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而处女座黄金圣衣只有一套

我把脸埋在自己半身兄弟的肩头,紧攥着他后背的衣料,感受到了他逐渐加剧的心跳。那些飞舞的蜜蜂和甜腻的浆果味逐渐烟消云散,星空交汇于河流,如同瀑布激烈地鸣响着血液交融的灵魂,又近乎寒冷。迷失在沙漠海市蜃楼的晕眩感慢慢尘埃落定,喧嚣的不安渐渐沉没,一切轮回光转着走向归途。

狱寺隼人几乎是下意识地接住了我,手环住了我的腰背,我过于餍足的情绪一下子从心底席卷到指尖,梦境一瞬间和银河的旋律重合。尽管他很快像被烫到一样松开了手,语气比起气急败坏更像是在硬撑:“喂!给我松手!”

我松开他,又忍不住凑上去捧着他的脸左右看。绿色的眼瞳里是完全被染成新绿的我的影子,瞳孔略微放大。他混血的特征比我明显一些,我不擅长记外国人的脸,于是从眉峰,鼻尖,嘴唇到下颚线,我仔细观察着名叫狱寺隼人的银色星球,视线描摹每一处轮廓。

他已经完全僵住了,却并没有推开我。

不想拉开距离,我垂下双手,将额头轻轻抵在他肩上:“一直以来辛苦你了。”

“啊。”他的焦躁不安的灵魂似乎在下沉,声音从星空深处轻飘飘传来。

“从这么远的地方过来,很困难吧。”

“啧,哪有什么……”音调陡然拔高,还在逞强。

我拍了拍他的胳膊:“住过来吧?”

他咬住一个音节。我小声说:“至少先来家里看一下吧。”

泽田纲吉突然出声:“……狱寺同学!还是过来一趟吧!” 我看过去,发现黑西装的小婴儿若无其事地收起了枪。这题我会!是作为家族首领调节家族内部纷争!

Reborn表情不变转向阿纲:“蠢纲,你还有很多要学的啊。”

泽田纲吉看起来很崩溃:“所以我都说了别打扰他们啊!这种重逢的氛围我插什么嘴啦!”

“十代目……”能清晰感受到狱寺隼人的胸腔振动。我抬眼接话:“啊,泪目了。阿纲果然是体恤下属的好领导,不愧是我狱寺隼人最伟大可靠值得信赖的十代目。”

狱寺隼人瞬间收起泫然欲泣的忠犬表情,看我的眼神惊恐得像看见了什么UFO。他后退几步:“你,你能读心?!

我一顿:“啊,是的,我能看穿每个人心底的秘密,比如Reborn每天至少会喝四次咖啡。”

“是六次哦。”

我立刻开始掏小本本:“非常抱歉!立刻更正!”虽然我也不知道他喝几次咖啡,但没人能拒绝空手套情报。

“这种时候还记得诈我,做得不错。阿纲,好好学学。”小婴儿欣慰地点点头。

“十代目英明神武,这种事才不在话下!”银发的年轻兄长震声维护起老大的权威。

“我才不要学这种奇怪的东西啦……”这是受到多方面夹击的萎靡不振的泽田纲吉的回应。

“不可以质疑Reborn先生的判断,要尊敬十代目的长辈。”这是我对兄长的教导。

回家的路上,我发现一件事:只要和我拉开距离,隼人就一点都不敢看我,会超级活蹦乱跳地围着阿纲转。但只要我靠近,他的音量键就会自动下旋百分之三十,话好像也变少了。

我稍加思索,上前牵住他的手。

欸,沉默了。好有趣。

泽田纲吉陷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差点被路障绊倒。Reborn嘴角弧度上扬,笑得像个恶婆婆。

“这个比喻很失礼哦。”

啊啊,对不起,应该是像观世音如来佛。真是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喂……你要牵到什么时候。”狱寺隼人艰涩地开口。

我难过地低下头:“你无视我。”

他不理我了。不过并没有把我甩开。

聊着天大概过了两条街,他还是反握住了我的手。

话真的变少了,好有趣。

就是阿纲一脸牙疼。于是我高兴地和竹马君分享自己的感受:“不会很有趣吗!就和《闪灵》里手牵手的小女孩一样,双子果然战斗力会翻倍。啊,万圣节就扮演这个吧。”

“……我好不容易忘干净了!拜托绝对不要啦!”

