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西西里的冬季终于过去，暖春到来。
花园里的玫瑰重新盛开，香气袭人。
顾平凡却依旧披着厚重的披风。此时她正弯腰修剪杂草，没过一会儿便起身擦擦额角的汗。
她低下头，轻喘了口气。
“小姐，还是我来吧。”罗莎看着她，脸上写满了担忧：“小姐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劳累，更不能着凉。”
冬季过后，顾平凡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甚至有一次感染风寒都差点没挺过去。那时Giotto正在会议室召开作战会议，听闻这个消息的他扔下了当时在场的所有彭格列成员，包括当时好几个分部的部长。这些部长平时极少来到总部，大多数时候他们遵从首领的命令，在意大利的各地区潜伏，只有非常紧急的情况才会应邀来到总部汇报工作。
那次的Giotto也是真的被她吓死了。
从那以后，他便严格控制她在卧室外逗留的时间，命罗莎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对此顾平凡也曾抗议过：“你也太霸道了，我整天待在卧室里会闷出病的。”
然而这家伙软硬不吃刀枪不入，怎么说都不听，顾平凡便只得作罢。
Giotto不知何时还多了个毛病，总要在半夜的时候把她叫醒，用的方法千奇百怪......
算了，不提了。
“听boss说他要去北部看看战况。”罗莎说：“他说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顾平凡剪完最后一波杂草，在躺椅上躺下。许久没活动了，手脚都开始僵硬了。
“什么时候说的？”
“昨天。”
“要去多久？”
“好像需要一个星期。”
顾平凡半眯起眼睛，思索了片刻后说道：“罗莎，戴蒙给的药还剩多少？”
“还有三瓶，小姐。”
顾平凡闭上眼，轻叹了一口气：“从今天起全停了吧。”
“小姐？！”罗莎惊呼：“boss说过每天都要按时按量用的！”
“嘘。”顾平凡食指抵唇：“别告诉他。这事就我们俩知道。”
“可是小姐......”罗莎急得快哭了。
就算他们都没说她也看得出来，小姐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若不是靠戴蒙给的药，只怕她早就撑不到今天。
“按我说的做吧，罗莎。”顾平凡弯起唇：“不必特意告诉Giotto，况且，我的身体状况他比谁都清楚。”
2
“primo，这次只你和G一起去吗？”雨月看着在会议桌前沉默的Giotto皱眉问道：“从Sivnora的兵力来看，他明显是有备而来。你和G两个人太胡来了。”
“你们就在这，保护好总部。”
过了片刻，Giotto终于开口：“这件事只有我和G能去。”
“可是......”
“我和G只是去谈判。”Giotto笑道：“他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反而我很担心小镇的安全。”
雨月沉默了片刻还是点头：“好吧，那我和阿诺德留在这里。纳克尔和蓝宝在前线暂时回不来。”
G嘁了一声：“回来别让我看见你们俩狼狈的样子啊。”
雨月无奈地笑了笑。
“你这次去。”一直站在墙角不发一言的阿诺德忽然开了口：“是故意露出破绽的吧。”
Giotto一怔：“何以见得？”
“你不会不知道所有的兵力在你离开后会去往哪里，但你对于总部的部署太过随意。你明明那么在意她的安全，这次却没有派过多兵力保护总部，而是把所有的兵力派往了巴勒莫小镇。”
“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你故意把Sivnora的视线引到了总部。”
“而你一贯看重小镇居民，Sivnora也会认为你舍弃了顾平凡。”
Giotto低声笑了笑：“不愧是阿诺德，什么都瞒不过你。”
阿诺德皱眉：“这是你的主意？”
打死谁他也不信。
果不其然Giotto摇头：“是平凡的主意。”
他就知道。
阿诺德罕见地叹了口气：“疯子。”
“她这么做，是对自己足够自信？”
Giotto摇头：“平凡只是跟我一样，为这场谈判押上了所有。”
雨月皱眉：“为什么？我们明明还有时间，只要谈判顺利，Sivnora就不会.......”
“你决定好了吗？”阿诺德再次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了然：“需要我现在交出指环吗？”
会议室忽然陷入一片沉寂。
“......喂，什么意思啊。”雨月愣了半晌，再次看向Giotto的眼里带着不可思议：“阿诺德到底在说什么，primo你倒是说句话啊。”
Giotto微笑道：“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阿诺德，你会赞同吗？”
“站在你最开始建立彭格列的初衷上考虑，我反对。”
阿诺德说完这话便转过身往会议室的大门走去。
“但目前，确实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他转动门把手，背对着Giotto：“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管好你女人，别让她死了。”
阿诺德离开了会议室。
朝利雨月彻底不懂了：“G，primo，你们俩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3
据说，一向温文尔雅脾气温柔的彭格列雨守摔门而出，砸门的声响响彻整栋办公大楼。
回声经久不息，直接把隔壁财务部的房门震塌了。
“看来雨月这次是真生气了。”顾平凡看了一眼靠在床头看书的某人：“你真的不去哄哄吗？”
“G去了。”Giotto翻过一页书，眼睛都没离开书面：“他做了担保的。”
“你也真是的。”顾平凡说：“你这样子可不像是跟雨月解释清楚了，他只会觉得我任性，你陪着我一起任性。好好的首领你说不当就不当了，他能不生气吗？”
“未来的事，他们还是少知道的好。”Giotto终于抬头：“知道的人越多，变数就越大。平凡，我赌不起。”
顾平凡垂下眸子：“我知道。”
—他害怕变数会害死她。
顾平凡钻进他怀里，盖上被子：“被朋友，尤其是关系这么好的朋友误会心里不好受吧，boss。”
听出她话里的调侃，Giotto轻声笑了：“嗯......为了夫人，应该的。”
“贫嘴。”
顾平凡闭上眼：“若是我不在了，看你找谁贫。”
他闻言便伸手圈住她的腰，将人揽进怀里：“那我便去找你，不管你在哪个时空。”
她闭上的眼在下一秒睁开：“就算有科扎特和戴蒙的帮忙，成功的概率也不是百分之百，Giotto。”
“我知道。”
真的值得吗？
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未来，赌上所有。
他身为boss的责任。
还有原本就属于他的时代。
“我早说过，我需要你，平凡。”
他垂下眸子：“况且，彭格列的发展也早已超出了我的预期，现在的我，也无法带给他们更好的生活。”
“Sivnora会善待他们。他想要的无非也就是首领的位子。”
“可是你创立了彭格列，你真舍得丢下这所有的一切吗？”
这回他沉默了很久。
Giotto心脏的跳动声顺着鼓膜传来。
他没说话，顾平凡却明白。
他舍不得的。
那些曾经奉他为信仰的人们，那些曾经辉煌的历史，那些不为人知的辛酸和回忆。
他守护的人们。
和他一同守护的人们。
他怎么可能会舍得。
“抱歉。”
“如果没有我，你就不必做选择。”
她听到他笑了。
呼吸声划开静谧的空气，将她最后的犹豫也撕了个一干二净。
“可你来了。”他说。
可你来了
所以
由不得我不做选择[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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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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