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格列与大地的羁绊已坚不可摧,帝国若想重振威严,必须取得‘玛雷之主’的支持……」
玛雷。
这个陌生的名号在他心中激起层层不安。
——
彭格列罗马指挥中心内,G站在巨大的作战地图前,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地图上代表彭格列势力的标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几个家族的联合反扑来得又快又狠,短短三日间,多个苦心经营的据点已接连沦陷。
最令他心如刀绞的是雨月被偷袭重伤的消息。本该在战场上挥洒自如的雨之守护者,此刻却昏迷不醒。而他自己,这个本该如狂澜怒涛般在前线冲锋的岚之守护者,却因Primo的突然失踪,被死死钉在这指挥室里,眼睁睁看着战局一步步恶化。
“G大人,雨月阁下醒了!”
医护人员急促的通报让G瞬间振作。他冲进病房,只见朝利雨月躺在病榻上,面色惨白,胸口的绷带仍渗着暗红,但万幸血终于止住了。
“是谁?”G的声音嘶哑,“告诉我是谁干的?”
朝利雨月的睫毛颤动了几下,艰难地睁开双眼。
“是……西蒙家族的守护者……”
G的呼吸骤然停滞,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现在,你总算看清现实了?”
戴蒙·斯佩多幽灵般的身影出现在门边,声音里带着熟悉的轻慢,但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深处却掠过一丝凝重。
“我早就提醒过,西蒙的忠诚从来都经不起考验。”
“你闭嘴!”G猛地转身,赤红的发丝如火焰般扬起,“柯扎特与我们一同长大,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每个人终其一生,不过是在为自己的利益而战。”
戴蒙冷笑着打断他,缓步走近病床,停在朝利雨月床前。他轻轻转动雾之戒,声音里带着洞悉世事的冷冽。
“所谓的同盟,不过是利益交织时短暂的默契。当立场相悖,昨日的盟友便是明日的敌人。你以为大地之火,会永远甘愿屈居于彭格列的阴影之下么?”
G的拳头骤然握紧:“柯扎特绝不会背叛Primo!我更不会因为你的三言两语就向兄弟挥刀!”
“兄弟?”戴蒙嗤笑一声,“那你可知道,primo很可能正因你这盲目的信任而身处险境?”
这句话精准刺中了G最深的恐惧,他脸色一白,嘴唇颤抖着,反驳哽在喉间。
戴蒙乘胜追击,声音陡然转厉:“既然西蒙已经亮出獠牙,我们还要坐以待毙吗?为了彭格列的存续,更为了Primo的安危,是时候做出决断了——立即向西蒙家族宣战!”
“我说了,闭嘴!”
G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翻涌的情绪。胸膛仍在剧烈起伏,但他狠狠盯住戴蒙的眼神已重归锐利。
“只有Primo有资格决定是否开战!在找到他之前,谁也别想轻举妄动!”
戴蒙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两人之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若是往常,Giotto绝不会超过一日不传递消息。可这次距离Giotto最后一次发来的平安信息已经整整三天,他们的首领音讯全无,生死未卜。
G一把抓起靠在墙边的长弓。
“我现在就去找他。”
就在这时,一名部下踉跄着冲进指挥室。
“G大人!纳克尔阁下他……在护送伤员途中遇袭!”
“什么?!”G再也顾不上与戴蒙争执,转身就向医疗区奔去。戴蒙望着G仓促离去的背影,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优柔寡断。”
他低声自语,雾气在身周缓缓弥漫,“Primo,你若再不归来,这个家族就要在你最珍视的羁绊中分崩离析了。”
——
罗马的腥风血雨,终究吹不进北意大利山间这片宁静的晨光。
费迪·加百罗涅伫立在书房的拱形窗前,目光沉沉地落在庭院里。只见熹微晨光中,那个令人头疼的俘虏正以一种滑稽的姿态在草坪上艰难挪动——传世猎鞭依然紧紧缠绕着他的手腕与脚踝,迫使他只能像只受困的兔子般笨拙蹦跳。
可即便沦落至此,这位家伙眉宇间依然带着令人恼火的从容。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竟还在试图与那条鞭子谈判。
只见Giotto抬起被缚的双手,对着腕间的猎鞭轻言细语道:
“好朋友,你的忠诚令人敬佩。但适度的活动对你我都有益处,不是吗?”