蜜蜂消失了,留下一片羽毛飘在心脏上。

狱寺隼人拿着行李出来时,我正蹲在门口揪蒲公英玩。

我向他伸出手:“哪。”

他一脸被世界憋屈的表情,还是把我拽了起来。

我顺势在他手心留下了一小株蒲公英。

是的,最后还是Reborn把我们赶向了十字路口的另一个方向,让我哥准备好行李直接搬家,晚上大家要一起聚在阿纲家开欢迎晚会,把京子、小花和笹川哥都叫上。我问不会太麻烦奈奈阿姨,他说那就在饭后比赛洗碗收拾吧。

老哥租的房真够远的,确实该搬过来。万一错过主线剧情咋办。

“隼人,老爸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不知道,不熟。”碧绿眼睛的男生回应。他好像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眉头紧锁。

我想到自己和他相仿的绿瞳,轻轻触了下眼睑:“我们,比较像老妈呢。”

片刻的沉默,他说:“我见过她。”

我抬眼看他,他目视前方:“她每年都会来教我弹钢琴。我那时候最期待的就是能见到她。”

“钢琴啊,我怎么学都不擅长呢。老妈教过我很多次,我弹得手指都要打结了也顺不下练习曲。但我真的超喜欢听她弹琴,有的晚上我听着听着就直接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时她还在弹,连着四个小时都不会觉得累。”

我漫无目的地随意发散着:“她去国外时,我就借住在阿纲家里。老妈走后也是他们家一直在帮助我。阿纲是你能见到的最好的人之一,我想一直一直留在他身边。”

“我……很担心阿纲,”我握着他的手紧了一下,“但只是等待着一个结果,把自己置身度外什么的,我才不要这样。”

狱寺隼人燃堂力:“十代目一定没问题!等着瞧吧,我肯定会保护好十代目!”

我忍不住笑起来:“那我也会!”

“稍微正式一点自我介绍吧。我叫石井扣子,名字是老妈在缝外套时随口取的。就是十代目现在穿的那件黄色外套哦,上面的第二颗扣子就是我名字的出处。”我努力听起来游刃有余。

“最喜欢的是书和漫画,还有电影啊甜食啊这些东西。不喜欢苦瓜,其他的,应该没有很挑食。平时给泽田奈奈打下手做饭,她做的饭是全世界最好吃的,你待会就能尝到了。”

“嗯,每天早上都会晨跑,除非台风预警或积雪之类的。加入了拳击社,其实只是锻炼身体,然后学一些规则技巧……当编外助理,这种?”总觉得把他稍微吓到了一点点。会很难想象吗?

“觉得世界上最漂亮的人是笹川京子,第二是老妈,第三是我们学校的风纪委员长。没有特别喜欢的明星,大概听Carpenters的歌比较多,沙啦啦啦的调子超洗脑。最好的朋友是笹川京子和黑川花,当然还有阿纲和京子的哥哥,大家都是非常非常好的人,我很喜欢他们。”

“对恐怖片比较感兴趣,但只有在生日时拉着朋友们一起才敢看。以前买了一本叫世界100奇闻录的书,里面有外星人解剖……”

“1947年罗斯威尔事件的外星人,据说里面有四个0.8米高的不明生物,肯定是UFO迫降不适应地球气压。”他忽然兴奋起来。

我眼睛亮了一下:“好帅!居然记得啊!那个真的超级超级详细。还配了高清图片……总之又怕又觉得好帅!我当时还拿着书跑去吓泽田纲吉来着,后来在班里传了一大圈,差点被老师约谈!”

我哥哼了一声:“十代目才不会被这种东西吓到。”

我赞同:“确实,他最怕的还是幽灵。”

我没有问很多和他有关的事,话题到了就提一下,他不愿意说就带过去。我只是想把我和老妈以前的小事拿给他看看,再久违地沉浸到那些回忆里。我想着热可可,想着放了柑橘的戚风蛋糕,想到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去慢慢了解这一切,还来得及等彼此的信任更深厚些再去接触那些里世界的黑色过往,最终也许能够郑重或放松地围在被炉边讲一些过去和未来的秘密。

就算不能也没有关系,他是我血脉相连的至亲,而我们早已在梦境消弭的瞬间抓住了彼此。

我们一直牵着手,仿佛这是唯一能确认灵魂存在的方式。

于是他没有松手,我也没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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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而处女座黄金圣衣只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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