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观影体(八)

兄长?!

听到水镜中的君奉天吐出这个亲昵的称呼,非常君神色一凛,骤然坐正了身子——是什么兄长?什么情况下,九天玄尊之子居然会称呼自己为兄长?难道说,自己的身世,和玄尊有关?

所以,他才会找到自己,把自己接到云海仙门来吗?这背后,是不是还有其他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他既渴望水镜能告知他疑问的答案,又始终有些疑心这面水镜显示的内容,未必是这个时空发生的事情,因此心绪尤为复杂,但水镜并不为外界发生的一切所动,因此在一阵涟漪之后,出现的倒映着明月的平静湖水,以及清越如莺啼的歌声。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吴山点点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

【伴随着歌声和潺潺流水声,一个人浑身血污、神色慌张的跑出树林,径直往歌声传来的方向跑过去。“救我!救救我!”他高声呼唤着,在他身后,几个人拿着武器,目露凶光的快步追来,逐渐追上了他的脚步。

湖边长着深深的芦苇,芦苇从中停着一艘寻常的小船,船头站着一身白衣,头戴斗笠的杨怜卿,她手里拿着船杆,转过头瞧着这一行人,莹莹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更衬得她美玉莹光、仙姿玉貌。在船舱门口,摆着一方小小的火炉,有个黑面小孩正坐在炉前煮茶,不是习烟儿又是谁,最后,更有一个年轻人从船舱里走出来,却是褪去了往日灿金的衣衫,做寻常书生打扮的人觉非常君!

他没戴发冠,黑色长发只用一根红木簪子松松挽着道髻,走出船舱的时候,手里还握着一卷书页。见他出来,习烟儿本想叫人,却被他一手按下,带着些许好奇的开口道:“各位好汉,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正所谓,君子以遏恶扬善,顺天休命,大家不要动手,不妨坐下来,喝喝茶,把话说清楚,如何啊?”

他语气柔和,话语中全然是一派好意,那跑在最前头,方才发出求救之声的男人,见他身边带着女人和小孩,其自身也是一副不习武艺的文人模样,不禁大失所望,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直直扔到船头的杨怜卿怀里,又对她叫道:“你们快走!帮我把此物带上云渡山,交给梵天,我来阻拦他们!”

说罢,他就转过身去,从怀里抽出一条九节鞭来。杨怜卿接住布包,轻轻打开一看,里面包裹着的是一尊散发着微弱佛光的佛像,她抿了抿嘴唇,重又把佛像包好,抱在胸前,笑盈盈的说道:“壮士,你别担心,既然我们夫妻在这里,自然会帮你说话,等夫君劝走了这些好汉,你再往云渡山上去,也不迟啊。”

她语调轻柔,美丽的脸上纯然是一派天真烂漫的神情,男人心里暗叫不好,刚想先跳下水把小船推走,那书生的声音却骤然响在他耳边,同样笑盈盈的说道:“不错,虽然我很想为壮士你效劳,但云渡山上还有一位我不想见到的人,因此只有此事,在下实难从命,抱歉了。”

他是什么时候下船的?又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为什么自己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男人心头一紧,但追杀他的人停在不远处,不屑的开口说道:“好,谈就谈!只要你把那尊佛像交给我们,再把你的女人孩子留下,我们就留你一条性命,如何,够简单吧!”

他们身后,还有数道身影穿梭在林间,也正在往这个方向靠拢过来。男人刚想说不要把无辜的人卷进来,就听书生温和的回应道:“好,那就都留在这里吧。”

说罢,男人只听得一声龙吟响起,随后响起的,是一连串凄厉的惨叫,那些追杀他的杀手,还没来得及跑出树林,就被直接杀死在了树林里,随着一道剑光闪过,站在他们面前的人也跟着倒在了地上,从脖子上流出殷红的鲜血来。

然而,最终从天空中翩然落下的,并不是一把剑,而是一把轻飘飘的竹伞。伞是普通的伞,但它飞舞在空中的时候,伞面下忽然下起了漫天的金雨,伸手接住伞的,是一只修长的手——书生自伞下回过头,朝他淡淡地笑了。

“你……你……”见此情形,男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瞪圆了眼睛,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能叫出对方的名号。“你是……你是人觉非常君!……!”

