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尽我所能护你和阿利亚,尽我所能想办法挽救。”何方易语气极为认真,他看向浪三归的眼睛,直言道:“但世事无常,我不能断言以后会怎样,能承诺你们的,就是我自己这条命。”
何方易在承诺会以命相护,会在所不惜……浪三归愣愣看着他,脑子有些乱,他其实不想回应,因为他想要的不是这个,虽然他知道何方易的承诺不只是为了他。
可就算没有这个承诺,他也会想尽办法去查东瀛人的下落,找解毒的方子,对他自己来说,他不想要何方易去拼命,不想变成何方易压在肩上的重担。
浪三归沉默着没说话,他低头发呆,没注意何方易忽然靠近了他,直到手背被人坚定地握住。浪三归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向身旁之人,见他眉眼温柔地笑了一下,听他道:“你和阿利亚不同,除了我的命,还有唯一一样东西,我只承诺你。”
这话什么意思?
他要做什么?
他为什么握我的手!
太近了太近了,退开点啊浪三归,你出息呢!不对,你睡着的时候都贴人家身上去了,他这是在找回场子!
对,找场子!
心跳忽上忽下得不对劲,仿佛在给浪三归脑子里的天人交战擂鼓助威,他战得手脚又软了,手背上传来的热度像敌军在用火攻燎原,让他浑身都烫了起来。
嗓子烧到干渴,浪三归不由自主滚了下喉结,呆呆道:“什么?”
紧接着,他的手被托了起来。
何方易拢住他渗出汗的掌心,让浪三归的手指轻轻在他左胸口点了点,他说:“这个,你要不要?”
指尖其实没碰到皮肤,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但也许是方才捂得太热,里衣被汗打湿了,贴在身上,朦胧透出他紧实流畅的肌肉。
“你若要,那我护你就是护我自己,生死与共是理所当然,你会是我一生一世,也会是我……情之所钟。”
浪三归眼睛越睁越大,何方易的语气真诚直率,不给他一点迂回和衡量的机会,就这么简单粗暴地破了他的城门,长驱直入,攻城略地,三十六计孙子兵法他是一个没用上。
“敌军”太凶悍,但守军还是要挣扎一下的,浪三归僵着脸道:“若我不要呢?”
“敌军”自信接招,坦然道:“那你就是我背负的责任,就像这些明教弟子,我有责任救他们,有责任挡在他们身前。”
浪三归呼吸都停了。
“可我没有责任要为他们活下去。”何方易轻声道。
脑子里那座本就溃不成军的城墙彻底坍塌,浪三归心甘情愿丢盔弃甲,败在了何方易手中。
他忽然想起某个午后,苏鱼里拉着他说的话。
“三归啊,知不知道我和你嫂子为什么感情这么好?”
“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啊。”
苏鱼里点点头,“话是这么说,但这过程还是经历了千难万险,所以作为过来人,得给你传授点经验。”
浪三归十分不屑:“我又不追姑娘!”
苏鱼里笑眯眯:“咱们三归这么俊,上门打探的好人家都排到城门口了,你嫂子倒是想把荷儿许给你,奈何那丫头把你拒了,说什么跨辈分于理不合,我们是那种老古板的人家吗!不过她不愿意,肥水只能流外人田喽。”
“行啊,简单,”浪三归笑得恣意,随手把佩刀拔了出来,刀尖往地上一划,说:“上擂台!就比刀,哪位姑娘赢了我,我就愿意,但就怕人家不愿,对吧。”
“嘶!”苏鱼里急得跳脚:“你要跟刀过一辈子啊!”
浪三归眨眨眼,“有何不可?除非……除非有比刀还漂亮的人……”
“哪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不比刀好看!”
浪三归抬着刀比划,在刀尖晃出的重影里恍然大悟般道:“对啊,姑娘都是如花似玉,没见谁把姑娘说成如刀似鞘吧!”
“……”苏鱼里一口气没上来。
浪三归想着想着差点笑出声,整整一个下午苏鱼里苦口婆心也没说动他,最后只记得苏鱼里干脆跟他讲起年少时和嫂子那些细碎的故事。
不过……
原来这世上真有如刀锋一样的人,原来他说的话缘分都在听。
“我认输,”浪三归眼眶有些红,手指不由自主伸直,轻轻按在何方易心口上,“其实那天在擂台上我就输给你了。”
柔软的指腹顺着紧实流畅的肌肉滑下,忽然鬼使神差地顿在里衣遮掩下那处朦胧暧昧的红点边……
何方易不由呼吸一紧,声音有些哑,“你……”
“我说,二位,能听见我说话吗?”
丹纱不知何时推门进来的,正站在房门口,端着碗碟一脸无奈。
浪三归脸色涨红,猛然抽手,另一手下意识就去拽雪白床幔,但是他用力太猛,床幔“呲啦”一声连着杆整个儿被他扯了下来,劈头盖脸把他罩在了里面。
“……”丹纱连忙放下东西,过来帮忙把人捞出来,她道:“公子,这儿是茶花楼,什么场面我没见过?别害羞,你若想学,包教包会。”
何方易:“……”
浪三归睁着好奇的眼睛,问:“你要教我什么?”
何方易警告地看了丹纱一眼,不留痕迹地转移话题道:“要迎客了吗?”
丹纱心领神会一笑,倒也不怕何方易,落落大方道:“不错,对了,午后有一波人来搜查,被挡了回去,上次闹得鸡飞狗跳影响我们生意,账还没算呢。”
“啊?他们没为难你们吗?”浪三归惊讶道。
丹纱看了眼面无表情的何方易,神秘道:“方公子主意好。”
“……”何方易拿过衣服,边穿边起身道:“我们该走了,多有叨扰,姑娘大恩在下谨记。”
丹纱摇了摇头,对浪三归笑得意味深长,“小事,毕竟我跟白小公子投缘,对了,吃点东西再走吧,这回我亲自包了馄饨。”
浪三归脑袋低成了个鹌鹑,含糊道:“我不姓白。”
“扑哧。”丹纱没忍住笑出声,说:“知道了,以后山高水远,恐怕也不会再见,你什么身份我并不在意,毕竟欢笑场中人,我连自己是谁都快要忘了。”
浪三归忙道:“我叫浪三归,丹纱姑娘,后会有期。”
丹纱一愣,笑道:“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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