猎鞭纹丝不动,反而示威般收紧了些许。
Giotto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玩笑的威胁。
“若你真惹恼了我,等我的同伴来了,定要让你的主人也尝尝被绑上一周的滋味。”
话音未落,鞭身骤然收紧,Giotto一个踉跄跌坐在草地上。他吃痛地蹙眉,意识到失言,连忙放软语气:
“抱歉抱歉,我开玩笑的。你怎么这么小气?你看,我已经被你绑了整整一周,连腰都直不起来。就算是马厩里的马也需要每日遛弯,更何况是人?”
出乎意料地,猎鞭突然灵巧地在他脖颈上绕了一圈,然后轻轻向前牵引,带着他在花园里缓步行走。那姿态,活像主人在遛一只不情不愿的宠物。
“喂!”Giotto终于按捺不住,声音里染上薄怒,“你这混蛋,把我当狗遛吗?”
就在这时,猎鞭仿佛感知到什么,倏地松开束缚,温顺地缩回原状。Giotto若有所觉地抬头,金色眼眸已经精准地锁定了城堡某扇窗后一闪而过的身影。
书房内,费迪轻轻关上了窗户。
罗马尼奥站在他身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Boss,看来您心情不错。是发生了什么令人愉快的事吗?”
费迪微微一怔。
“你看错了。”
“可是您刚才确实在笑......”
“我说了,你看错了。”费迪转身走向书桌,迅速收敛表情。就在这个时刻,书房门外传来叩响。一名侍卫恭敬地禀报:“Boss,奥地利特使来访。”
费迪的眉头立刻蹙起:“奥卡?他来得未免太过频繁了。”
“这次来的是他的助手,埃里希·冯·海因茨先生。他说有要事相商。”
费迪瞥了一眼窗外,Giotto已经被侍女们护送着返回房间。他的声音恢复了往常的冷峻。
“带他去会客室。我倒要看看,这群维也纳的狐狸还想玩什么把戏。”
——
在花园里被那条顽劣的鞭子折腾出了一身汗,侍女们热心地为这位极度热爱干净的客人准备好了泡澡水,上面还撒了玫瑰——多么离谱,在这积雪尚未消融的初春时节准备玫瑰浴。
Giotto浸泡在氤氲着花香的热水中,仍在锲而不舍地与那条猎鞭周旋。
“我说,你的尽职尽责我很欣赏,但凡事总该有个度。”他抬起被缚的手腕,对着鞭身低语,“连睡觉时翻个身都要看你的脸色,这未免太过分了。”
猎鞭在蒸腾的水汽中纹丝不动,泛着冷硬的光泽。
“再这样下去,我都要忘记怎么走路了。”
Giotto的手中悄然窜起一簇的金色火炎,轻轻掠过束缚者手腕的鞭子。“尝尝这个,你那么喜欢,一定比你主人的命令甜美多了吧。”
鞭身微微颤动,竟贪婪地吸收着这纯净的能量。待火炎被完全吞噬,它仿佛餍足地松弛了几分,给了Giotto一点小小的空隙。
Giotto难得伸了个懒腰,继续游说。
“一个好的管理者,总要懂得适时给下属放个假。你们Boss这样使唤你太不人道了,不如来跟我,我保证让你每年都有假期……”
鞭梢突然扬起,不轻不重地在他额头上敲了一记。
“喂!”Giotto吃痛地捂住额头,“吃了我的火炎,还要教训我?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
又一记精准的轻敲打断了他的抗议。猎鞭像个不耐烦的监工,用行动明确表示:美食可以享用,但忠诚绝不出卖。”
Giotto无奈地摇头,从水中艰难站起。
“好吧,不爱听就算了。你这劣根性,真是教不会。”他叹了口气,“把衣服给我。”
他习惯性地等着鞭子将衣物递来,却意外地发现它毫无反应。
Giotto挑眉:“怎么了?难道是火炎吃太撑,动弹不得了?”
