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钻石和向日葵站在一起是这种场景啊。
如果说笹川了平是仅凭只言片语就能展现个人魅力的不可思议,那站在他身旁的橘发女孩就是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的奇迹。稚气未脱的轻快天真的女孩子却有着过于引人注目的辰星般的魅力,笑颜要命的闪闪发亮。总觉得一下子就理解了我的六等星这种说法……倒不如说星座那种距离我几千光年的闪亮在她面前不值一提。声音也很动人,教室嘈杂着,却能轻而易举捕捉到她的音色,像穿梭在声音的树林里撒下的金色阳光。如果能送她向日葵就好了,要送满满的一簇,最好能让她抱个满怀,然后金色的橙色的扎眼的美丽就会凑在一块,明艳得太阳都会躲藏起来吧。
实在是难以用疯跑在走廊的同龄人去理解她的存在。我的理智受到了考验,我的理智放弃了思考。
莫名想到了泽田奈奈。
两个人有种奇妙的超越年龄的吻合气场。如果是当年的奈奈阿姨…如果是……
我侧过脸去看泽田纲吉。棕色的柔软的男孩子,虽然眉眼间总是有些妥协的倾向,但眼睛却又大又亮,就算是现在有些呆滞的惊愕神情也让人忍不住想要逗弄,果然是惹人喜爱的好孩子。
我忍不住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从怔愣中捞了出来:“没关系,阿纲,你也是颇有几分姿色的嘛。”
哎,下意识压低声音吐槽的抓狂表情也很可爱,不愧是我家奈奈的儿子。
“辈分越来越乱了啊!!”
我承认我是语言系统紊乱了,紧张到东想西想。然而嘛,在教室门口堵着一条缝口嗨的两张陌生面孔,实在是很难不被里面的人注意到吧。
那个女孩子的眼睛闪动着,和我对视了。我又一次遭遇了堪比震撼弹的光芒袭击:星空中悬挂着灰色的残桓断壁,隐约能看见紫色的镰刀和黑猩猩一般的人形,但画面的视觉中心却是如同黎明在燃烧的火焰,灼眼得像不带墨镜和太阳对视了三十秒,疼痛不安却耀眼夺目。尽管我及时闭上了眼睛,生理泪水却止不住地往外涌。
颜色很漂亮,有些像我在泽田纲吉星空中看到的火焰,却浓郁热烈得多,好像不息地愤怒着。
所以这个美少女和阿纲一样,也会超级赛亚人变身?难道未来的他们是同一个五彩战队的成员?我晕晕乎乎地想着无关紧要的话题,眼泪仍在狂奔。
和校花笹川京子对视了一眼就被美到落泪的我很快加入了学校豪华八卦套餐。至于之后加入拳击社,看起来和校花的哥哥关系匪浅,则又是被脑洞大开的同学传出了一个她爱她为了爱她去追求他最终让他含恨不得的八点档狗血小剧场。泽田纲吉作为我的竹马也没能幸免于难,不过在被同学们怜爱地用党争失败的青梅败犬的眼光去看待时,他的声望莫名……提高了?
怎么不算一种祸兮福之所依。
然而实际上现场却没什么粉红滤镜,只能说一个人的泪流成河三个人的兵荒马乱。橘发超级美少女就不用多说了,笹川了平也以一种非常漫画分镜的速度冲了过来,差点把前排的桌子撞翻。
阿纲的第一反应是掏纸巾,一紧张就叨叨的习惯深得我真传。
他没带纸巾,口袋里是我窜出教室时撞掉的橡皮擦。是一个有香味的,橘子糖形状的橡皮。我们上次去文具店买笔时,我一眼就相中了它。
橡皮被切掉了一个角,是我用尺子切下来的。我想试试橡皮体积不同香味是不是一样大。
好在这次我只是懵了一下,没有直接被晃晕,这才制止了场面往更加不可控的角度倾斜。于是双方进行了深入友好的交流,对齐了颗粒度,达成了一致的共识。
大概吧。其实主要是两颗小行星在闪闪发亮步步紧逼。我们嗯啊哦说了什么来着的节节败退。
笹川了平果然一口答应了我家属陪同的申请,还大方地邀请泽田纲吉一起加入拳击部,泽田纲吉应该有段时间没就交作业体育课之外的话题和同龄男生交流了,有些局促地试图向我求救。可我自己现在的呼吸还是手动档呢!那个可爱过头的女孩子现在因为担心,离我真的超级近啊喂!
