我说出我的真心话,语气变得和缓,

“你说你在我身上看到了自己,我又何尝不是呢…一直以来,都非常感谢。”

我努力盯着徐伦的眼睛看,试图通过心灵的窗户把某种东西传递给她。

徐伦愣愣地看着我。

闻见血腥味而兴奋的猎犬们正狗叫着往铁丝网上扑。

“铁丝网外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终于追上了!小心她身上的枪!!”

“必须想办法击毙她——”

正当狱警们全神戒备举枪向海边靠近的时候…

“如果你们找的是我的话,”声音从狱警们背后传来,“我就在这里。”

“什么?!”狱警下意识转身开枪,却突然被某种力量缴械!他迅速掏出腰间的手枪…却被旁边的同伴按住了。

“她身上没有枪械!她已经举起双手投降了!”那同伴说,“但是应该还有另一个人,来会客室见她的那个高大男人!快去把他找出来!!”

徐伦静静地站着,任由警卫们举起枪口对准自己将她包围。这个时候潜水艇早就下潜到不可见之处了,他们不可能找得出来。但是,你…

她现在也只能祈祷你溜得够快了。

海岸边的视野实在过于宽阔,根本没有躲藏之处,我只能趁徐伦吸引狱警注意力的时候连忙从他们的视野死角逃走。那实在是惊险,幸好徐伦的替身解散成线时的射程范围够长,时不时替我补救失误……刚刚还说不会拖她后腿的我不禁脸红…一想到徐伦多半不会在意这点我就更惭愧了。

呃呃我一定会尽快掌握自己的能力然后帮到她的!!这样想着冲进了建筑物内没被搜查的安全区域的我松了口气,想着终于能慢慢走了…却突然感到一阵晕眩。

这晕眩相当熟悉,总感觉跟我兼职配送员同时天天熬夜给杂志社撰稿的那时候好像,是低血压?我确实感到四肢无力、浑身虚冷…但是为什么?该死,我有点想吐…呃……

…卧槽,坠向地板时我突然想到,这不会是那替身能力的副作用吧……

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了淡黄色的布料。

一写到战斗,作者我就嗨到不行啊!!(掏太阳穴)WRYYYYYYY——

以后战斗章我就尽量写完再发,感觉分章会影响观感。

以及大家应该都发现我喜欢玩Neta梗了吧?我就说下天堂阶梯(Stairway To Heaven)那个,大家应该都知道这是连载期间普奇天堂制造(Made In Heaven)的曾用名。萌娘百科上说可能是因为《Stairway To Heaven》这歌有倒放会变成赞颂地狱的歌曲的传闻才把名字换成《Made In Heaven》的,不过我写文的时候好奇去听了下这两首歌,觉得荒木肯定是觉得《Made In Heaven》更合适才换的。

因为《Stairway To Heaven》曲调比较忧郁文雅,歌词大意就是用第三人称视角讲一个女孩试图用钱买到上天堂的阶梯,包括从第三视角感叹她那固执己见的悲哀。当然了间奏的电吉他的solo以及**部分那个我不知道名字的高昂唱腔相当好听,但放到最终阶段登上天堂的普奇身上还是差了点什么,不够对那最终BOSS的执拗味儿。

但是《Made In Heaven》就不一样了,前奏就有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并且词还带着点疯癫味。全程都是第一人称的抒情,刚开始还很柔和虔诚地说要背负宿命前行、爱着这世间的一切,然后直到他开始重复说Made In Heaven!Made In Heaven!来自天堂!来自天堂!难道你们都看不见吗?!那就是你们一直跟我说的啊!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如此显而易见!对!没错!就是命中注定!!然后如此重复,直到太阳冲破乌云的阻碍,他希望这一刻永存,他会扮演好自己在历史上的角色(指接受命运),拼命去靠向自己的目标!但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是显而易见的写在星辰上的命运啊!!

是不是很普奇?我听的时候感觉这完全就是他,荒木名字改得太对了!就该叫Made In Heaven!都快去听!这歌真他娘的上头!老贼品味也太好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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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如风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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