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义君,一个有冒险精神且古道热肠的……
“如果求死是门功夫,你倒也算得上是当世高手”—月泉淮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除去那不死心的暗流涌动,一切仿佛已走上了正轨。
自入了皇城便一直奔忙的弘义君终是有了片刻的歇息,看着远处忙前忙后的吴钩台首徒,弘义君留下封书信后便悄然离去。
如今认识的老几位各有各的忙碌,怕是一时也顾不到自己的头上,不如趁此安宁时刻去寻一寻自在。
反正这偌大的天下,让这几位找到自己,不过是几封传信的功夫。
乘风掠过屋檐,弘义君注意到了远处热闹的人群,正午的太阳挂在头顶,晃得这人情不自禁地闭了眼,也许是关了一感,那被微风带到了身旁阵阵糕点香愈发的浓烈。
“我的葡萄好像晒干了……”
这一去,弘义君杳无音讯已是三月有余。
唯有那自浩渺沙海来的货商们口口相传,有个中原人迷失在了沙暴里。
“可惜了,怕是死喽……”
“跳,俯,两尺三步,跃一丈,攀,落,旋,退一寸……退一寸……”
“退一寸,飞花落针,满弓击鼓钟,你这两日念叨下来,我都记下了,怎的你这寻宝的还记不清呢?”
奔着葡萄来的弘义君此时正蹚着滚烫的砂砾一囊接一囊的打着清水,身旁的少年郎听到这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丝晃动间后脑那一寸长的伤疤便露了出来。
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弘义君懊恼地拍了两下嘴巴。
似有惭愧,这人又开了口。
“你先去歇会儿,一会儿还有好长的路要赶,打水这种事我可是熟手了。”
“诶!”应了一声,少年郎便痛快地转了身向不远处那两人的方向走去。
看着他没有异色的模样,弘义君才安心地干起手上的活。
“这一袋是阿守的、这一袋是走走的、这一袋是……呸呸呸!不能这样说,不吉利!”
惯有的几句自言自语后,弘义君突然想起来不久前自己那傻乐呵的模样,只觉浑身的皮肉一紧,似有虫子爬满全身的感觉排山倒海般倾来,呆站在原地半晌后那不适感才从身上慢慢褪去。
“朱天君啊朱天君,你是潇洒去了,我这给你跑前跑后的,也不知道分我一窟……”
要问弘义君此行为何,那便要从十日前自长安西行后说起。
纵马长安歌,暮风鸟不归。晨起龙门驿,斜阳入敦煌。高昌观旋舞,胡琴绕耳旁。把酒言欢夜,驼铃伴梦乡。
再找安舒烨给自己烤只羊,咿~美滴很美滴很!
这原是弘义君的绝佳路线,但就在这鸟不归至龙门驿的途中,大侠弘义君在那必经的大河上撞上有河盗在干劫财的勾当。
与弘义君相识的人都知晓,这位大侠没得这封号前最是爱行侠仗义,现在有了这封号加身,那更是……
无惊无喜,被鹰啄了无数次眼的弘义君,又着了道了。
“儿啊,先把这个扔水里去。”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抬手招呼着甲板上最壮硕的河盗,她手中那一人高的龙头拐杖直指昏死倒地的弘义君。
大侠弘义君初见这老妇时,她正躲在几个货箱后瑟瑟发抖,看着她这副模样,弘义君担心她一乘船的老妇人会被河盗侵扰,便使出那身“溜门撬锁”的功夫潜行到她的身侧,本欲将她背在身后快快送下船,但就是这么一转身,那镀铜的龙头杖已重重地敲在了自己脑后。
谁承想,这老妇才是这些河盗真正的头领。
可怜弘义君再是有“神功”护体,鼻腔中也涌出了股股鲜血,被那河盗拽着衣领向船边拖去时,两臂也是无力地垂落在身侧,总是有些损招的弘义君,今日算是被阴了个彻底。
若能看到自己此时的“惨状”,这人只怕是要站在高处大骂三天。
变故也在一瞬间。
就在河盗准备将弘义君抬起向船外扔去时,一道淬着血色的链刃缠上了河盗的臂膀,寒光闪过,那河盗的断臂已然飞到了空中。
不等他惨叫出声,那链刀在空中一转,当即将他抹了脖。
又是一条链刃闪过,马上要摔落在地的弘义君被人拽到了身旁。
“什么人敢伤我儿!”
“拿你项上人头换赏钱的人!”
