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和金箭在房间乱飞，我看到那个叫嚣着要自杀的老头尖叫着躲在了床板底下。不过也是奇怪，开枪的声音竟然没有引来哪怕一个保镖。
懒得去思考，我把子弹填满，上蹿下跳的躲避金箭，顺便捞起一旁摩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来的麻绳。
柯林胡乱飞着掩护克莱图斯，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心里惶惑不安。但是别无选择，那些恶魔看起来像是要把他做成烤全羊然后一口吞下。
据说地狱里的路西法喜欢用小羊羔来祭祀，他不想落到那种地步啊！
略微颤抖的手腕被我收入眼底，转头看向另一边搂在一起开枪的摩西和米莉，比利兹也正忙着和克莱图斯互相挠爪子。
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我把枪插回腰包，从后腰处掏出匕首，瞅准柯林上下翻飞的时机，疾冲过去用匕首劈砍。柯林慌乱的往左边侧飞，躲过闪着银光的刀刃。
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一截红色的恶魔尖尖角尾巴就缠上了他的腰腹，比利兹一边不在意的冲克莱图斯扫射，一边用力将柯林甩向我脚边。
“不用谢！碧池——”
这么一个小东西朝我飞来，我一时没忍住，用巨大化的羊角侧顶，柯林就被狠狠扔到病床边上，把自己撞得头晕眼花。
我扑过去，果断上下齐手把他裹成木乃伊，和那只黄毛贱人堆在一块。
看着挣扎着的两个小天使，我感觉到了发自内心的痛快。
地板恍惚间变作了肃穆的大理石，病床也扭曲成长椅模样。我抬头，仿佛看见教堂里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正睁开眼注视着我脚边的狼狈的小天使。和那天一样的傍晚，夕阳打在身后，我的影子扭动着蔓延成咧嘴尖笑的绵羊，一直延伸到十字架末端。
“啊——你们可恶的、卑贱的…”
刺耳的怒叫把我拽回现实，我回头，克莱图斯正愤怒的把金色弓箭的箭尖瞄准我的心脏。
我咧开嘴，攥紧了手心的匕首。
比利兹正从背包翻找着什么，他掏出一个火箭筒，敏捷的架炮准备发射。
砰——
有人比他更快。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打中克莱图斯的子弹并没有无视他的天使躯体，而是实打实的在他的侧腰绽开了金色的血花。
克莱图斯痛苦的跌落在地，血液像融化的金子一样漫延。
“what the hell？”比利兹看呆了。
我看向子弹飞来的方向，是那扇早就被我一手肘打破的窗户，那个黑色的卷发，是安德鲁。
他双手握着一把常见的手枪，湛蓝的双眼掩藏在枪口之后，我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我看得出他正急促地呼吸。
像是在紧张，又像是在兴奋。
我把剩余的麻绳丢给摩西，他眼疾手快的过去把受伤的克莱图斯五花大绑。我走到那扇破碎的窗户边，安德鲁放下手枪，直起腰看向我。
碎玻璃反射着阳光，破损的镜面将我的倒影分割。
“我是安德鲁。”
“我知道。”我单手把他提起来，从窗户那头一直提到比利兹他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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