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吃完饭快九点了,虽然都是常年熬夜的选手,但赶机这种事情实在很折磨人。排除师傅认命地坐上驾驶位,开了导航。邵临坐在副驾,后座则是留给问山和牧云。

酒店离餐厅不远,开车也就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邵临本想闭上眼眯一会儿发发饭晕,但这种好事绝不允许发生在此时此刻车里坐着的四人里。

排除率先出击,假装自己不知道29号晚上邵临要去干嘛,问:“顺丰老师,29号晚上她俩去约会,留咱们两个人相依为命,想好怎么娱乐了没?”

同样假装看不出来这点儿伎俩的邵临靠在座椅上,眼睛都懒得睁开,答:“放心啊排除老师,有点什么活动本人肯定首先排除花间首先排除冰心了。”

正好前面是红灯,排除空出一只手把驾驶证扔给邵临,“哼”了一声:”那去看看那去看看,本人驾龄比老师您那小前情缘打游戏的时间还长好不?”

邵临看不看就扔了回去:“……你可饶了我吧!”

问山笑得整个人倒在牧云身上:“这叫什么,情缘一次痛苦一生,你找到后情缘之前等着被我们嘲笑吧。”

邵临坐起来转头往后看到的就是牧云给明明什么问题都没有的问山轻拍后背顺气的模样,生怕脏了眼似的赶紧转回去,一字一顿地说:“真是有伤风化!”又完全忘记自己说的少和司机闲聊,问:“你什么时候来的秉定?怎么没通知我?”

牢记邵老师告诫的排除刚刚说完那句话就一言不发了,听到邵临问话,只是抿唇摇了摇头,伸一只手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牧云停下给问山顺气的手,替排除答道:“放心,他今晚还要和你睡一起呢。”

邵临又猛地回头:“不是,没人通知我啊?!”

问山补充道:“他哪回不和你订的同一家酒店?”想了想继续说,“渡若和蛋挞周中没请到假,渡若就在邬系那边,二十九号晚上就到了。”

“蛋挞应该三十号一大早到秉定,问她具体什么时间她不告诉我们,说要是知道她几点到又要起个大早跑远去接她。”

“灯泡今年是来不了了,她最近在和她老板出差了吧?唉她也是个惨的读个研被压榨至此,大暑假的都出差上了。”

“你徒弟我徒弟不知道来不来……咋这么巧我们俩这赛季搜挑了对方不在线的时候收徒呢。”

“抢周年庆票的时候我想着要不要问问她俩,又怕觉得我们明明才认识不到一个赛季就说这种线下聚会的事儿有点唐突,万一她们不是咱们这种爱和网友玩的就只是想当个线上朋友呢。”

问山一口气说了一堆,说一个人牧云就在旁边掰手指数一个,加上车上四个人,牧云一双手只有一只手指还曲着。

从来没有缺席聚会的人想前途奔走,第一年没有赴约。剩下的没有埋怨,只有思念与祝福。

氛围骤然降了下来,没人再说话。邵临靠回椅背上,看着窗外出神。

夜晚的秉定最繁华不过。

邵临一直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在秉定安家,软红香土对自己来说却如海市蜃楼,居大不易。

和叶希洲分手的原因也无过于此。从对“喜欢”、“爱”这类情愫有意识起,邵临就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绝不适合异地恋。对情感的高度敏感与需求导致自己不可能接受在需要对方的时候只能打一通视频电话聊以慰藉。

因为职业和个人习惯,叶希洲在演出前就完全封闭自我,关住名为“叶希洲”的灵魂,让角色附体,有时演出结束后甚至会出戏困难。

如果只是作为观众,邵临当然喜欢这样的演员,甚至抛开别的所有不谈,会很乐意地在社媒上说“对这是我人质”之类的话。但作为恋人,他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叶希洲独自一个人被困在角色里痛苦,而自己只能在屏幕的另一头,期望用无力的三言两语去缓解、去释放被擅自关进无字牢的叶希洲。

邵临从来认为语言、文字是有超乎想象的力量的事物,唯独和叶希洲发消息打电话交流时会感到无力。爱是武器,拿着武器可以伤害任何人,也包括自己。在让自己感觉到语言百无一用之前,邵临临崖勒马。

看着地图上显示快到酒店了,问山翻着日程安排,嘱咐道:“明天早上你们俩肯定睡得不省人事了,要是十二点之前醒了午饭就自己点个外卖之类的。下午我们俩过来了应该三点多钟,唱K依旧订的老时间四点半。少熬夜好吗,多大人了都,别熬死了。”

“谁也别说谁好吗,这车里的人有谁是凌晨四点之前睡觉的?大半夜的搁世界上复制不知道的以为时差党呢。”排除一脸无所谓道,又觉着不对劲,“不是,你以前也不说这话啊,突然转赛道了你?”

“今年说这话的人没来,我这当师姐的代替一下给我师弟念叨念叨不行吗?”

