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Giotto正在帮教会里的孩子分配食物,简陋的木桌上摆放着粗糙的黑面包和稀薄的豆粥,食物的香气混合着木头的霉味在空气中飘散。
Ghost安静地坐在角落,纤细的手指捏着面包边缘小口咀嚼,淡紫色的眼眸如同晨雾中的紫罗兰,澄澈得不含一丝杂质。
"多吃些。"Giotto借着整理餐布的间隙,将一块乳黄色的奶酪塞进Ghost手里,Ghost顿了顿道,“我不要,给你。”那双淡紫色的眼睛无欲无求的看着他。
Giotto有些怜爱的揉了揉他的头,“必须多吃点,要不然以后长不高。”
说罢,又把那只递到自己面前的手,轻轻推了回去,Giotto提起木桶走向后院走去,水井轱辘的吱呀声惊起几只白鸽,Giotto打算打几桶水,清理一下教堂的圣台和长椅。
不久,一道稚嫩的声音从远处跑来,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一边啃着手里的面包,一边兴奋的说道,“Giotto哥哥,Giotto哥哥,教堂来了一个好漂亮的“姐姐”。”
Giotto愣了愣,漂亮的姐姐?
有些疑惑,“谁?找纳克尔吗?”
女孩摇了摇头,“她说是找你的。”
Giotto没想到是谁会来找自己,Giotto擦拭着掌心的水珠,亚麻衬衫的袖口已被井水浸透,就这么往教堂里面走去。
推开礼拜堂沉重的橡木门,他便看到圣母玛利亚慈悲的雕塑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听到Giotto的脚步声,转过身来,阳光透过教堂的玻璃彩窗,洒在那人身上,那双熟悉又陌生的蔚蓝半含笑意的看着他。
“斯…斯佩多?”Giotto以为自己看错了。话一出口,Giotto想到对方是个贵族,自己忘了用敬语,刚想改口,就见斯佩多并没有在意这个问题,有些调侃道,“怎么,不欢迎?”斯佩多的声音带着贵族特有的慵懒腔调,尾音像羽毛般轻轻上挑。
“不,不是…”Giotto有些磕巴,“就是比较意外,您是,过来祈祷吗?”
“就是路过这里,想过来看看。”
Giotto得知他是一时兴起,还是带他四处看了看,并且重复了一些之前G交给他对于教堂历史的话术,实际上听起来蛮无聊的,但斯佩多却饶有兴趣的在听着,“这边的孩子都是一些战争的逃亡过来的孤儿,平时的生活用度,大多靠着教堂的收入来支撑。”
斯佩多点了点头,“最近来受礼的人多吗?”
Giotto摇了摇头,他有些苦笑道,“不瞒您说,现在我们这儿快3个月都是入不敷出了,留在这里的大多数是穷人,信徒也越来越少了,纳克尔向好几次去向我们当地的政府申请教会的津贴,都杳无音讯。”
斯佩多冷笑一声,“他们当然不会给你,这个国家的钱,都被哪些人瓜分了,所有人不都看的明白。”
Giotto愣了愣,斯佩多说的没错,国王昏庸,贵族剥削平民,近年来与波旁王朝的战争不断,多少流民无家可归,贫困潦倒,但是昏聩的君王与享乐的贵族,又怎么会理会远方响彻悲谷的哭声。
但主要是…斯佩多口中讽刺的对象。
自己难道不也是其中一员吗?
Giotto不知道该不该接话,只是看了斯佩多半响。
对方似乎觉得他的态度十分有趣,一双湛蓝的眼睛染上潋滟的笑意,长成这样一张脸,怪不得会被教堂的小妹妹叫做“漂亮姐姐”,Giotto听到他清丽的嗓音传来,“你是觉得,我作为一个贵族,没有立场说这种话?是吗?”
Giotto垂下眼,“不是,可能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顿了顿,他又道:”只是你即便是这么想,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
即便是斯佩多一人这么想,改变不了这个国家的现状,也改变不了那么多贵族不断地吸干所有平民最后一点价值,直到这个国家最终被蚕食殆尽,轰然倒塌。
回应Giotto的,是斯佩多听起来有些独特的笑声,“如果说,我就是要改呢?”
那人一句轻飘飘的“我就是要改”,Giotto金色的双眸微微放大,仿佛平日里看着平平无奇的教堂,此刻,连灰尘都飞舞着别样的光晕。
“若是现在依旧坐以待毙,不久,波旁人的战火就会同样落到这片土地上,你知道为什么你们申请不到教堂的补贴,并且这个城市的平民越来越多,贵族却几乎都人间蒸发了吗?”
