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温和地看着她:“你叫什么名字?今天刚来的么?”
江思葭愣了一下,报上自己名字。
“噢,原来是你。”她开始上上下下打量江思葭。
“你是?”江思葭都迷糊了,难道这人是她转服后才进帮的,所以不认识她,但可能听人提过她?
“杨应真,柳鸣霄的师姐,或许他有跟你说过我。”
“噢——说过说过!”江思葭恍然大悟,柳鸣霄确实有个不常联系的师门,除了大师姐,其他人都不玩阵营,连攻防怎么排队都不知道,而这个大师姐呢,带他入门了阵营玩法后就半退隐了,柳鸣霄当初组建腾云的时候就想请她出山,可人家升职加薪后越来越忙,最终成为了帮会的一个传说。
柳鸣霄初逢江思葭时夸她玩得好:你是我见过所有莫问里的第二高手。
江思葭当即抠出一个问号:“请问第一名是?”
“我师姐,不过她很少上线了。”
好一个忧郁的钢铁直男,这个初印象直接导致江思葭进帮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先入为主以为柳鸣霄暗恋他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姐。
后面相处久了,才知道此男当时确实在忧郁,但忧郁的关键不是师姐,而是师姐走了,帮会缺莫问。
想起这些往事,江思葭觉得还怪有趣的,嘿嘿笑了两声,杨应真已然看穿,熟练地问道:“他是怎么跟你说我的?”
“啊,他说你非常厉害,高手中的高手!”
这确实是真话,江思葭说出来完全没有犹豫,杨应真笑了笑:“算他识相,还以为会骂我不来帮他管理帮会呢。”
“没有没有,”江思葭认真道:“他很敬重前辈的,尤其是你!他说师姐算他半个师父。”
“是么,”杨应真笑笑:“你也可以叫我一声师姐。”
“这不太好吧,”江思葭踌躇道:“其实我跟柳鸣霄已经分了......”
跟着他一起认亲戚不太好。
“那又如何,”杨应真挑眉:“你我同为长歌门人,我入门比你早,叫我一声师姐都不愿意?”
“我......师姐好!”
江思葭闹了个大红脸,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杨应真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又咳嗽,江思葭正愁没法结束话题,连忙扶她进去,睡得迷迷糊糊的药宗醒了,定睛看见了两人,一下跳起来:“祖宗,你怎么又下床了!”
江思葭预感不妙,药宗果然阴沉地将矛头转向了她:“你带她出去的?”
“我自己出去的,”杨应真似乎已经经历这种场面很多次了,叹气道:“一天到晚躺着,神仙也挨不住,你就行行好吧。”
“我行好?我行好就不该同意你来!”药宗炮语连珠道:“早晚守不住,你非要趟这浑水......”
杨应真平静地打断他:“说好了不提这些的。”
江思葭一会看她、一会看他,眼珠子在两个人之间转来转去,突然发觉自己好像猜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药宗搀着杨应真进去了,江思葭忍了又忍,还是悄悄隔着帘子看了一眼,杨应真躺下后和男人说了会话,倏然勾住他的脖子,大概是......呃,可能要说悄悄话吧!
江思葭连忙一步跨远了,生怕打扰到两人。
药宗掀开帘子出来了,一看见她,本来缓和的脸色陡然又阴沉下来:“你还杵在这儿干什么?”
不愧是一米九的长白山大人参,脸一黑就是雪崩前兆,这样的大夫面前,应该没人敢不遵医嘱吧?
哦不对,里面就有现成的一位。
江思葭假装没看到他嘴角疑似水渍的反光,飞速答道:“马上走!”
因为杨应真的这一插曲,江思葭的焦虑总算有了出口,回到正厅,灯仅剩一盏,说着守夜的人也基本都阖眼了,她把方浔身上盖的薄毯往上提了提,抱着剑靠墙坐下,不一会儿就睡熟了。
第二天一早,外面的喊声将她震醒,恶人杀进来了!她和其他人一样蹭地抓起武器爬起来,看见的却是被簇拥在人群中央的柳鸣霄。
叶倾山、楚游和其他人都被抬进去疗伤了,孙弈心顶着宿醉的头痛在医馆忙碌,江思葭心不在焉帮了一会忙,听见外面不那么热闹了,跑到门边看见柳鸣霄正一个人往宿舍走,她连忙追上去,把他拉到旁边的小屋里检查。
“怎么会,你真没受伤?”她二话不说把柳鸣霄上身剥了个精光,沾满了血的白狐毛裘衣松垮围在他腰间,她从前摸到后,除了几条陈年老疤,还真一道新伤都没有。
“我武艺精进了,很少有人能近我身。”他语气轻松,除了转圈的时候,目光一刻也没离开过她,江思葭觉得他好像在故意逗她笑,可她笑不出来。
“这一点也不好笑,”她说:“你又不是铁打的,叶倾山和楚游都受了那么重的伤......”