不不,我真的没事!真的,不用去校医室啦。如果被强迫加入……?没有没有,笹川前辈的介绍很有感染力,我就想着我可能也可以试试……欸?!是妹妹吗!这么一说,真的超级像!就,呃啊,那个,太耀眼了……
啊,迷迷糊糊地就去参观了,迷迷糊糊地就加入了。
可能这就是魅惑检定大失败的下场吧。
坏消息是我目前的肌肉强度还达不到拳击的水准,好消息是笹川前辈愿意先让我跟着社团训练身体,而京子很喜欢我。
我不知道笹川了平是怎么想的,但他肯定非常认可我,不然也不会在拳击社的训练中毫不吝啬对我的夸奖。明明训练量全都大刀阔斧砍动了超多,我的进度也不像是让人满意的程度,他却极限地和京子夸赞我的毅力,优化了训练方案还会找京子过目。
我听京子说起时差点钻到蛋糕店的桌子下面。部长你是一个良心大大的部长啊!
黑川花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我脸快红到耳朵根了。我立马爬出来给她比了个心,天地可鉴我只爱她!
京子噗地一声笑了,也比了个心:“我也超喜欢小花!”
黑川花,堂堂恶寒。绝不承认会陪着我们胡闹。
然而一年后她也被我温水煮青蛙,习惯了我偶尔叫爹偶尔叫妈的胡言乱语。
于是现在我和笹川京子是妇妻,黑川花是我们共同的爹妈,我们和爹妈也能结婚,达成了圆满的亲上加亲。
恭喜黑川花小姐放弃挣扎,加入我们稳定的三角恋,完结撒花!
才没有啦。
拳击社的兄贵们一开始有些不习惯,我也是。不过时间嘛,只是挥手的两个月都足以让人习惯另一个人的存在了,我们到底是兴趣爱好有所重合的部员,因此至少成为了能友好相处的战友。
不是朋友。友好和朋友的概念中间是一道天堑,极度相近却又有着彼此心知肚明的差异。我一贯擅长自娱自乐,总觉得心目中的朋友只有泽田纲吉一个人也足够了。要那么多朋友干嘛呢?一天要说那么多话,自己走神看脑海中的动画片会更开心吧?阿纲这样珍贵的,既是家人又是朋友的存在,只是拼尽全力去珍惜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如果再喜欢的东西也不可能被我一直留住,那心爱的东西还是不用太多了吧。万一失去了无法接受呢?
可当真遇到了和自己同频共振的朋友后,又发现其实并不需要我改变什么现状才能创造羁绊。就和老妈认识了奈奈阿姨,决定搬到她隔壁一样,我和泽田纲吉也不是因为谁主动刷了很高的好感度才这么要好。仅仅是因为水到渠成的相互吸引,并不是要留住什么,只是因为互相喜爱,所以才成为了朋友。
而拥有的彼此的记忆早就已经是无可取代的珍宝了,并不会那么轻易褪色,不会那么轻易消散。
回家后,我找出相册,将新年拍的老妈笑得花枝乱颤的彩色照片放进相框,摆放在进门的鞋柜上。
课间除了看书或把泽田纲吉叫醒,我第一次跑出班门,和自己的朋友边散步边天南海北地聊天。课后第一次有了集体的社团活动,周末除了慢跑和看书看漫画,第一次有了一起逛街的好友。我头一次体验到了服装店和试妆店的乐趣,她们也愿意陪我去逛漫画店,毫不介意地寻找起自己会感兴趣的作品。
尽管我和笹川了平的相处没有像和京子她们那么多,但每周二和周四的训练结束后,他奉京子的令要送我回家。我们会简单聊一下天。他的座右铭,理想,京子,慢慢地都和我熟悉了起来。我考试前被蚊子吵得没睡好,他第二天给我带了半升装的大瓶花露水,噔噔噔就这么直接扛到了我班里。我回赠了能直接喷在衣服上的清凉喷雾。这样,我们应该也算是朋友了吧?
我看不见自己头顶的星空,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但因为有这两颗星星,我的星空一定非常非常的耀眼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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