不,这种感觉……
他猛地抬头,金色眼眸中写满难以置信的震惊——
雾气无声翻涌,如活物般在浴室中弥漫。戴蒙·斯佩多的身影自氤氲水汽中缓缓凝聚,一件柔软的浴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披上了Giotto裸露的肩头。
“终于找到您了。”
几乎在同一时刻,缠绕在Giotto身上的猎鞭应声松脱,“啪嗒”一声落在大理石地面上,失去了所有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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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蒙的视线在Giotto身上划过,从湿漉的金发到**的身躯,每一寸肌肤都被仔细审视。当确认那些浅淡的缚痕是唯一的印记,再无其他伤口时,他发现自己竟然松了口气。
“看来我是第一个找到你的。”
“我还以为来的会是阿劳迪。”
直到戴蒙刻意移开视线,Giotto才后知后觉地转过身,开始穿戴衣服。
“让您失望了,Nufufu……”
戴蒙的低笑在氤氲的水汽中显得有些幽冷——或许因为听到这个讨厌的名字又排在自己前面。
“圣教最近发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净化’运动,誓要将所有火焰使用者送上火刑柱。警力都在全力镇压这场骚乱,其中不乏偏向教会的势力。我们亲爱的云守大人最近分身乏术,只能由我代劳了。”
Giotto系衣带的手指微微一顿:“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真难得。”
据戴蒙所说,他进入山区后发现了Giotto留下的暗号,附身在奥卡手下的侍卫身上才得以潜入这座城堡。但若不是阿劳迪提供的情报,他绝不会如此迅速地锁定皮埃蒙特,更不用说找到加百罗涅这处偏僻的山区猎场。
这两位向来针锋相对的守护者竟能达成如此默契,在这危急关头形成罕见的同盟——想到这里,金发首领的唇角不由泛起一丝浅淡的笑意。
“我们确实达成了共识。”戴蒙的语调轻描淡写,紫罗兰色的眼眸中却掠过一丝深意,“在您此刻必须老老实实藏好这一点上。”
Giotto整理好浴衣,转向戴蒙时神色已经变得凝重:“外面的情况到底如何?”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戴蒙从容不迫地回应,“VARIA终于反应过来了,您那位亲爱的弟弟似乎对彭格列替他收拾烂账的事颇为不满,正在全力反击。托他的福,本部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雨月他们……”
“雨守与晴守阁下受了些皮肉之苦,不过性命无忧。G在指挥部坐镇,虽然忙得焦头烂额——呵,看他那副疲于奔命的模样倒也有趣,但局面姑且还算掌控得住。”
Giotto凝视着戴蒙,金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位总是令人捉摸不透的雾守,此刻却给了他难得的安全感。
“你做得很好,戴蒙。”
“这只是我分内之事,Primo。”
戴蒙·斯佩多将局势全盘托出,却唯独隐瞒了关于西蒙家族的所有消息。
那个红发男人和他的家族——戴蒙的眼底掠过一丝阴鸷。
他太了解Giotto了,这个天真的首领绝不会相信那些已经发生的惨剧,更不会相信那个所谓的“挚友”已经亮出了獠牙。
但真相往往比信任更加残酷,目前戴蒙掌握的所有证据,都指向了那个得到了primo所有信任的男人。
西蒙·柯扎特。
戴蒙·斯佩多转动着雾之戒,在心中冷冷地咀嚼着这个名字,一抹杀意在那转动着黑桃的眼中转瞬即逝。
他不会让Giotto知道这些,不会让这个总是太过心软的首领,再次被那些虚伪的誓言所蒙蔽。更不会让Giotto冒着生命危险,去验证一个早已注定的背叛。
至于Primo……
加百罗涅这个盟友,倒是比某些虚伪的“挚友”可靠得多。至少他们的野心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一个能被看透的野心家,总比一个披着友谊外衣的背叛者要好掌控。
戴蒙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让primo继续留在这里,或许是眼下最明智的选择。加百罗涅的城堡既是一座囚笼,也是一处绝佳的庇护所。费迪·加百罗涅是个聪明人,在彻底摸清彭格列的底细前,他绝不会对掌中的筹码轻举妄动。有那条通灵的猎鞭时刻看守,总好过让这个天真的首领贸然回到危机四伏的罗马。
想起画廊里那些画着Giotto形态各异的死状的画面,戴蒙就浑身发冷。
“看来您要在这里多住些时日了,Primo。”戴蒙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捉摸的意味,“就当是……一次难得的休假。”
Giotto的金眸骤然睁大:“戴蒙,你这是什么意思?”
雾气开始在他周身缭绕,戴蒙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Nufufu……保重,Primo。”
“等等!”Giotto猛地向前一步,却被已经苏醒,骤然缠上他全身猎鞭绊住了脚步。
“你不是来救我出去的吗?你就这样把我丢在这里?!戴蒙——!”
回应他的只有最后一缕消散的雾气,和那条仿佛被激怒般缠得更紧的猎鞭。Giotto气急败坏地挣扎着,却只换来更严厉的禁锢。
此时冬菇尚未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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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加百罗涅XGiottoX戴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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