“我比他们两个厉害。”
江思葭更笑不出来了,气得打了他一巴掌。
“啪”,清脆的一响落在他宽阔的胸肌上,江思葭“嘶”了一声,连忙用手掌擦了擦大腿,以缓解那股针刺一样的痛感。
“我看看。”他来牵她的手。
“不要你管!”
柳鸣霄以前可不会跟她贫嘴,江思葭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本来还想再仔细检查检查,手都摸到他裤腰带上了,外面突然有人叩门:“老大!你在里面吗?”
江思葭吓傻了,这是个搬空的杂物间,除了几根烂木头啥也没有,她急得原地瞎转,突然被一只大手搂过去,眼前一黑,脸颊陷入一片温热的柔软,她懵懵地眨了三下眼,手乱七八糟往下一摸,妈耶八块腹肌,所以她脸贴的地方是......?
柳鸣霄沉稳的声音自她头顶响起:“我在,刚脱完衣服,怎么了?”
江思葭感觉到自己的脸在迅速升温,虽然知道柳鸣霄这句话是在为不开门寻找一个合适的借口,但脱他衣服的是她,听上去就像在宣布她的罪状,她气恼起来,下意识又往他身上拱,像控诉,又像逃避,要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
后面两人对答了什么,她完全没听进去,只记得柳鸣霄身上好暖和,热烘烘软乎乎,抱着手感特别好。
她脸颊太烫,就贴在他胸肌上降温,左边贴完了贴右边,自个玩了半天,才发现耳朵边没声音了。
外面的人早走了,她忐忑地往上瞄了一眼,柳鸣霄果然盯着她。
这下真成干坏事被抓包了,虽然那双眼睛里似乎带着笑。
“哈哈,”她干笑两声,顺势放开他,“天气真好......不是、嗯、那个、你赶紧去睡觉吧!”
柳鸣霄走了,江思葭逃回医馆,又兵荒马乱地投入另一个战场,伤者太多,七八个大夫忙得腰都直不起来,江思葭抱着木盆四处穿梭,分发干净的绷带、捡走血污的手巾,最里面的隔间躺着叶倾山,昨晚见过的高个子药宗正在缝合他腰上的贯穿伤,江思葭只瞟了一眼百草卷上那排亮闪闪的刀具,背后汗毛直立,捡完地上乱糟糟的血巾就跑了出去。
医馆门口已有人抬来三大缸水,灶房里也在源源不断送热水来,她看见方浔扶着墙弯腰大喘气,手里还攥着一只空木桶,便“啊”了一声,走过去说:“你这小身板怎么提得动水啊,快快,咱俩换换,你帮我洗巾子,我去打水。”
方浔没好气道:“谁小身板了?我练击水三千的时候,比你还重的石头都举得起来!”
哟,差点忘了你也是外功猛男呢,江思葭体会到了大人逗小孩的乐趣,笑道:“好好好,我说错了,那你休息一下好不好?我替你一会。”
方浔不情不愿交出空木桶,又说:“我洗东西很快的,你提一次水回来我就能洗完。”
“是嘛?那我们比比看,走咯!”江思葭假装拎起木桶就跑,回头一看方浔果然当真,急忙忙往木盆里舀水呢,因为动作太急,一瓢水倒有半瓢泼在了自己身上。
真是个孩子,但这么小的孩子,就来跟着他们守城了,想想怪心疼的。
江思葭走到医馆背后的井边打水,缆绳吱呀呀转了一圈又一圈,她鼓足劲摇动着手柄,刚提上一桶水,耳边一阵风送来隐约的呓语,有点熟悉。
她坐在井沿上左顾右盼,循着声音的方向,蹑手蹑脚贴在了医馆的侧壁。
“......跟他们商量过吗?”
“没有,商量就做不成了。”
“难怪就你一个人没受伤,乘风......”
“是。”
江思葭心头猛地一跳,顿时有种发烧的眩晕感。
但这低沉的声音她就算烧糊涂了也听得出来是谁的。
“亏你狠得下心......算了,我不干涉,但我现在.....恐怕帮不......只告诉了我?最好再找几个帮手,支持你的。”
那女子声音忽高忽低,时不时伴着轻微咳嗽,江思葭一开始还想冒险探头看一眼,但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
柳鸣霄在暗自谋划一件大事,或许和乘风达成了某种交易,她手心发汗,感到前所未有的惶然无措。
不会的,柳鸣霄是个宁为玉碎的战士,以前恶人打到武王城他都没有动摇过,眼下不过是丢掉不空关,他不会出卖帮会的......
她很想为这场谈话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杨应真那句“亏你狠得下心”反复鞭挞在她心上,究竟是什么事,需要他狠心背离所有人?
江思葭脸上愁云密布,心头的阴霾也越来越重,而一道惊雷紧接着劈下来——
“我还有思葭。”
柳鸣霄这样回答。
还是决定给小江开个金手指,不然一直不能打架多遗憾啊[彩虹屁]
已经脑补了一千字思葭暴打叶乘风了,就你小子带头欺负浩气啊,都得死!
(疑似吃拼浩饭中毒之前的幻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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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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