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过戴蒙如何用优雅的谈吐和迷人的幻术,将政敌与情敌玩弄于股掌,最终使其身败名裂;他也调查过那些胆敢与戴蒙作对之人最终的下场——不是在幻觉中陷入疯狂,就是在现实中彻底消失。这样一个连灵魂都能随意扭曲的人,Giotto竟然允许他靠近?
更让阿劳迪感到烦躁的是,因为戴蒙斯佩多的存在,这个本该专属他的首领,如今却要分神去应付一个根本不值得信任的幻术师,去进行那些危险的心理博弈。
每当看到戴蒙用那种仿佛洞悉一切又充满占有欲的眼神缠绕着Giotto,或是用意有所指的言语在那些边缘试探挑逗时,阿劳迪就感到一种杀意在胸腔蔓延。
即便他掌握着最详细的情报,分析出最可能发生的风险与最恶劣的后果,最终却依然要服从于Giotto那基于“大局”和“必要”,从而做出的那些在他看来无异于与虎谋皮的决定。
这种明知道前方埋藏着地雷而不得不容忍,眼睁睁看着他在雷区边缘行走的感觉,让阿劳迪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憋闷。
即便此刻,他虽然将Giotto禁锢于方寸之间,用最直接的方式宣泄着不满,看似占据上风。但实际上,戴蒙的存在就像一根尖锐的刺,顽固地卡在他的心头,无法拔除。
这种明知前方潜伏着威胁,却因为不得不强行容忍的感觉,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憋闷。
言语的尽头是身体的对话。
理性的辩解无法弥合分歧,愈发猛烈的怒火需要另一个宣泄的出口。手腕上的束缚并未解除,反而成了谈判的道具。
烛光在墙壁上投下激烈纠缠的影子,争论与原则最终都被淹没在逐渐失控的喘息之中。
——
清晨。
这是一个难得的彭格列早茶时光。
玫瑰园的晨露尚未完全散去,由于事务缠身,只在庄园停留了一夜的阿劳迪即将返回罗马。在艾莲娜的提议下,除了已奔赴前线的G,几位守护者难得地齐聚在露天餐桌旁。
那个生人勿近的银发云守被Giotto按在了紧邻主位的座位上。表面看似顺利,但Giotto红肿的唇角,却无声地诉说着为达成此壮举曾进行了何种不可言说的磋商。
精致的早点错落有致地摆放着,然而蓝宝只是失神地望着Giotto受伤的唇瓣,闷闷地搅动着杯中的红茶,连平日里最爱的烤饼都失去了吸引力。
朝利雨月敏锐的目光在蓝宝阴沉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随即了然地摸了摸下巴,笑眯眯地开口,却精准地戳中了蓝宝的痛处。
“看来我们的小少爷从一大早开始就心事重重啊,莫非还在为那位莉亚小姐烦恼?依我看,那位小姐性情温婉,家世也相当,倒是与你颇为相配。”
蓝宝的心猛地一紧,立刻惊恐地抬头望向坐在主位的Giotto,急于澄清,生怕被误解半分。
“你别乱说,我跟她根本……”
但Giotto似乎根本没有在听。他正专注地将一块面包递到身旁阿劳迪的唇边,而那个冷若冰霜的云守,竟也顺从地低头,就着他的手咬下了。
“蓝宝?”
Giotto这才仿佛被他的声音惊动,转过脸来,金色的眼眸里还残留着未散的笑意。
“她是个很漂亮的姑娘,家世教养都好。你啊,就是要求太高了。”
蓝宝最恨的就是Primo这副模样。那轻描淡写的态度,那全然不在意的语气。
他明明知道——他一定知道!
知道自己内心深处那些炽热,肮脏的欲念,却始终用那种看待一个胡闹孩童的宽容目光,轻飘飘地将一切归结为年少任性,无情地将他隔绝在那个他最渴望踏入的成人世界之外。
又或者,仅仅是因为有了新欢,再也无暇分给他一丝一毫的多余关注?
蓝宝酸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Giotto身侧。
看着Giotto唇边残留的面包碎屑被对方自然地拂去,看着他们之间那种令人窒息的默契。
他太妒忌了。
妒忌得心脏都在抽搐。
虽说Primo从小待他也极为亲昵,会揉乱他的头发,会在他哭泣时耐心地擦拭眼泪,会在他耍赖时无奈地纵容。
但那种感觉……一点都不一样。
那更像是对待一只需要呵护的宠物,一个需要引导的孩子,而非一个对等的个体。
蓝宝总是反复质疑,他到底在Giotto的心中占据着怎样的地位?
他一直嫉妒G,嫉妒那个理所当然站在Giotto身侧的青梅竹马,但此刻他甚至生出一些阴暗的幸灾乐祸。
你看,G,Primo身边有了更新鲜的存在,你也不过如此嘛。
但是,这个念头刚升起,更深的绝望便将他淹没。
如果连G也不过如此,那么他这个后来者,这个被娇惯的一无是处的少爷又算什么呢?
恐怕连脚下被无情踩碎的玫瑰花瓣都不如。
花至少曾绚烂过,而他那些小心翼翼的告白,在Giotto眼中,恐怕从来都只是不懂事的玩笑。
Giotto的世界太大了。
大到需要装下整个西西里的安宁,需要平衡亚平宁半岛的风云,需要承载无数人的期望与生死。
他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爱恋,在Giotto浩瀚的世界里,岂不是连一颗尘埃都不如?
比如此刻,轻松闲适的早茶时光终究转向了亚平宁半岛日益紧张的局势。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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