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一次，沢田纲吉的生活变得更为忙碌。
过去的他隶属于归宅部，这一次加入了拳击部，自然需要参加日常训练。
除此之外，与山本武和狱寺隼人混在一起的时间自不必说，剩下的时间，全部都是里包恩安排的特训。
不管怎么说，先得把身体素质提高到足以使出之前掌握的必杀技的程度。
里包恩到底还是里包恩，斯巴达的程度变本加厉，饶是刷了层绿漆的沢田纲吉也有些承受不住。
“喂，我说里包恩，我明天可还要上学啊，不仅要上学还要参加拳击部的活动耶，你就不怕我猝死了吗！”
沢田纲吉躺在草地上哀嚎道。
“哼，这种程度就要不行了，说明你还差得远呢。”
里包恩高高地坐在树枝上，俯视着下方躺尸的学生。
沢田纲吉一时没有答话，他凝视着湛蓝的天空，风吹过草地，送来一阵清爽的凉意，驱散了初夏刚刚聚集起来的暑气。
“上一次这样接受训练，还是在指环战之前。”
沢田纲吉忽然感慨。
“哦？成果如何？”里包恩果然问。
“我们没有找到云守，云战被判弃权，好在晴战、雨战、雷战都勉强胜出，获得了大空战的资格。”
“雷守和雾守是谁？”里包恩问。
沢田纲吉略一迟疑，还是说了实话：“蓝波·波维诺和库洛姆·髑髅，呃，库洛姆是……六道骸的朋友。”
里包恩的眼神果然一凛：“六道骸？”
“你知道他吧。”
“你为什么会和他扯上关系？”
“……说来话长，是我那废物老爹的决定。”
“家光？”里包恩真的有些诧异了，思索片刻，却是说，“看来你确实还算有点本事。”
沢田纲吉苦笑：“时至今日我已经明白他在打什么算盘，不过骸……他的情况确实比较复杂。”
“看来你还是决定吸纳他为部下。”
“我的选择并不多，不是吗？”沢田纲吉叹了口气，“但我还在犹豫，我究竟能改变些什么，又应该改变些什么。”
“哦？”
说来奇妙，在沢田纲吉的记忆中，他也是在刚成为彭格列十代目的那几年里能够这样与里包恩开诚布公地谈话。
更早些时候他不够成熟，到后来则有太多事情无法倾吐，却没想到重来一次，却是直接跨过了前期的磨合，抵达了这个程度。
他甚至都忍不住唏嘘。
注视着他一步步成长为彭格列十代目的里包恩，居然是记忆中变化最小的存在。
除了……生死。
“我或许可以做到一些事，避免我不希望看到的结果，拯救一些本可以活下来的人，但……我没有办法解释我的情报来源于何处。”他自嘲地摇了摇头，“不，因为我解释不了理由，我可能也没有办法施以影响。”
“比如呢？”
“我知道六道骸现在被关在复仇者监狱，也知道未来他会来到日本向我发难，但我不知道他何时会来，又将会采取怎样的手段。变数太多了，而且……”他再一次苦笑，“我和我的朋友是在一次次残酷的战斗中成长起来的，如果没有这些磨难，就算我能凭借对他们的了解轻松取胜，他们该怎么成长，又要为了什么样的目标而努力呢？”
“可是，什么都不做，等待着惨剧的降临，我无法接受……”
“谁又能知道，白兰之后，还有没有其他人……”
沢田纲吉陷入了沉默。
“我知道了。”
里包恩突然从树梢上跳下，落到他的身边。
“什么？”
沢田纲吉不由撑起身子，看向里包恩。
“你只管按照你的想法去做，至于磨炼，交给我来想办法。”里包恩回答。
“这……可是我……”
“被选择重来一次的是你，不是吗？”
沢田纲吉怔住。
“不论是谁，创造奇迹，逆转未来，将你送回现在的人，一定相信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难道不是这样吗？”
“可是，如果是白兰的阴谋——”
“那就更意味着你的正确性，不是吗？”
沢田纲吉嘴唇颤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表情扭曲着，终究还是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
压在肩上的担子骤然一轻。
即使知道这是里包恩的安慰，即使知道自己绝无可能永远正确，但这一刻，沢田纲吉觉得，自己不需要太过担忧。
不论自己做出了怎样的选择，他的朋友们都会给予他全部的信任。
“谢谢你，里包恩。”笑过之后，沢田纲吉擦了擦眼泪，诚恳地说。
“感谢的话可不是我想要的。”
“但是我很想说。不可以吗？”
“真拿你没办法。”里包恩挑起唇角，“所以，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要告诉我吗？”
“唔，我想想……对了，你离开意大利的时候，九代目情况如何？”
……
修行之外，学业当然也不能荒废。
“这道题要怎么解啊，咦阿纲，你已经写这么多了吗？”山本武探头看沢田纲吉的作业本。
沢田纲吉的房间里，三人围坐在桌边为即将到来的考试学习，里包恩则坐在门口耐心地烤棉花糖。
“啊……姑且努力在解了……”沢田纲吉额头冒汗。
虽然他获得了高中的毕业证书，但要论成绩其实一直徘徊在及格线附近，即使重来一次，不擅长的东西依旧不会擅长，上一次被抽到能解出来或许也可以说是急中生智。