冷不防又来这么一下,排除和邵临只能弃甲投戈。

前面两个人不再打断,问山继续补充:“某人说的‘再打本就是狗’啊,今天也才周二,最好别让我半夜看到偷偷摸摸清CD!”

“当然喊我们一起的话也行。”接这句的是牧云。

千防万防没防住坐在自己旁边的人,问山一掌拍在牧云手上:“……好吧也行,不然等T太难等了。”

排除实在是无话可说。

“……再打本就是狗。”邵临只能重复一遍这六个字。

订的房间毫无疑问是电竞房,不知道在自己来之前排除做了什么手脚,两人的房间挨在一起。排除师傅明明不是本地人,却像主人家似的一路尽职尽责坚决不让邵临自己拖行李,连随身

邵临把行李箱摊开放地上,把暂时要用需要用的东西拿出来。

和排除约了十点半上号,要是没人就两个人组排打22。在此之前的时间则是用来洗漱等等个人事件。

十点半,邵临准时进入游戏。

习惯性吧聊天框调到好友频道,映入眼帘的就是【首先排除花间】复制的骚话。

[好友]【首先排除花间】:“你最近被男人骗是什么时候?”“团长说这车必闪”

看帮会在线人数,六十几个号在线的只有四个。

[帮会]【一随风一】:查岗

[帮会]【灯泡炸了】:报告!IP:十人一直哭!进度:老四!

[帮会]【首先排除花间】报告!人在扬州竞技场门口,等你老来22中。

[帮会]【水沝淼】:报告!IP五毒药王谷,谁刷羽毛我切田螺!

无人回应最后一句话。

邵临进了YY:“这人谁放进来咱们帮的?”点了排除组队,顺便密了灯泡问来不来凑三个人打33。

灯泡说打完一直哭就撤退,只好两个人排22。

这赛季22根本没打过,低段位局和切菜无异。排除漫不经心地打着技能循环:“他大号没退帮吧?谁现在还刷羽毛啊,投其所好都不会。”

一局结束,邵临出了竞技场地图点开帮会成员,副帮主【唐泠】赫然在列。得,和自己同一个职级,根本没有办法。

懒得多看一眼,刚开始排下一局就弹出了问山的组队申请。邵临连拒绝都没来得及点,插件就已经自动将角色传送进地图了。

“你们俩!不打本在这偷偷上分是吧!”问山也进了YY。

邵临和排除两个人没说话,等着并不存在的第四个人发言。迅速结束掉这一局都没等到牧云的声音,邵临有点意外:“怎么就你一个人?”

问山成功进组,排除也自觉切回了奶花。

有奶花皇帝在,任何人都抢不了排除的奶妈地位。

问山点了神行,这才回答说:“她处理公司文件去了。后面一连这么几天休假,想着先把工作处理完。”

比起低段毫无意外的22来说确实是三人配合的紧张刺激的33更有意思。没排到人机的三人几乎没空闲聊。排除正准备小轻功,就被对面大师拽过去锁了。

嘴上大喊着“救救我救救我”,手上操作丝毫没有犹豫,交了解控后游刃有余地给问山把血条补上。

大师抓奶不成反攻还是残血的【一随风一】。眼见着【一随风一】血条就快要见底,化蝶的CD终于转好,邵临赶紧化蝶转视角接蹑云回【首先排除花间】旁边。

问山和对面气纯打得有来有回,完全没空注意另一边战场。对面三人ID都是一个格式,估摸着也是组排。都是组排水平装分也差不多的情况,输赢靠的基本上就是运气和默契了。

虽说游戏至今活了十六年,玩了十年以上的玩家多得是,但亲友一起玩十几年的还是很少的。论起默契,【呦呦鹿鸣】的成员还从来没输过。

一局时限快见底,三人有惊无险地成功上分。

看着战斗数据里自己濒危上百次遥遥领先其余二人,排除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们奶就是被针对的命啊!”

邵临随口安慰了几句,继续排下一局。

一直打到凌晨一点竞技场关门,三人成功上了十三段。

问山很满意今晚的竞技成果,领完段位奖励之后突然发现不对:“完了!牧云的号才九段!”

排除对这种甩开固定队友自己和别人打竞技场的行为极为不齿,幸灾乐祸地说:“赶紧滑跪去,等你的坏消息。”

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出现,邵临见怪不怪:“你好,小号。”顺便问道,“她不会一直工作到现在还没结束吧?”

没人回话,应该是问山滑跪去了。

等了好一会儿人才回来,问山说:“好可怜,她说今晚保守估计两点才能结束。要是晚的话得四点了。”

虽然学期内自己的工作也很多,但是工作到四点的情况还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邵临瞠目结舌:“铁人来了。”

四个字不知道怎么戳到了排除的笑点,在YY里一直笑个不停:“打不了本当不成铁牢律当铁人去了。”

狗屎一样的笑点。问山和邵临懒得理她。

组T实在是太麻烦,问山登了牧云的号,自己的号躺尸凑人头。邵临发了周常三联九打九分来DPS的招募,很快组满人进本了。

无人想起【一随风一】个性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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