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是第二个发现的人。
说来好笑,初次见到信德的那天,他莽着上前去向信德和严恃搭话,邀请他们参加聚会,去得匆忙,过后他懊悔了很久为什么那天没有穿得帅一点。
那天,他对信德的印象是,一个美丽的男人。
等到第二次见面,也就是聚会的当天,这次他精心挑选了着装,还打理了发型,结果在其他人的搅浑下帅气是一点都没有,还叫别人看了笑话。
尴尬、懊悔、还有点点不知名的情绪灌入他的脑中,这种复杂的情绪在那个美丽男人发出一声轻笑后瞬间烟消云散,他鼓胀的心情只留下一个,他可真好看。
但他丝毫不敢多想,只因为严恃自始至终都在那个美丽的人身边,棘手得让他连多看一眼都不能。
后来有了意外之喜,他有幸能够目睹漂亮男人的每日穿搭,男人很美丽,打扮也很用心,几乎每日都有不同的着装搭配。
可在张宇的心里,永不磨灭的是初次撞见漂亮男人的荷花衬衫,当他笑意浅浅地看过来,心脏几乎骤停,即便仅仅是一秒。
他无法控制地升起这种难以诉之于口的情愫,却又只能压在心底。偶然经过饰品店时,他被上身了一般,订制了一款翡翠荷花吊坠。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是吗?他装作不在意地告知自己,但他越滚越缱绻,几乎到了难以自控的地步。
幸运的是漂亮男人的身边是严恃,他不可能会做什么,而这种幸运恰恰也是最糟糕的。为什么是严恃先遇上?而不是......
而不是什么?张宇用冷水泼了自己一脸,试图驱赶某种邪恶的念头,也由此,冷却了一阵子。
再次升起绮念的时刻,是他跟在父亲的身后去谈一场生意,而那场生意的另一个人正是严恃的父亲,严诚。
他的父亲恭敬得不能再恭敬,对那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几乎算得上是一味应承,就没有意见相左的时候。
他连打量都不敢太明显,只敢装作无意地多瞄上两眼。
即便是这样,依旧被抓了包,西装革履的男人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张宇便身体僵直不敢再看,上一个给予他这种威慑的人是严恃。
他们经过了一家珠宝店,按理说是不会在这种店停留,但那个男人停住了。
男人的眼神不再高高在上,而是流露出一丝柔情,他瞧上了一款玛瑙吊坠,当即买了下来。
“严总这是送给您的太太?”张宇的父亲暗自打探道,以便日后能投其所好。
“嗯,他向来喜欢精美的饰品,尤其爱些艳气的。”严诚并没有过多掩饰。
听到回话的人建议道,“那你可以买些裙子之类的,女人就爱这些,收到惊喜指不定还要高兴上好一阵子。”他以为他说的话能够逢迎对方。
谁料男人的脸色淡了下来,“他是个男人。”
这句话将在场的人都震撼得不知该如何接话,张宇的脑子嗡嗡响,喜欢精美饰品的男人,难不成......
他大着胆子问了一句,“是叫信德吗?”
“你认识?”男人的眼神不仅淡了不少,甚至还有些审视,压得张宇有些喘不过气,他连连摆手解释道,“我是严恃的学弟,某一日意外见到的。”
男人的眼神这才收回,不再注意他。
而张宇的内心宛如骤起波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他偷窥到了一起秘事,虽然他不是当事人,但这件秘事将他扰得心中绮念不止,因为他知道了严恃与信德的关系并不纯粹。
不仅不纯粹,甚至谈得上是肮脏,如同他不能说的心事一般见不得人。
过后他再次见到了那个漂亮男人,漂亮男人仍旧是那样美丽,瑰丽得诱惑。
他找到了单独相处的机会,试图向漂亮男人试探,“信德,严诚是你的?”他没有问严恃,而是问起严诚。
漂亮男人愣了一瞬,似乎是料想不到他能猜想到这层关系,但他没有过多掩饰,而是直白地说,“他是我先生。”
事情几乎明了,张宇又确认了一句,“那严恃?”
漂亮男人思考起来,似乎在定义他们的关系,过了会他回道,“是继子。”
他的神情是那样自然,坦然得无情,此前他对严恃的依赖,竟也只是“继子”与“继母”这层关系的粉饰,严恃对他再好,也还是继子,而不是其他的身份。
可对张宇来说,这是最好的。他紧握兜里的翡翠荷花吊坠,踌躇着该如何送给漂亮男人。
此时出现了另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信德。”
漂亮男人笑着望向出现的人,他的神情是那样美丽,“严恃。”
而他的语调黏黏糊糊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有多喜欢,但在场的人都是知悉的,信德没有这层意思,他不过是看起来多情,无论面前是哪一个,只要对他好,就没有得不到他笑容的人。
但严恃的表情也如往常一般,似乎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已经置身浓雾深处,看不看得清都不能离场。
严恃温声对漂亮男人说,“你上次不是说新看中了一款吊坠吗?我给你买回来了,在屋内。”他的手搂住了漂亮男人纤细的腰身,直到漂亮男人高兴地表示要去看看,才放开了手任他先小跑着过去。
信德一走,严恃的神情刹那间冷了下来,他怎么会不懂面前这个用黏着的眼神看信德的人是什么想法,很显然,那是一个男人**裸的爱慕之情。
严恃嗤笑了一声,嘲讽的目光直直刺向张宇,“兜里的东西可得攥紧,别不下心落到别人手里,”紧接着他的声音低得阴沉,“尤其是,你不该注视的人。”
张宇如遭雷击,目光闪烁得心底泛虚,“我只是见其他人都给他送了礼物,就也想.....”他心虚得说不下去了,在知情人面前,没有什么是掩盖得住的。
“你来得太久,该离开了。”严恃给他下了最后的通牒,其他人是什么想法都没有,而张宇是想法太多,多到掩盖不住,每一个接近信德的人,严恃怎么会不清楚。
张宇攥紧吊坠的手心渗出了汗,难受得他心里也膈应起来。他一连在两个姓严的男人面前受了挫,而之后,漂亮男人再也不可能对他笑了。
严恃叹了声气,意味则更加讽刺,“他想要的吊坠我自然会亲手送到他手上,而你的,”他轻飘飘地话语却如同重压一般压得他抬不起头,“烂在你兜里就行,不必拿出来丢人。”
张宇明白了,只有他才是那个真正拎不清的。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