“你不要打扰十代目的思路！哪个不会让我看看？”狱寺隼人歪头来看。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你这不是全都不会吗！”
“哈哈，就是这样。”
“笑什么笑啊你这个棒球笨蛋！”
“我也没有办法嘛。”
沢田纲吉拿起果汁喝了口，听着两人吵吵嚷嚷的，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觉得担心。
他侧过头，望向窗外，想要借绿荫放松一下眼睛，就看见一个穿奶牛装的小孩正在爬树。
蓝波·波维诺！
他原来是今天到吗！
沢田纲吉连忙站起来，抄起山本武放在一旁的球棒，打开窗户将蓝波捞了进来。
“咦？这也是你的弟弟吗？”山本武问。
他在沢田纲吉起身的时候已经停下和狱寺隼人的争吵，以及——他当然还把里包恩当成是沢田纲吉的弟弟。
“十代目你还有弟弟吗？”狱寺隼人惊讶。
蓝波刚从树上被摘下来还有些迷茫，但转过头看见了里包恩，立刻也顾不得关心抱着自己的是谁，从头发里摸出一把枪对准了他，口中叫嚣：“去死吧里包恩！”
还没等他扣动扳机，枪的保险就已经被沢田纲吉合上：“好了好了，蓝波最厉害了，不要给里包恩找麻烦，来跟哥哥玩怎么呀？”
武器被夺去，还是孩子的蓝波愣了一下，仰起头来。
沢田纲吉极为熟练地抽了张纸巾帮他擦掉鼻涕，虽说已经很多年没有照顾过蓝波，但他到底照顾了他很多年，许多事做起来仍然非常顺手。
“咦，你是谁？怎么知道蓝波大人的厉害的？”蓝波问。
“我是阿纲，里包恩跟我提过你的名字啦。”沢田纲吉信口胡说。
蓝波顿时喜笑颜开，对着仍然专心烤棉花糖的里包恩说：“哼哼！没有错，我就是最爱吃葡萄的蓝波大人！里包恩，你还是这样不愿意讲话啊！没关系，本大人心胸宽广，绝对没有计较！”
“这小鬼是谁啊？”
狱寺隼人目瞪口呆，他绝没有想到过有人会这么对里包恩说话，而且也是个婴儿。
蓝波听到问话，立刻有把头转向狱寺隼人，自豪道：“本大人就是波维诺家族的杀手蓝波！五岁！和里包恩是老相识了！”
“真的吗！”狱寺隼人惊讶地去看里包恩，后者当然毫无反应。
“哦，很厉害啊！”山本武笑着附和。
这两个人，好像把说法当真了，又好像没有……沢田纲吉有些无奈，但总之能将一场麻烦消弭于无形，多少还是令他松了口气。
他不太记得蓝波和里包恩有什么交情，只记得这熊孩子被第一杀手无视了个彻底。
“跟你们说哦，这一次老大给我了秘密武器，你们绝对猜不到是什么！”蓝波得意地说着，从沢田纲吉的手中跳到地上。
“哦？是什么？”山本武兴致勃勃地问。
“锵锵！”蓝波从头发里抽出的果然就是十年火箭筒。
沢田纲吉心中毫不意外，反倒是狱寺隼人勃然色变，他猛地跳起来：“你拿着这个接近十代目有什么目的？！”
蓝波被吓了一跳，手一松，火箭筒向下落去，沢田纲吉面色一紧，连忙伸手，险险接住了十年火箭筒。
呼，好险……要是现在被传送，直接掉到白兰面前可怎么办！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十年火箭筒，必须被好好地控制起来，绝对不能让蓝波乱用！
“呜——要·忍·耐！”蓝波努力咬住下唇，泪水却仍然在眼睛里积蓄，沢田纲吉连忙把火箭筒往山本武手中一塞，抱起蓝波：“别哭，你看我这里有……呃、葡萄果汁！要不要喝？”
“要喝！”果然是小孩子，蓝波立刻转悲为喜。
沢田纲吉刚松一口气，就听见山本武问：“这是什么？玩具吗？做得好精致哦，这里的扳机按下去会有什么效果呢——”
嘭！
千防万防，沢田纲吉没防住山本武的好奇心。
“你在干什么——”
在狱寺隼人的惊呼声中，一枚炮弹从火箭筒中射出，穿过打开的窗户，落向下方。
哐啷！
几人对视一眼，连忙爬起来，扑到窗边。
只见街道上，一辆自行车摔倒在地上，车框里的东西散落一地，粉红色的烟雾徐徐散开，隐约能看见一个人的身影。
“你这个笨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狱寺隼人对着山本武怒吼，“要是伤到了十代目怎么办！”
问题在这里吗？！
沢田纲吉黑线，但还没等他吐槽，就已经看清了那个倒霉蛋的脸，神经骤然绷紧——
十年后的，入江正一。
猜不到吧，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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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命运，或是万有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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