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被烧塌了一半的藏书阁里面发现了被敲晕的静静。静静毫发未损,只是蓬头垢面,脸上全是黑灰,他醒来一看到犹如废墟的藏书阁,不由坐在地上捶胸顿足:“我的书啊!”
聂无极赶过来看他,见他还活蹦乱跳的,稍微放了心。
静静看到聂无极,惊得跳了起来:“聂兄,你、你、你怎么……头发全白了!”
萧卿云走上前朝他拱手道:“方大夫,我有个不情之请。”
“小师弟你说。”
聂无极在一旁轻咳了一声,低声提醒他:“什么小师弟,叫宗主。”
静静环顾四周,发现到处都是烧塌的建筑、受伤疲惫的衍天弟子,知道这一夜肯定发生了许多事,不由也正了正神色,拱手道:“宗主请说。”
“此番浩劫,我宗门有诸多弟子伤亡,我大师兄亦因损耗过度一夜白头。我卜算过,此地已经不安全了,我打算将整个宗门西迁,到大漠更深处去。此去路途遥远,短则月余,长则数月,我想请方大夫一路同行,替我照看伤者,再者,想请方大夫替我大师兄治一治这白发。”
静静点点头:“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跟你们走的。聂兄这个有点麻烦,这不是病,罢了,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治好他。”
萧卿云又朝他拱手:“多谢!方大夫此番大恩,我衍天宗来日必有厚报。”
“师弟,你可有算过宗门新址在哪个方位?”聂无极忍不住问道,“我们应当怎么走才能到达?”
萧卿云心中一暖:大师兄什么都不知道,却愿意在众人面前维护他,无条件地相信他能把宗门带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休养生息,重整旗鼓。
他朝西方的天空一指:“在荒漠无风带的中心,巨龙埋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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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宗门一夜之间折损了将近六成的弟子,剩下的四成之中因不服萧卿云的,又走了一小半,最后上路的只剩下三十余人,幸好有许多使役能够搬东西、抬伤员,还有驼队可以驱使,众人倒也不算负荷很重。
休整了一天之后,众人上了路,朝着日落的方向,一路西行。
聂无极见静静抢救了许多残破不堪的书籍装进行囊里要带走,便安排了两个使役和一头骆驼来帮他。
静静很负责,他一路都在忙着照料伤患,扎营休息时就不停地在翻医书,他对待医学问题的时候一下子就成了一个正常人,连话都变少了。
聂无极以为他在找治疗自己的办法,一脸不以为然:“我脸又没变老,功力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头发白了而已,不治也可以。”
静静把书一合:“你这个确实问题不大,我回头开个方子给你,你照着方子抓药吃,这个急不来,只能慢慢调养,看能不能自己恢复成黑发。我现在最紧要的事是要想办法解一种奇毒。”
“奇毒?”聂无极蹙眉,“谁中了毒?”
“算了,三言两语说不清楚,”静静摆摆手,“等你们宗门安定下来了,你能不能随我出山,帮我抓一个人?”
聂无极点了点头。
“你就不问问我要抓谁?”
“我欠你的,自然要偿还,何须多问。”
“真是我的好兄弟!”静静一手搭上他的肩,“好兄弟,现在,告诉我,你跟你小师弟怎么了?你最近怎么一直躲着他?是不是闹矛盾?”
聂无极表情一僵:到底还是被旁人看出来了。
他最近确实在刻意避开萧卿云,萧卿云走在队伍最前面,他就跟着静静以及一些伤患殿后,有时候赶一夜的路两人都见不上一面。荒漠中气候恶劣,白天过于酷热无法赶路,只能扎营休息,三十多人分好几个营地,在石缝或者岩窟中躲避烈日,聂无极永远跟萧卿云不在一个地方。
“昨日下午,你小师弟来看过你,当时你在睡觉,他没有叫醒你,在你旁边坐了一会儿就走了,还拿了一壶酒,说是给你的,喏,在这。”静静从旁边自己的行囊里翻出一壶酒递给聂无极。
聂无极不声不响接过酒壶,揭盖仰着脖子灌了一口,望着不远处的岩石上一棵枯死的树。
“什么小师弟,叫宗主。”聂无极背对着静静,他没有回头,依旧看着那棵枯树。
一棵树死了,死在荒漠里,没有人知道,就像他亲手掐死的青涩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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