“觉君!”习烟儿在船上叫道。“茶煮好了,可以喝了哦。”

“我们订餐的时候也快到了,该启程去酒楼了啦,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杨怜卿也跟着叫道,把佛像又扔回了男人的怀里。不知道又有什么麻烦事要落到书大的头上,当台柱就是累啊,她花了一秒钟心猿意马的想到。

随后,对新品美食的渴望就战胜了一切,她朝着岸上的非常君招了招手:“走啦走啦!”

“来了。”非常君平淡的回答,抬脚回到了小船上,男人耳边只留下他低低的一句笑语:“有劳你,上山以后,替我向梵天问好……”

而直到小船走出老远,他才回过神来,苦着脸想到:这真的是问好,不是战书吗?】

“嗯?”

家园里,白云池暝觉得自己头有点痛,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虽然从水镜中的话语里,可以很轻易的得出这件事和之前的云海仙门集体给云魁庆生发生在同一时期,但是……

为什么这两个人最后又搞到一起去了啊!之前非常君都把杨怜卿杀了,难道还不算分手吗?在她的记忆里,八爪鱼可从来没有吃回头草的习惯啊!

玄尊陵寝之中,非常君却是另一番复杂心绪。他感觉水镜中的那个自己十分陌生,考虑到他可能存在于另一个世界,也可能存在于遥远的未来,这似乎并不是一件值得惊讶的事情,但是——

即使不看镜子,他也知道,那样发自真心、怡然自得的神情,从来没有在自己脸上出现过。

在船上的两个人呼唤着自己,那个自己也顺势转过头去看他们的时候。他无法形容那一刻浮现在自己脸上的到底是怎样的神情,但他的确隐约有些明白:那两个人对他来说,很重要,比他拥有的其他任何东西都要重要。

但那个和他幼时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且不说,之前杀死杨怜卿的,难道不是他自己吗?

那个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副模样呢?

他想不明白,陵寝里自然也不会有人和他讨论,只能在黑暗里沉默的坐着。然而这个时候,却又有一桩古怪的事情发生了——他听到有人重重敲响了陵寝的石门。

这座陵墓只有九天玄尊来过,石门封闭之后,尽管可以通过机关从外面开启,但因他身在此间,为了防止有人误闯,玄尊把机关都停用了。外面的人打不开石门,敲击声停歇了一会,然而随即,非常君感觉到了一股非常强大、一往无前的力量!

“不好!”他立刻起身,躲到了宫室角落的书架后面,这才没被四散的飞石砸中。有人一剑暴力劈碎了封闭的石门,大步踏进了宫室之中,非常君避无可避,就这样对上了一张年轻的、震惊的面容。

“兄长!”君奉天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他万万没想到,那张纸条的指引,居然会让他见到非常君!这里可是云海仙门,能把他藏在此地的,当然只有自己的父亲九天玄尊,思及此,君奉天浑身一颤——难道,这才是这句兄长的含义,莫非,非常君也是玄尊的孩子?!

是了,是了,否则,他怎么会和自己一样,也是人鬼之子呢!想到这里,君奉天简直怒发冲冠,冲过去一把抓住非常君的手,拖着他就要和他一起去见玄尊。

“你放心,我一定会让父亲给你一个交待的,兄长!”他郑重其事的说道。

这下好了,有人能回答他的疑问,玄尊也没理由责怪他了。这样想着,非常君半推半就的被他拉出了陵寝,随后直奔九天玄尊的寝宫而去。

而在武林的一角,没有任何人关注的地方,一个叫画眉的少女架着一个昏迷的女孩,冲进了她和哥哥暂居的破庙。

“哥哥!”她着急的朝坐在篝火旁的人影叫道。“你看,我救了一个人,她从山坡上滚下来,砸到头晕过去了!”

然而,听到她的呼唤,容貌俊美的黑发少年仍是冷冷的坐在地上,定定的望向她,随后,他开口说道:“小妹,我们的食物不多了。”

“我知道啊,等会儿,我去林子里给她采草药,也会再多找点食物回来的。”画眉轻快的说道,见哥哥不乐意帮忙,她就自己把女孩扶到篝火旁躺下,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血污。而弁袭君从她的举止中感觉到了她救人的决心,终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拾起一旁的篮子,自己走了出去:“还是我去吧,你留下照顾她吧。”

“谢谢哥哥。”画眉说着,仰起头来朝他一笑。弁袭君摸了摸她的头顶,看了看外面逐渐昏暗的天色,还是咬牙走了出去。

画眉守在女孩身边,拿着叶子勉强给她喂了些水。在月亮爬上天空以后,躺在地上的人终于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你是谁?”

说恋爱脑谁是恋爱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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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观影体(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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