少女清脆的嗓音响彻河面,正瑟瑟发抖的渡客们这才注意到,角落里有三个江湖中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这帮河盗。
老妇人看着这一大两少的组合,正想回顶几句,可一想到自己儿子的惨状,只能将一口气哽在喉咙里,手指颤颤巍巍地直指三人。
余下的河盗见自己大哥惨死,早就不再去管其他人如何,一心地只想为大哥报仇,不等头领发话,提着兵器就向几人冲来。
“我来看看这个倒霉蛋的伤势,其余的人就看你们的了。”随着少女话音落下,手持长枪的女子和甩着双链的小子已速度极快地上前迎敌。
少女的手指在弘义君的穴位上重击了几下,鲜血算是暂时止住,伴着铁器碰撞声,有些缝补痕迹的百草卷在少女的手上打开。
等到弘义君再次清醒过来时,窗帘正被微风带起,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好像正身处一间客栈中。
“吱呦”一声,屋门被从外面推开,背着双链的少年郎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下一瞬两人的视线就交汇到了一起。
“你醒啦!阿名说得真准。”放下热水,少年郎就脚步轻快地跑了弘义君的身边,他将手指握在弘义君的腕口,片刻后又再次开口“你的情况终于好转了,我这就去叫她们。”
不等弘义君问出口,少年郎已经翻过窗户一阵风似的消失了踪迹,看看还在空中晃动的窗帘和桌上那冒着热气的水盆,弘义君决定还是先擦把脸清醒清醒吧。
当投了两水的帕子从脸上挪开,弘义君已经被屋内多出的三人团团围住。
“各位大侠,都不走门啊……”看着三人紧盯自己的目光,弘义君到底是局促的起来。
扎着两根麻花辫的少女一步跨到弘义君的身边,手腕一转便将那擦脸的帕子扔回水盆,下一刻就拉着弘义君回到了床边,“躺下。”
看着少女冷漠的神色,弘义君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乖乖躺下,随后,少女有些冰凉的手指就搭在了自己腕上。
得有一盏茶的时间,少女才将手指挪开。
“走走没说错,你的情况是好转起来了,但切记,一个月内不得催动内力,那老太太的龙头杖碎开个断龙石都不在话下,没想到击中你的脑袋后竟只是有些淤血……你这人内力不错啊。”
讪笑两声后,弘义君问了句“若是用了内力会怎么样?”
“会变傻,怎么,要试试吗?我很会治的。”叫作阿名的少女扯动了一下嘴角,又是叮铛声响起,她那百草卷已从床上铺开。
看着一把把闪过寒光的柳叶刀,弘义君默默地咽了下口水“不必……不必……”
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少女一拍双掌带起一抹真诚的笑容。
“还未介绍,在下阿名,师承北天药宗,这两位,高个的叫阿守,以前是个军户,矮子叫走走,失忆了不知来路,他俩都是我捡回来的,明日我们便要动身前往河西翰漠,听你昏睡时嘴里一直念叨着高昌城,可要同行?”
稀里糊涂就又上贼船的弘义君直到过了玉门关才想起一个问题,这三人的名字怎么听都不像真的。
过了三日,距离敦煌仅有三十里,弘义君总觉得自己先头像是计划了些什么,但那一拐杖好像还是伤到了自己几分,竟然什么都回想不起来。
注意到弘义君迷茫的样子,走走驱马来到身边,他轻轻拍了拍弘义君的臂膀,等弘义君回头去看他时,只见这小子满脸正色地看着自己,嘴中说起叮嘱的话语。
“马上就要到敦煌了,咱们可要提防着些,我听那行商的说过,前些日子有个闯荡江湖多年的大侠都被人用和着蒙汗药的水放倒了,那可是大侠中的大侠,什么样的凶险没见过,结果还是在这中了招,可想这河西可不是一般的地方,你连个河盗都打不过,更是要万分小心,一定要跟紧我们!”
听到这,弘义君的眼角不由得一抽,自己好像被人骂了两遍,喉咙间的苦笑差点就冒出了头,沉默片刻也只能应一声“好。”
又是半日过去,敦煌城已经近在眼前,看着高耸的城墙,弘义君当即就想施展轻功跃进城中,念头一起,这腿上就挨了一脚。
急忙转头,弘义君才注意到,刚刚踹自己的人居然是一直未曾说过话的阿守,还没等问出声,她的手已经伸过来打了个响指,想也知道她这是在提醒什么。
顺着手指收回的方向看去,就见阿守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无声地说出六个字“会变傻的,真的。”
随后她又指向正在城门口登记的走走,嘴型更是无情地念出两个字“例子。”
“啊?”看着她这番表现,弘义君才明白,她不是少言,而是说不了话,但这也解不了自己的疑惑,弘义君不知道阿守为什么会这么说。
阿守从怀中取出来纸笔,很快一句话就递到了弘义君的面前。
“你,蒙汗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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