Giotto后退了一步,斯佩多朝他走来,他脱下手上的手套,朝Giotto伸出右手,是一个平等的握手礼,“我希望你能帮助我,Giotto。”
……
未来战。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第三天的泽田纲吉,终于等来了自己所有的“守护者”们,而此时,他们迎来了白兰提出的【7V7的生死游戏】,以彭格列戒指与玛雷戒指作为赌注,而败方,将会被全员抹杀,而白兰还可以顺便把这个世界毁一毁。
而给泽田纲吉这些人对战白兰的训练时间,只有2个月的时间。
但对于白兰的休战,众人都有些意外,里包恩猜测或许白兰此刻也可能处于不能出战的状态,有可能是最好的出击时刻。
但对于匣武器都召唤不出来的几个人,想必也只能乖乖等到2个月后迎战。
沢田纲吉觉得自己一觉醒来,仿佛一切都变成了闹剧,一个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让他们玩根本没有人想玩的游戏的疯子,一堆莫名其妙想要他成为救世主的目光。
“我不想参加。”结束了与白兰的交涉,沢田纲吉平静的说出了这句话。
里包恩压了压头上的西装帽檐,也并没劝诫什么。山本有些担忧的看着他,狱寺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讲话,反而是库洛姆开口道,“沢田大人,我们没有退路。”
是啊。
没有退路。
或许他的觉悟还不如自己守护者里面唯一的女孩子。
但是沢田纲吉跑了。
偌大的地下基地,他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四处大多都是陌生的训练室与房间,他漫无目的的走着,莫名觉得心里堵着什么,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是自己?
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为什么不能好好的过着自己生活?
一定要让自己被一大堆莫名其妙的理由推向自己根本不愿意接受的未来?
沢田纲吉烦躁的一拳砸在旁边的门上。
然而“咔”的一声,发现里面的房门竟然没有锁。
沢田纲吉有些愣怔的看着房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长长的办公桌。沢田纲吉想着不知道是谁的房间,既然打开了,便进去看看。
看到桌子上的彭格列的徽章,和十世的标志,他就知道了这里是谁的房间。
这个世界原本的自己。
而一个相框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上前拿了起来,发现这是一张“自己”和另一个男人的合照。
照片上的沢田纲吉有这一张明显成熟俊朗的面孔,他笑着搂住一旁的人,褐色的眼神中满是温柔,一旁的人似乎有些不愿,而这张谁看到都会为之惊艳的脸,以及那双特殊的异色双瞳。
不正是…
“六道骸?”
沢田纲吉惊了一下,手上一抖,相框就手里滑落了下去,“糟了!”。
原以为的破碎的声音没有响起,虚空中似乎一股力量将其托起,沢田纲吉心脏出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
伴随着一声叹息,那人无比动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彭格列,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么毛手毛脚的。”
再次抬头,那相框中的人,便已经出现在了沢田纲吉的眼前。
不知为何,沢田纲吉觉得空气中,都多了一丝青莲的香甜。
他低下头,“抱歉。”
六道骸眉毛挑了挑,似乎颇有耐心,“怎么了,刚来这里,不太适应么。”
感觉到对方在关心自己,沢田纲吉反倒是有些不知道如何回应,许久,他叹了口气诚实的回答道,“是。”
六道骸笑了笑,诡谲艳丽的异瞳似乎有着别人难以察觉的温柔,“不想做,那便不做。”
沢田纲吉微微睁大的眼睛,有些意外他会说出这种话,“你不劝我,去迎战白兰?”
六道骸却噗嗤的笑了出来,“哦?”
“你赢得了吗?”
……
这个问题确实犀利,扪心自问,沢田纲吉确实觉得自己赢不了。
“可若是什么都不做,大家都会死。”沢田纲吉握紧了右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六道骸点头,“是的,没错,如果什么都不做谁都会死,你会死,我也会死,其他人也会死。”
沢田纲吉心中一痛,“你为什么,感觉…那么不在乎。”
好像赢了也好,输了也好,活着或者死了,对于六道骸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
六道骸安静的看着沢田纲吉的脸,不知是想到什么,眼中的情绪沢田纲吉读不懂,只觉得这个人似乎无论做出什么神态,都能让他有些魂不守舍。
“因为他不在了。”
“赢了,或许他会回来,或许不会回来。”
“输了,他不回来,我也能陪着他一起了。”
说着,六道骸笑了,他歪了歪头,身后的淡紫的发丝拂过沢田纲吉的眼前,“感觉都不错,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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